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房东不知道的事情
金承圭带着元彦平急匆匆地走了，只留下金泰炎留在空荡荡的大办公室里。
“真是个急性子领导，不过也正常，不急也干不出那事儿呢。”
不过最大的担子突然卸了下来，金泰炎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真的轻松了，调查还是得继续下去。
不然后面领导追问最新进展，你来一句啥也没干那不是扯淡嘛。
金泰炎没有停留，也转身离开，朝外走去，还得去找自己那帮子同事，继续追寻新的线索。
不过这一次，当金泰炎经过走廊和一个个的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们的眼光明显又变了。
兴冲冲的金局长的模样，这些人可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这个年轻的后辈，进去仅仅十分钟，就让领导如此开心。
大多数人并不觉得是金泰炎真的多厉害，而是觉得金泰炎是个小号“卢亚迪”人物，特别会拍马屁，否则怎么能让金局长这么开心呢。
金泰炎回到了海湖酒店，再次进行了勘察。
这一次和之前的视角不太一样，因为已经相信姜成进参与了事件，以及东瀛人很可能还有下一部布置，所以他开始切换视角。
“如果我就是一名东瀛特工的话……我该怎么选择酒店里的客人杀死呢……”
他坐在大厅里，一遍又一遍过着酒店的结构，已经早就看过无数遍的东瀛考察团名单。
野鬃启二……石田辉矢……
这两人一个是国会议员，一个是财阀董事，一个从政，一个从商。
两人明面上并没有什么来往，野鬃不是团长，石田也不在企业里领头。
地位都算是边缘，但是也只是相对而言。
放在各自的领域，都算得上是大人物了。
“靠，我怎么这么蠢！”
金泰炎懊恼自己这几天真是太忙了，居然忘了这茬事儿。
“那个谁！”
他招呼了一个年轻人过来，“把那辆有电话的车开过来。”
金泰炎差点遗漏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来源，等车开过来，连忙拨通了宋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宋局长，我是泰炎啊，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您来协调。”
“我打算请我们调查局东瀛分部去深挖一下野鬃启二和石田辉矢的背景资料，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如果可以的话，考察团的其他人最好也做一个深入调查。我们手里的资料太官方了，只能用来商业谈判，根本不知道底细。”
电话那头略一思索，“这个确实很有必要，如果能找到潜在联系，说不定就能找出东瀛内部到底是谁在捣鬼，到时候直接把报告寄给东瀛的几家大报社，他们首相如果不严惩，就等着下台吧！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又回到了我们自己的手里。”
金泰炎当然不会把全部希望寄托在CIA身上，这家机构并没有很多电影里吹得那么神乎其神。
上策最关键的，是通过美利坚去施压，而不是指望他们调查真相。
二战之后的美利坚，对东瀛已经产生了深厚的血脉压制，东瀛人远比半岛更加害怕美利坚。
这样双线出击，金泰炎相信很快就能引得对方阵脚大乱。
“还有一件事。”
金泰炎挂断电话，随即做出安排。
“点两辆车，我们去姜成进家慰问一下，都是兄弟，不能眼看着兄弟家人不管啊。”
开车的同事一听，心里立刻有些惭愧。
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牵挂着兄弟的家人，真希望他能当上大官，带着兄弟们过上好日子。
想到这里，大家更有干劲了。
两辆车紧挨着启动，在冬天的路面上飞驰。
姜成进和大家都挺熟络，同事们也知道他家的位置，很快就开到了一处平房。
这是一个四五十年代的老建筑，前面是门面，后面是住处。
他的父母开着一家面馆，现在已经没在营业，只是照片看起来也已经非常陈旧斑驳。
金泰炎一行人在门口停下车，下车后绕到后门去，缓缓地敲了门。
“谁呀？”
屋子里的声音有些沙哑，金泰炎应声道：“我是泰炎，成进哥的后辈们今天下班来看望二位。”
一阵悉悉索索后，门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神采黯淡的老太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
“抱歉，从没听他说起过自己的工作，我们以为他和同事都不熟。”
金泰炎连忙摇头：“不不，成进哥平时工作特别忙，对我们也特别照顾，可能因为涉及国家机密，所以才选择闭口不言的吧，其实我们都这样，是吧？”
后面的其他同事，连忙挨个点头，纷纷表示大家都是这样的，姜成进不是故意隐瞒。
老人稍微宽慰了些，慢慢朝着里面引导，“家里没怎么收拾，请你们见谅。”
“愣着干什么？”金泰炎回头使了个眼色，“院子里这么脏，嗯？”
众人纷纷醒悟，连忙拿起扫帚簸箕帮着打扫卫生，收拾杂物，把一些垃圾扔到外面的垃圾桶去。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放着吧，我自己来。”
老太太连忙阻止，却被金泰炎给扶住了，“您就让他们去吧，成进哥平时对我们可照顾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听到这句话，老太太又有所触动，回到屋子里给众人倒上热茶，拿出一张放在相框里的全家福照片。
“之前他们来说成进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了，但是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我和老头子每天都在等，到处求人打听，可是都没有任何消息。”
金泰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家里的环境。
按理说，父母做着小生意，姜成进本人又有一份不错的收入，家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可现在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堪比首尔外乡下的农民房子。
金泰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成进哥哥平时经常请后辈们吃饭，还会主动关照刚刚工作囊中羞涩的后辈，我们几个都被照顾过，现在他出事了，我们心里也非常难过，所以大家都凑了一些钱，请您务必收下。”
后面的同事们都面露羞愧之色，其实金泰炎压根没和他们说过凑钱的事情，这笔钱完全是他个人出的，看这信封的厚度，恐怕数额不少。
“泰炎哥真是好人啊。”众人都这么想着。
老太太看着这个信封，却没有收，而是带着些哭腔说道：
“只要他能回来就行，其它我们都不需要，能请你帮忙找到他好不好？”
金泰炎没法儿对着这个老太太说出自己的推测，只能说自己尽量。
“成进哥还有兄弟姐妹这些吗？”
老太太摇头，“我们一直没有孩子，三十多岁才终于有了他，高兴地不得了，我们只想把全部的爱都给他，所以没想过再要孩子。”
金泰炎哑然。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以还有公事为由，尽快告辞离开。
临走之时，老太太还满怀着希冀，觉得金泰炎真的能帮他们找回儿子，依依不舍地把他们送了出来。
回到车上，金泰炎狠狠地锤了下车门。
“真不是个东西啊！”
“泰炎哥，怎么了？”
同事们还不明就里。
金泰炎也不好现在就说姜成进已经叛变了。
但是刚刚的家访，已经让金泰炎看清了姜成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自私自利、无家无国的畜生，吃了父母血汗供养，转头就把父母抛弃。
这样的人，丝毫不会有悔过与怜悯之心，只会一条路走到黑。
对自己的行为，非但不会有任何内疚，反而会有种皈依者狂热。
这样一来，走家人的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全娜娜的家人找到了吗？她不是有背景资料吗？”
金泰炎问道，驾驶员立刻点头：“找到了住址，不过距离这里非常遥远，父母都在大邱那边。”
“打个电话，让那边的调查局分部出手，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查到底！”
“没有别的社会关系了吗？”
后排同事掏出一个笔记本，念出自己查到的内容：“唯一的其他亲人……哦还有个哥哥，很早之前就来到首尔这边打拼了，似乎没什么联系，要去看看吗？”
“去，当然要去！”金泰炎立刻下了决断。
后排同事随即念出地址，驾驶位挂挡起步，调头出发。
“全娜娜的哥哥全浩，今年三十五岁，已婚已育，做生意的，不过做的好像……不是很正规？”
“嗯？”金泰炎来了兴趣，“哪种不正规？”
“明面上做肉类生意的，实际上……”
“实际上什么？难道是皮肉生意？”金泰炎追问。
“不不不，那倒不至于。”同事连忙补充，“实际上偷偷走私国外的冷冻肉，再批发给各个饭店餐馆什么的，这可是重罪……”
“重罪？那怎么没被抓？有背景啊？”
“是的，地方警察局有个小头目，是远亲，也一直在送钱。”
“那就好。”金泰炎很满意，“只要有把柄，就不怕他不招。走吧，去全娜娜这个哥哥家里坐坐，带兄弟们发点儿小财。”
“收到！”
一听到发财，大家伙儿立刻就兴奋了起来，连日加班的疲劳瞬间一扫而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干劲。
车辆逐渐开始驶入更加繁华的街道，两把的建筑都开始变得更新了。
这里是靠近江南区的一处街区，近几年新建的，住进来的都是一些喜欢清静、整洁的新晋中产，房价比江南区便宜，但是比那些几十年前的老城区还是舒服多了。
车辆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下，金泰炎发现外面还停着一辆挺新的别克。
“哟，开上豪车了，的确是有钱啊。”
这年头能开得起别克，那可比后世开什么78S的牛批多了，正儿八经的土豪大款。
“灯还亮着呢，还没睡。”
金泰炎对这些犯罪分子可没什么好客气的，也懒得按什么门铃，直接就是大力一脚，把门踹开了。
这一下发出了不少动静，楼上立刻传来了咒骂声。
“西八！哪里来的狗崽子这么不长眼睛啊？敢来我家捣乱？”
金泰炎带着人走进客厅，走廊上冲下来一个一米八出头的壮汉，头发烫的竖起来，手里提着一根钢壳泛着光的棒球棍，气势汹汹地冲了下来。
不过待他定睛一看，来得竟然有七八个人，还都是年轻男子，气势立刻弱了一截，不过嘴里却还是不饶人。
“哈哈，说吧，哪个团队的？是东门市场的团队，还是北门那个姓马的团队？还是哪个新团队？都是混黑团队的，报个名号！”
“名号？”
金泰炎嗤笑一声，“兄弟们，他想听名号，咱们就给他报个名号，我们的团队叫什么来着？”
身后七八个人齐刷刷地掏出证件，大喊一声：“中央调查局，现在要调查你！”
全浩吓得一机灵，手里的棒球棒没握住掉在了地上，咣当一声非常刺耳。
“哥……各位哥……我……我啥也没做啊……我从来不看报纸，更不参加任何社团的任何活动，上次那个什么社团来我们这里宣传，我直接乱棍赶走，我忠诚的，很忠诚的！”
全浩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金泰炎摆摆手：“少废话……你这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交代就没事。”
“这边请……这边请……”
一听不是来抓他的，全浩马上恢复了镇定，引导着金泰炎一行人上楼，到达一个专门的会客室。
“李夕儿，赶紧上茶，拿我最好的那个！”
金泰炎身旁，那个拿着黑色笔记本的同事疑惑道：“他老婆不是叫陆紫妍吗，怎么换人了？”
“陆紫妍？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金泰炎一愣，“我靠，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他看向那个黑色笔记本，“陆紫妍今年多大？长多高？孩子多大？”
不需要等到回答，金泰炎就自己看到了数据。
“还真的对上了……这个世界真是说大也大，说小也是真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