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016年,大三寒假,我写完我的第一个长篇小说后,带着奶奶和卓尔去旅游看雪,楠交代我们一定要去青屿,时隔三年,我看到成熟许多的楠,还有她牙牙学语的小宝贝丫丫,我和楠都很激动,我特别欣赏的一点是,楠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
——楠与一个矮胖的女人一起合伙开了一家面包店,我们去楠店里面参观后,楠笑着和她的合伙人说要休息两天,带我们在青屿逛逛时,我看见哪个矮胖的女人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或许是我看错了。
我们在青屿这两天,我没有见到牟笛,楠一开始是想安排牟笛和我们一起吃顿饭的,在饭桌上楠接到电话,牟笛说临时有事,不能过来陪大家一起吃饭,挂了电话,楠吐槽说,她和牟笛两个人都忙,每天早出晚归,已经两三个月没一起吃过饭了,面对我的惊讶,楠解释说,主要是最近半年公司被一个竞争对手各种使绊子,出现了一些问题,作为总经理的牟笛忙得焦头烂额。
2018年,盛夏,我忙于应付实习的事情,中午和同事一起去饭堂吃饭时,看见好久没发朋友圈的楠更新了一条奇怪的朋友圈,一张去广东的车票,文案只有两个字“走了!”
我立马预感到一阵揪心的大事不妙,赶紧打电话给楠,打了三个,楠都没有接,半个小时后,收到一条震惊我的信息。
“我和牟笛离婚了”
我看着手机里这条信息,震惊、难过、诧异······很长时间都反应不过来,我一口饭也吃不下,立马走出饭堂,又拨楠的电话,楠依然没有接。
“楠,你现在在哪里?”我心急如焚,心想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作为楠唯一的好闺蜜,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婚了?有一分钟,我很想打给牟笛,但还是忍住了,一定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车站”楠回。
“发生了什么事?”我想问很多,我很担心。
“他出轨”
我很难描述看到这句话时的心情,我很心疼楠,很想抱抱她,听听她的声音,但是,她就是不接我的电话。
听到“他出轨”的那分钟,我对楠离婚的决定毫无难过,立马转变成百分百支持,我唯一担心心疼的是她那灵动可爱的宝贝丫丫,担心这一决定,将对丫丫造成有很大伤害,我问楠:“丫丫呢,丫丫怎么办?”
“我没有拿到抚养权”过好久,楠才回复信息。
大概两个月后,楠才愿意接我的电话,视频里的楠,完全没有之前的活泼欢乐,整个人憔悴没活力,她很脆弱,很沮丧。
楠开口和我讲两个月前发生的一切,声音显得很无力,语气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在她的讲述中,我得知了一个惊天爆炸消息,真的和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样。
原来牟笛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牟笛爸爸的私生子,他们家除了牟笛妈妈,并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在那人很小的时候,牟笛妈妈就把那对母子送去了缅甸,没想到,那孩子长大后,回国联合自己舅舅,拼命与牟家作对,双目有一个得力员工就是他们安插进来的人,最近两年,双目一而再再而三面临大大小小罚款,也是他们或举报或在内部搞鬼,就单请人代刷医保,就被罚了两次,第一次是在16年,也就是我们去青屿玩的那段时间,这次通过社交打点之后,只是小额罚款并被警告,第二次,也就是一年前,罚款金额巨大,紧接着,同年,被消费者在12315这一天投诉,然后检查出来,双目代销一款隐形产品质量存在问题,到此还没有完。
牟笛在应付这一切的过程中,早已显得力不从心,公司有一位技术人员在相关部门有重要人员可以帮些忙,但私生子哥哥在想尽办法收买这个高管,牟家也在收买,但对方提出来的条件很高,牟笛一家三口都犹豫不决,在这个过程中,牟笛母亲无意间知道了一件事情,高管的女儿从小喜欢牟笛,直到现在还是单身,后来,牟笛母亲就默许那个女生近距离接触牟笛。
发生这一切,楠一概不知道,她感觉牟笛很忙,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与她和丫丫好好相处,而她不是忙面包店里的事情,就是花心思陪伴女儿丫丫,也没有留心其他。
她是在今年春节期间,无意间听到公婆的争吵,才知道牟笛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件事,也才知道,牟笛的这个哥哥在下狠劲想要夺走双目。
压跨牟笛的今年12315,又一起消费者投诉,这次事情很严重,患者角膜穿孔,患者者戴了半年隐形眼镜,从未取下来过,患者声称是双目的工作人员教授的佩戴方法,并且有聊天文字作为证据,而这聊天内容确实是双目的工作手机发出去的。
丫丫生日那天,牟笛在外面应酬,喝醉了,和那个女人睡了,刚好,婆婆带着楠去看到了现场,楠完全接受不了牟笛的背叛,和牟笛闹离婚,牟笛开始两个月坚持不同意,后来同意了,但牟家势必不把丫丫抚养权让给她,与此同时,由于她忙于离婚与争夺抚养权的事情,没有心思照管面包店,早有分心的合伙人提出让她退出。
讲完这一切之后,楠无力自嘲地说:“霜,我觉得我的前半生,好像是一场荒芜的梦,我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工作经验,只有我爸妈和你。”
“咱们还有丫丫,她永远是你女儿。”我难过地说。
“我真的好恨牟笛这个渣男,他出轨,我都没有这么恨他,从他伙同着她妈不让我带走丫丫的那一刻起,我恨透了这个死男人。”楠咬牙切齿地说了这句充满恨意的话。
我想激发一点她的斗志,就说:“社会就是一个丛林,一直都是弱肉强食,唯一自己变强,才能得到想要的,我们变强了,一定可以拿回丫丫抚养权。”
但是,楠没有接话。
楠在广州一家电子厂上班,她原是可以找其他工作的,比如甜品店员,比如茶艺相关工作,但她选择进厂做流水线工作,只是因为她不想与人有过多的交流。
我想,人都需要一个恢复期,让她慢慢来吧,我没有再劝她,我有一种预感,楠一定会涅槃重生,我相信她。
可是在这之前,我没想到,她还会经历那么多痛苦。
楠在电子厂工作半年后,命运再次撕裂了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