第12章 喜事
众人手中的筷子都停了下来，缓缓咀嚼着口中的米线，纷纷看向李程叶。李程龙开口道：“大哥，修仙一道，本就讲究日积月累，聚沙成塔，哪有那么容易？大哥何必如此气馁？”
李云盛也闷声说道：“咋的，老大，你这还没学成啥本事，倒先学会打退堂鼓了？”
屋内一时安静，男人当家作主，姑嫂二人默默咽下口中的食物。只有小青云牙牙学语，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突然变得沉闷的大人们。
李程叶连忙解释：“我并非要放弃修仙，只是如今咱们李家已踏入仙道，不同于往日的凡俗人家，未来在仙路上，不知会遇到多少磨难。我想在修炼的同时，经营家族，积攒资源，让那些天赋好的子弟能专心修炼。如此，咱们李家在这条路上的风险便能少几分，也能更好地传承下去。”
他说的郑重，眼中满是坚定。
众人看向他，眼中都泛起一丝光亮。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李程叶，竟能想得如此长远，为家族未雨绸缪。
李云盛的脸色缓和下来：“也好，你们都已成家立业，就按自己的想法办吧。”
老头子早已当了甩手掌柜，如今更是乐得让孩子们自己拿主意。
李程龙看向大哥，兄弟二人目光交汇，彼此心中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明日便是程龙大婚，喜宴的事都安排妥当了？”李云盛问道。
在农村，红白喜事都要提前筹备，恭请四方乡邻，安排好执事人员，各司其职。
李程叶点头回应：“前日筹备会上，已经确定了各执事人员。原本想请赵老爹担任管事，但他是女方长辈，便托付周管事牵头。酒坊已经放假，工钱照发，还让工人们来帮忙。”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杨四婶负责接待宾客，接亲的礼物，猪大腿之类的，都已按需求采购妥当。”
李云盛听罢，不住点头：“安排得倒也妥当。程龙啊，你就安心当好你的新郎官吧。”
李玄感慨道：“家里又要添人了。”
众人笑着，却不知，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如同暮色中的阴影，正慢慢笼罩着这个刚刚踏入仙道的家族。
翌日。
李府四处张灯结彩，红花喜字贴满了门楣窗户。就连祠堂门，都未曾落下。
李玄高坐祠堂，有些感慨。
“别人都结婚了，而自己还是一道残魂，何日才能修成正道，脱离这灵牌呢？”
李玄的意识自灵牌而出，看了出去。
整个院子，全村老少都聚集在一起，帮忙的帮忙，玩乐的玩乐，一番热闹景象。
小孩子们，则是在模仿大人们，过家家。
有两小孩扮作新新郎娘，李程衣充当压礼先生。
“新人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一群孩子在稻草堆里，硬要往里钻。
李程衣站了出来，高声喊道：“人家洞房，你们凑什么热闹，我带你们去河边捉鱼玩。”
她俨然，是这群孩子的大姐大。
来到河边，看见渡船的杨四婶，礼貌问道：“四婶好。”
渡船的杨四婶送了一船客人到了河对面，看见小程衣，应道：“哟，小程衣，这是要做什么呀？”
李程衣哼哧哧道：“带兄弟们下河打鱼。”
杨四婶眼睛笑出了眼泪：“这孩子，像他爷爷年轻时候啊。”
旁边的客人也是去往李家帮忙，笑着说道：“你别说，这攒劲儿，真出入不大，到底是一根藤上结的瓜。”
“哈哈哈。”
一船人笑了起来。
李程衣带领一群孩子，来到河边。
河边生长的孩子水性极好，几个猛子，真的抓了一条鱼。
就在此刻，一名戴草帽的男子，出现在李程衣不远处。看着她们，兴致勃勃。
“小姑娘，你是本村的吗？”
见有人搭话，李程衣看了过去，见一个戴草帽的大叔看着自己，一张脸却被挡住了，根本看不清容貌。
“我是啊，你谁呀，怎地从未见过你？”
一群孩子也从水里走了出来，站在李程衣身旁。
“我也未曾见过你。”
草帽男子笑了笑：“今日就当见过了呗。”
他从怀里取了烧鸡出来，招呼一群孩子：“我请你们吃烧鸡，交个朋友，怎么样？”
李程衣眉头皱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是她从书里看来的。
还有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尤其，她家祠堂有着高祖的秘密。
“我们不吃你的烧鸡，做朋友的话吗，亦非不可。只要你不是坏人。”
李程衣走在一群孩子前。
草帽男子闻言一笑：“所谓好人坏人，岂非我张嘴说是好便是好，说坏便是坏？”
他又说道：“小姑娘，我与你打个赌，若是我赢了，我讲个故事与你听，若是你输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李程衣转了转脑袋，觉得貌似也并不吃亏，便答应了下来。
“行，你说。”
草帽男子道：“你觉得好人怎样，坏人又是怎样的？”
李程衣想了想，道：“好人当然做好事，就像我爷爷那样，帮助附近村民，帮她们渡过难关，免了租子。坏人的话，就像我二叔李云辉，整日游手好闲，赌博，害了一个家庭，让堂弟们从小吃苦。”
草帽男子听到李云辉三字，眼里不经意之间，闪过一丝异样。
待李程衣说完，草帽男子道：“你的看法，让我有些刮目相看，那我再问你，一个人如果前半生做了坏事，后半生又做了好事，这个人算得上好人吗？反之，前半生做了许多好事，后半生又做了坏事，又算得上坏人吗？”
这等奇怪的说辞，顿时把李程衣头都说乱了。
“哪有人做了坏事，又去做好事的？”
她顿了顿：“你的问题我暂未曾学过，回答不了你，所以，姑且算我输了吧。”她未曾学过，不算全输。
“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草帽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李程衣正色道：“我输了，自然可以告诉你。我叫李程衣。”
“李程衣，李云盛？”他眼里突然一凝：“你倒是好福气。”
“我见你们村里有人办喜酒，可以去讨一杯酒喝喝吗？”
李程衣傲然道：“办喜酒是我二哥，我见你能说出那般话语，不见得是个坏人。所以，我带你去喝喜酒便是。”
草帽男子听了，呵呵笑道：“有劳了。”
·····
渡船的杨四婶刚好摆渡回来，见到李程衣领着衣草帽男子往村里而去，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当草帽男子的视线看向了她。
那是一双充满阴冷的眼睛。
看到眼睛，她想起了眼睛的主人。
浑身一震，手中竹竿不自觉的掉在了水里。
“莫延门。”
李玄看着李程衣等人，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这草帽男人，从未在村里出现过。
只怕来者不善。
最重要的是，他看见此人身上的气很足，练气四层左右。
“先看看再说罢。”
他收缩了意识，确保不被此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