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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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东宫谜影

农历九月十三,熹微晨光穿透琉璃瓦,将皇宫大殿染成一片金红。萧毓由白驹、流星、闪电、无影四大高手陪伴,脚步沉稳地迈向东宫太子的寝殿——麒麟殿。一路上,檐角铜铃轻响,似在诉说着宫廷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麒麟殿外,侍卫们神情肃穆,如同一尊尊雕像。萧毓驻足片刻,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四大高手行屈膝礼,眼神中满是感激:“此番劳烦四位,若无相助,我实难至此。”四大高手微微点头,默契十足地悄然退去。

萧毓整理了一下衣袍,轻轻推开殿门。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与陈旧的檀香交织在一起,令人闻之皱眉

绕过屏风,他的目光落在内室寝殿的雕花木门上。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迅速钻进了寝殿。萧毓心中警铃大作,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寝殿内,床榻上的太子李弘缓缓睁开眼。十载光阴,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曾经那个温暖帅气、意气风发的小少年,如今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消瘦,清朗俊秀的面容上满是憔悴。

他轻轻坐起,胸前明黄色绣着双龙戏珠的锦被随之滑落。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弘虚弱地坐在床头,突然用手掩住嘴巴,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胸口,试图缓解这阵痛苦,可咳嗽却愈发猛烈。

萧毓见状,心中一阵刺痛。十年不见,曾经那个生龙活虎的太子,竟成了这般模样。他急忙上前,双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臣萧玉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弘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努力睁大双眼,看清了跪在地上的人。当他认出是状元萧毓,太平公主未来的定安驸马时,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抬手:“萧……萧状元请起……”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萧毓起身,目光在寝殿内扫视一圈,刚才那个神秘身影早已不见踪迹。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太子的病似乎并不简单。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还有那个神秘的闯入者,都让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殿下,您的身体……”萧毓担忧地开口。

李弘摆了摆手,艰难地喘息着:“老毛病了,不碍事……萧状元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萧毓犹豫片刻,决定先将心中的疑惑按下:“臣听闻殿下身体抱恙,特来探望。再者,近日宫中有关天后中毒的传闻颇多,臣心中忧虑,想为陛下分忧解劳。”

李弘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转瞬即逝:“哦?传闻?不过是些无稽之谈,萧状元不必放在心上。”

萧毓心中一动,看来太子确实知道些什么。正欲追问,却见李弘又一阵剧烈咳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萧毓大惊,连忙上前扶住:“殿下!”

李弘摆了摆手,靠在床头,眼神中满是疲惫:“萧状元先回吧,本宫……本宫需要休息了。”

萧毓无奈,只好行礼告退。走出麒麟殿,他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宫殿,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太子的病背后定有隐情,那个神秘身影也绝不简单,看来,一场宫廷谜案,即将拉开帷幕……

暮色初合,翰林院的檐角垂落半轮残阳。萧毓将苏安丸郑重交给四大高手时,指节泛白,袖口被冷汗浸出深色痕迹。白驹察觉异样,铁钳般的手掌按上他肩头:“褚姑娘,你指尖都在发抖。”

萧毓望着宫墙方向,瞳孔里浮动着不安的阴影:“早晨在麒麟殿,太子咳血时,窗棂突然闪过青灰衣角。我追出去只见到半枚沾着药渣的鞋印,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她展开掌心,几片细碎的褐色药屑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更蹊跷的是,我提及皇后病情时,太子骤然攥紧床栏,指节暴起青筋,却强撑着说'后宫之事自有太医'。”

流星猛地将腰间软剑抽出三寸,寒光映得他脸色铁青:“原以为太子会直接传太医施救,没想到还要我们再送药入宫。这宫里的水怕是比御河还深!”

萧毓突然抓住白驹的手腕,目光灼灼:“你们还记得太子寝殿的药香吗?除了常规的人参、当归,还有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那是马钱子过量的征兆!”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冲向宫门,广袖在风中猎猎作响,“等我问清真相,再与你们会合!”

暮色中的麒麟殿笼罩着诡异的寂静,檐角铜铃无风自动。萧毓刚跨过门槛,脖颈后便泛起细密的寒意,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窗纸窥视。他强作镇定,径直走到床榻前,与李弘对视时,发现对方眼底浮着病态的潮红。

“殿下的脉象,似有蛊虫游走之相。“萧毓突然伸手扣住李弘腕脉,不等对方反应,已从袖中掏出银针——针尖瞬间染成青黑色,“这不是普通病症!三日前皇后突然中毒,太医院束手无策,而当朝太子身体竟然被......这其中......”

“够了!“李弘剧烈咳嗽着甩开他的手,锦被滑落露出腰间缠着的黑布,隐约可见暗红血迹渗出,“你既入翰林院,又是太平公主未来的定安驸马,就该明白有些事......”

话音戛然而止,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萧毓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匕首直取李弘咽喉!

寒光乍现的瞬间,萧毓瞳孔骤缩。他旋身拧腰,衣袖如墨云翻卷,雄浑内力裹挟着破空锐响,精准击中黑影手腕。鎏金匕首“当啷“坠地,在青砖上迸出火星,惊得床榻边药碗中的药汁都溅出半寸高。

黑影旋身错步,招式狠辣如毒蛇吐信。萧毓足尖点地倒飞而起,玄色广袖扫落墙上字画,纸页纷飞间,他已扣住对方肩井穴。

两人在麒麟殿内腾挪闪转,打翻的博古架上,前朝官窑瓷瓶碎裂成冰裂纹,与缠斗声在空荡殿宇中激荡回响。

萧毓的指尖数次擦过黑影蒙脸黑纱,却总被对方以刁钻角度避开。对方掌风裹挟着腐臭气息,招招直取咽喉要害。缠斗间,萧毓瞥见对方袖口暗绣的赤色云纹——正是宫中禁卫军的徽记!

“得罪了!“萧毓暴喝一声,双掌化作阴阳鱼轨迹,掌心凝聚的内力在暮色中泛着幽蓝。黑影挥拳袭来的刹那,他突然变掌为爪,直取对方膻中穴。两股内力相撞,气浪掀翻满地残片,黑影闷哼一声倒飞出去,重重撞碎雕花窗棂。

萧毓踉跄着扶住玉柱,衣袍上三道血痕蜿蜒。余光瞥见黑影跌坐在阶前,却在他追出的瞬间,纵身跃上宫墙消失不见,只留下半片染血的黑纱,在晚风里轻轻摇晃。

“太...太子殿下...“萧毓转身时,喉间泛起腥甜。李弘蜷缩在床榻边缘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将明黄锦被晕染成诡异的红梅。萧毓跌跌撞撞扑过去,发现太子脖颈处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紫纹路——那分明是中了见血封喉的“阎王笑“!

萧毓将瘫软如泥的李弘轻轻放倒在绣着金线云纹的锦褥上,掌心腾起的淡青色内力如游龙般顺着太子命门游走。

银针在暮色中划出寒芒,精准刺入璇玑、膻中诸穴,每一针落下,李弘剧烈颤抖的身躯便稍稍平复。当最后一根银针没入百会穴时,殿内终于沉寂下来,唯有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中起伏。

“萧...状元...“李弘气若游丝,苍白的唇畔还挂着血沫,“何苦卷...这浑水......”

“殿下噤声!“萧毓探上脉门的指尖微微发颤,指腹下的脉搏如风中残烛般飘忽不定。

三指运力间,他忽觉掌心传来异样的冰凉——李弘腕间皮肤下,竟有细小的黑色纹路正沿着血脉缓缓蔓延。掀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浮现出蛛网似的紫斑,与寻常哮喘发作的症状截然不同。

“阎王笑!“萧毓倒抽冷气,猛地扯开腰间锦囊。雪魄丹滚入手心时泛着温润红光,如同一滴凝固的心血,“此丹可吊住七日性命,但解蛊还需......”

“母后...“李弘突然抓住他手腕,指节几乎嵌入皮肉,咳出的血沫已呈现骇人的青黑色,“眠露毒...子时......”

“正是!“萧毓掏出苏安丸,金箔包裹的药丸在暮色中流转着微光,“此毒需以阴阳调和之法化解,子时前服下尚可一搏。”

他望着满地狼藉的药碗,突然想起什么,“殿下每日服用的汤药里,可掺了马钱子?”

话音未落,李弘剧烈咳嗽起来,污血溅在萧玉玄色衣襟上。萧毓急忙用帕子擦拭,却见血迹在绸缎上迅速晕染成诡异的墨色。

“速...去...“李弘抓住他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弱,“保...母后......”

萧毓重重叩首,发冠上的白玉珠坠在青砖上磕出脆响:“殿下且安心,臣定会寻来解药!但在此之前,无论发生何事,切不可离床半步!”

他将最后两枚银针扎入太子足底涌泉穴,起身时瞥见窗外乌云翻涌,子时的暴雨,怕是要提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