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看脸时代
三日后。
江然用过早饭,又将两只没了牙的野猪,扔进长生观。
这几日,利用李啸给他的追猎图,以及恢复的修为,打猎的速度,可谓远超以往。
长生观舌头一卷,便将其吞入四重门牙之内,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献祭凡猪两只,掠夺寿元:十六年三月】
【剩余寿元:六十九年五月】
【可推演法门:《阴阳卦》《护身剑法》《养气诀》】
“距离炼体高阶,只缺了少许血气。”江然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状况,心下了然,脚尖一点,身形便飘出五米开外,朝常青山下去了。
“算上今日李啸代我售卖的三只野狼,我手头共有十五两银子,实力恢复之后,只要有意赚钱,果然轻松得多。”
“去买些牛肉吧,若是进补充足,三日之内,定能重入炼体高阶。”
如今的江然,与半月前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半个月前,他剩余寿元不足一年,苦苦挣扎在生存线边缘,还要靠借钱起家。
而现在,他已无性命之忧,面貌恢复如初,实力恢复小半,更有仙人传承傍身,不知成了多少人羡慕的对象!
“算起来,正是今天……”
“该还债了。”
走到伴水县城门前,江然此时的风姿,看得守门卫兵都是一愣。
只见此人:一张精琢玉面,三千银发飘飘,简朴长袍飒爽,袖下风卷云舒,端得是一个气质出尘,仙风道骨!
“……长生观,江道长?”一卫兵辨认出江然那身眼熟的干净道袍,满是不可置信的开口询问,上次他见到江然,还是七八天前,那时江然只是刚恢复到了普通人的程度,面容还有些灰暗消瘦。
而今天,此人烨然若神人!
“嗯。”江然点头回应,朝门内走去。
他久居长生观十数年,独来独往,素来对自己外貌不太在意,打扮只讲究一个干净利落,连天人五衰后早衰的白发也未处置,只是简单的用绳子束成马尾。
不扮美,不卖丑。
在江然看来,他人对自己外貌的评头论足,是天下间最无关紧要的言论之一了,他对自己的认同感,还不需要去听那些谄媚语言满足。
可即便如此,他走在路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众人目光的中心。
“那是……江道长!?”
“天哪!以前有人说长生观里住着仙人,今天我是真的信了!这就是仙人之姿啊!”
“这,这人是江道长?简直比县令古见光大人还要……”
几个小孩紧张的打量着江然,围成一圈商讨着什么。
这群小孩不是其他人,正是在江然最落魄之时,用童谣奚落他的那几个。
小孩不懂事,只知恃强凌弱取乐,如今看到江然涅槃重生,不免后怕,畏惧江然报复。
江然自不会与孩童置气,连夏至的蝉鸣,都比这些小家伙们无关紧要的奚落刺耳,故而不管不顾,朝肉铺去了。
在江然眼里,只有那日的何利图那样,刻意挡在自己路上的家伙,才有抽大嘴巴子的必要。
这几日倒是没遇见他,可惜。
“买百斤精牛肉,送去长生观,多退少补。”到了肉铺,江然伸手便是十两银子,对武者而言,没有吃不吃得下一说,内息一转就能尽数消化,转为养分。
肉铺伙计面对这半个月来最大的客户,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去准备。
很快,又有一人端来几两银子:“江道长,牛晚上便给您送去,算上您委托李兄弟卖的野狼,一入一出,共余六两三钱银子,您过目。”
江然自是收下。
这时,几个年华正好的女子,鼓足勇气,凑到肉铺中,看向江然。
“江道长,算卦多少钱一次啊?”
她们听说过江然以前,在伴水县内算了一个多月的卦,故而以此为借口,想要接近江然。
江然虽气质出尘,却给人种温润如玉的感觉,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
江然闻言,不禁失笑。
拿阴阳卦摆摊算卦,是自己最落魄那时,不得已才为之的下策。
如今别提二十文,身怀阴阳卦的江然,完全可以轻易更改一家人的命运,便是凡人倾家荡产,也难以请动。
当然,那也要有人请。
“路边算卦的买卖,暂时就不做了,若有意向,他日来长生观,再商讨具体价钱吧。”
江然拒绝之后,那些少女毫不气馁,又道:“江道长,你生的那么好看,有没有意中人啊?”
“前些日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成了那副模样,我看了好生心疼呢!”
“江道长,你看我新买的胭脂……”
看着卖力找话题,只为让自己高看一眼的这些女子,“烂桃花”这个字眼不知为何涌上江然的心头。
他并非不通情爱,只是长生之道漫漫,若择良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烂桃花,不过阻碍而已。
当下江然轻叹,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不答反问:“有人知道,林善儿现在在何处吗?”
满心怀春的少女们闻言,面上这才涌上了失落之色:原来是林善儿,是啊,伴水县内,能配如今的江然的,也只有林善儿那样的人吧。
但还是有人不死心的说道:“林大小姐一心经商,连何家镖局大少爷的追求都拒绝了,又怎么会和江道长您好呢?”
“别辱没人家名声。”江然无奈:“我欠她钱。”
“哦哦,原来如此,林大小姐白天是有功课的,现在大概在林府内,下午则会在城南的三佛庙前施粥,到时很热闹的,江道长您知道林府吗?我带您去啊。”
“话说……”身旁一少女想了想,突然道:“林府外出经商的林焦恩老爷,好像就是今天回伴水县?”
“咦?林老爷出伴水县了?我怎么不知?”
“你成天在药铺呆着……咦?江道长呢?”
众女猛然回神,一个没注意,江然俨然不翼而飞了!
一旁的肉铺伙计,则目睹了江然一跃上了瓦顶,从街道两侧的房顶脱身的全过程。
“江道长这一手轻功,真是高人啊,可高人的烦恼,竟是被女人主动纠缠,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
肉铺伙计看着江然离去的方向,不禁垂泪,低头砍大骨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比人和这块猪骨头都大啊。
……
江然在房顶跑了没多久。
被巡街的捕快叫下来了。
“道长,咱们虽是武者,但在伴水县内,也要守规矩不是?飞檐走壁是方便,惊扰了他人就不好了……”
“职责所在,您体谅,您体谅……”
其实捕快也很犯难,他们这些寻常捕快,一般连武者都不是,只有几门不入流的擒拿术,刀法傍身,唯有捕头,才可能有个炼体初阶的修为。
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江然光天化日下,行事还如此嚣张,不拦不行啊。
还好江然这么个明显炼体有成的高人,十分通情达理,还主动向他们两个小捕快告罪,说是形势所迫,二位见谅……
看着往林府方向去的江然,这两名捕快巡逻之余,不禁感慨。
“唉,若是每个高手,都和江道长这样平易近人该多好。”
“是啊是啊……”
“咦?”
他们看向迎面跑来的一名卫兵,对方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捕快卫兵都隶属县衙,二者也算是半个同僚,出于照顾,二捕快不禁问道:“怎了?有什么事那么急?”
“快——”那卫兵大喊:“快向县令禀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林府的善人老爷,和护送他出行的何家镖局,被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