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南下
“来得好！”
张飞好战，见许褚舞刀拍马而来，当即抄起战矛，策马冲出。
张、许二将在两军阵前大战六七十回合，胜负难分。
此时天气炎热，两人回到各自阵中喝了水，卸了甲，换了战马，只穿单袍，继续飞马出战。
又交手了六十回合。
两军战士都不断地呐喊喝彩，声震九空。
“翼德自征战以来，少逢敌手。”
刘备看着张飞和许褚的交战，不禁皱眉。
“不曾想曹营之中，竟有如此猛将。”
令刘备稍感不安。
但王融却没有过多担忧，他认为张飞有万人敌的实力基础，跟谁打都能立于先天不败之地。
“玄德无需过多忧虑！”
王融说道。
两军阵前，张飞和许褚撕斗到傍晚时分，方才各自归营。
“舒服，这才舒服呐！”
回来的张飞直呼过瘾，他和许褚约好了，今日斗得差不多了，回来先休息，明日天一亮，接着打！
“大哥、先生，明天俺还出战！”
说完之后，张飞匆匆到后军火头营填饱肚子去了。
夜里。
有外出打探消息的徐州哨骑飞马回营，向刘备、王融汇报。
“报，李傕郭汜二人率众去而复返，一路朝着我军后方追来。”
“明日上午将抵达我军后方十里地左右距离。”
哨骑的话，让刘备和众人都变了脸色。
前有虎后有狼，夹在中间的徐州部众相当难受，进退维谷。
“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刘备第一时间问策于王融。
“有的。”
王融郑重点头，使得众人为之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他们都习惯了以王融为主心骨，只要王融有计策，他们内心里的焦虑急躁就会减轻不少。
“我等皆听先生安排！”
众人齐齐拱手，都愿意配合王融。
于是王融安排蒋钦，去向队伍里的百官公卿讨要朝服等衣物。
一开始，百官公卿是拒绝的，朝服对于他们而言，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是背后的家族拼尽全力、才将他们托举到这个位置上的最好见证。
但是听蒋钦说西凉军去而复返，要杀回来劫驾，以及得知朝服用于退敌的消息后。
公卿们二话不说，将行囊里的朝服取出，交给蒋钦。
甚至他们还将穿戴在身的朝服也脱掉，收回行囊之中。
只因蒋钦说了一句让士兵假扮朝臣吸引西凉军追击的话，朝臣几乎肝胆俱裂。
他们就怕假扮公卿的士兵跑了，西凉军又追了上来，把怒火发泄到他们这些真正的公卿身上。
一个个忧心忡忡。
蒋钦冷笑了一声，携衣而去。
与此同时，大营里。
王融又遣使连夜出发，前往对面的曹军营寨里下战书。
战书的内容简单直接，他约曹操明天清晨开战。
战书落入了曹操手中，曹操聚众议事。
“徐州部众约好明早开战，可兵不厌诈，恐怕他们今晚就要突袭。”
毛玠猜测道。
“他们要来便来，何惧一战？”
之前从第二次东征徐州败走的一众曹营将领，此时像是打了鸡血那样，个个请战。
都说要复仇。
“他们久在旷野，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待粮草一尽，彼军不战自乱。”
也有人建议以打僵持战为主，拖到徐州军耗尽粮草，届时发起重击，一战而定乾坤。
曹操将战书握在手中，来回踱步，思虑对策。
片刻之后。
“来人，传令下去，即刻生火造饭，教将士们吃饱喝足，随后夜袭徐州军营寨！”
曹操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的想法和王融如出一辙。
后半夜。
西部的徐州部众与东部的曹军兵马竟同时出营，都在半路上遭遇。
“敌军狡诈！”
大战一触即发。
双方兵马在夜幕笼罩的大地上，激战一夜，直到五更天方才各自散去。
曹军归还营寨。
而徐州部众却没有回去，他们直接从司隶南下，往南阳地界而去。
等曹军细作跑回来向曹操汇报时，徐州部众已经快要接近南阳北部的鲁阳县了。
南阳郡一开始被袁术所占据，后来袁术败走离去，南阳便逐渐被镇南将军、荆州牧刘表所得。
“他们去徐州，怕是要寻求荆州牧刘表的庇护。”
曹营之中，有人猜测。
“若荆州牧刘表、徐州牧刘备联手......”
不少有忧虑了起来。
但曹操却不认为刘备、刘表两人有轻易联手的可能性。
据曹操所知，目前拥戴刘表为荆州牧，配合刘表颁布政令的是荆州大族蔡、蒯二氏。
“蔡、蒯二氏，乃至荆州庞、黄、马、向等大族之人，焉能没有留天子于荆州的想法？”
曹操推断，天子的车驾抵达南阳后，徐州部众与荆州势力必起冲突。
因此曹操果断下令，让三军将士撤回颍川，一律驻扎在颍川西部靠近南阳东部的昆阳县、父城县一带，每日打听消息。
“只等二刘反目，便可骤然进军！”
诚然，曹操也想将天子车驾迎来豫州颍川。
天子对于诸侯而言，无疑都是香饽饽。
......
李傕郭汜两人后悔让天子东归，于是打起了清君侧的口号，再起大兵追赶。
半路遇到了公卿队伍，稍加盘问后，得知天子车驾正在往颍川方向而去，于是李郭二人往东追击。
半路上，李傕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这些公卿怎么感觉如此面生？”
当时急着追赶，以及满脑子都是天子车驾，李傕没有过多思虑。
但他后知后觉，猛然醒悟。
一旁的郭汜冷声道：“都是些低级属吏，他们扬起头也够不着我们的脚指盖高，我们没见过他们，有什么好奇怪的？”
两人之间早就出现了矛盾，但因为想着把天子重新劫持回来，又暂时放下成见，合兵一处。
放下不是放弃，间隙还在，两军兵马一左一右，泾渭分明。
“不对，一定有问题。”
李傕立刻下令，回头追击那支公卿队伍。
可等他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哪里还有什么公卿人影？
全都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跟随李傕回来的郭汜目瞪口呆。
“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
两人大怒过后，分析了一会，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往东，一路往南。
他们不认为天子车驾还敢往北回洛阳或者往西回弘农、关中。
另一边。
率众假扮公卿低级属吏队伍的蒋钦，在摆脱了李郭二人的西凉兵后，径直往南，按照王融的吩咐，在一处险要之地设伏。
果然等到了追击过来的李傕队伍。
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李傕的西凉兵被蒋钦麾下的弩手占据地利，射翻甚多，不敌败走。
“走，速速去鲁阳县与先生汇合！”
蒋钦在埋伏并击退了李傕的部队后，速速离去，不做停留。
而这个时候。
王融、刘备等部将士，已经在鲁阳县和刘表的部队僵持了起来。
徐州部众想借道南阳，进入豫州汝南地界，刘表却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和臣子本分，竭力敬献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