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婚期将至
镜殊自个儿去玩,便生没趣,道:“我一个人反而不想去了。”
许鹤择听出意思,道:“既然想去,等山上的事罢了,我正好要散散心,你陪我如何?”
镜殊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真的?”
许鹤择温柔一笑,“我何时说话不算话?”
樊殷予在旁边紧张得不行,拉着左预翎衣袖,快要把那布柔碎,内心道:天呐!啊啊啊,小情侣出游不是!?
左预翎先是看了看樊殷予,然后瞧着镜殊和许鹤择,内心十分复杂。
白子俊盯着镜殊和许鹤择,脸上一副中毒很深快要死了的苍白。
镜殊突然想到,“不太好吧,马上不是就要到婚期了,我们做完任务回来又跑了,这样好吗?”
许鹤择却笑说:“有何不好?”
镜殊思考了一下人间的伦理风俗,总结道:“嗯……太懒了吧。”
“你是我弟子,有我担着,论不到你挨骂。”许鹤择说,“而且,我是给了钱的。”
镜殊双眼睁大,忽然想到,自己刚进穹山成许鹤择弟子时,迫于无奈向许鹤择借钱,许鹤择二话不说,就借了她一大袋多到恐怖的钱。不过后来发生了醉酒之事,许鹤择主动要求镜殊不用还钱,算作赔罪,所以镜殊现在身上的钱,都是许鹤择的。(有兴趣可读《魔王不喝洗脚水》。)
镜殊一笑:“我懂!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多谢师尊倾囊相助。”
她还是叫他“师尊”,谢他时,也只以为是师尊。许鹤择看着镜殊的眼睛笑容依旧,只是那眼底的清风明月似乎裹挟着些微的沙尘,让那些纯然空旷的美意夹杂了一些未尽之意。
“走吧。”许鹤择说。
一行人到了穹山,各自行去,许鹤择到了千机阁,叫人召各长老议事,白子俊同着。今日却难得左预翎也在。
“你有事?”许鹤择说。
“师尊借一步说话。”
二人行至一处房中,左预翎才道:“当初,傅镜入门,我便担忧她恶心难消,极力反对!她当时虽堪堪过了三测,但是行径十分可疑!如今蒲城之行,可见她手段狠厉!面对如此大魔,她抽筋拔骨不过耳耳,师尊,你难道还不戒备吗?”
许鹤择稍微抬眼,瞧左预翎道:“我知你担忧,但是事未至此。”
“还未至此?你马上就要和她成婚了!”左预翎严峻道,“难道你真要和她……和她成婚?”
许鹤择微微一笑,“不然呢?你这么说倒像我是作假的,我何曾说是权宜之计了?”
左预翎震惊道:“可是……百年来……你……为何啊?”
左预翎直接语无伦次。
好在许鹤择明白他的担心,他淡淡道:“不为何。我说了,要和她成亲。你就算不信她,相信为师也好。”
左预翎脸色红白交加,又忧又怒,看起来是信不了一点。他直接问:“你……难道……真的……喜欢她……”
“喜欢啊。”许鹤择笑。
左预翎直接噎住,说不出话了。百年间的错综复杂横亘在两人中间,这是只有左预翎和许鹤择知道的秘辛。
良久,两人四目相接,空气都显得异常安静,左预翎无奈地叹了一声:“师尊……”
“你不懂。”许鹤择说,话音忽然一转,“不是,换我问你,殷予说不为其它,要和你成婚疗毒,这婚换你你成不成?”
左预翎一扬声:“当然成啊。”
许鹤择说:“这不得了。问我倒煞有介事。”
左预翎一怔,哭笑不得道:“这能一样吗!!傅镜她……”
许鹤择直接打断道:“你别啰嗦,我难道不知道么,听着烦。这婚事我心意已决,再没有转圜的。”
左预翎见此,气愤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她!她那么对你!”
许鹤择微眯了下眼,道:“殷予打了你、踹了你,你转头就喜欢别人去了?”
“不是!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我……和你说不通!”
“那就别和我说。”
“师尊你,简直自虐狂!”
“别把我说那么高级,”许鹤择说,“有些事你不知道,区区一百年的事我都没法和人说,更别说别的。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别担心,我没那么傻。到时候你自然知道。现在你只能相信我。”
左预翎不语。
话音一转,许鹤择忽然道:“你怎么还不表白?”
“你别想转移话题。”
“你不知道现在觊觎殷予的人多如牛毛吗?如果不是为师全部给你挡了,你现在的竞争对手可堪千万。其实最近灵兽宗有个弟子屡屡来缠,这次是真的难办,他拿着灵兽宗主的帖子,找穹山派办事,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那灵兽宗裴文星的面子不能不卖,他弟子真是个良才,你再不下手,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左预翎怔道:“她不喜欢我。”
“那你勾引了没有?”
左预翎脸一红:“什么勾引?!”
“烈女怕缠郎啊,你生得这样好看,正是我们穹山派的典型高大威猛、玉树临风,”许鹤择道,“男女之事,不就是先看皮相,再看性情。你和殷予多年相处,你见殷予不待见过你吗?她到哪里不带着你?可见她对你性情十分认可,再加上这张脸,只差一步,就是‘迈出那一步’!勾起她的心思。如果殷予真的不喜欢你,你再放弃便是。你这近水楼台不珍惜,反正再过不久,殷予被别人勾去了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左预翎的脸又红又白:“什么……什么勾来勾去,师尊你别乱指点我!还有殷予她……她不会……”
“首先第一步,就是……”
……
镜殊回了穹山派之后便带着汇川和樊殷予直接回了翠紫苑,樊殷予道:“左预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说是要为我疗伤,结果影子也没有。待会儿非让他给我……”
后边儿就没声了。
镜殊笑问:“叫他给你什么?”
樊殷予笑:“想不到了,平时什么事都是他做的。左师弟还是挺好的,叫他吃根葱吧,他最讨厌吃葱了。”
镜殊狡黠道:“好啊,到时候我观礼。”
樊殷予道:“好。”
樊殷予将汇川安排在西厢空房间,镜殊便到樊殷予房间为她疗伤,过了约莫半时辰,就听门外响了,左预翎的声音问道:“樊师姐,歇了吗?”
镜殊收了运送的灵力,故意道:“何人惊扰,还让不让樊师姐好好调息?”
左预翎噎了声,道:“打扰了。我走了。”
镜殊哗啦地开了门,“师姐说,若让师兄进去,必须让师兄吃根葱来看看。”
左预翎犹疑的神色盯在镜殊脸上,明显写着:你在戏弄我?
镜殊却笑:“不肯?那就罢了,我去回了师姐。师姐啊……”
“慢着!”左预翎大声打断,“我,吃。”
左预翎右手一伸,手心瞬间出现一根葱,应是厨房里转移出来的,左预翎青黑着脸色,盯着那葱看了半晌,忽然张口,一口咬了下去……
他还没嚼一口,镜殊就道:“好了,你真让师姐好等,请进吧。”
左预翎二话不说便将那口葱吐了,右手的一截儿葱也消失无踪。他穿过镜殊身边,直往屋内走。
镜殊小声道:“真是个铁面阎罗。”
左预翎一进房间,便见樊殷予调戏打坐,双眼闭着,面颊红润,他松了口气,快步上前。
樊殷予悠悠睁开了眼睛,见他迎面坐下,眉眼俊朗,笑道:“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