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局长召见
“你是不是想说，蓄意谋杀，外交上我们的责任更大了？”
警察点点头，“东瀛方面肯定会借题发挥吧？”
金泰炎摇摇头：“如果这个案子做成女服务生被欺辱后反杀，东瀛方面一样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依然理亏，如果能追查到幕后真凶，才能撇清我们的责任。”
这个案子完全没法儿做成意外，这也是幕后黑手的打算，赤裸裸的凶杀现场谁都无法掩盖。
金泰炎又仔细查看了一遍现场，这才离开。
毕竟凶手现在是非常明显的对象，但是目前竟然还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就算走廊里没有监控，可是大堂里的人都是瞎子吗？自己的服务生跑了都没发现？
“怎么回事？监控看不到吗？”
金泰炎去到大堂后面的保安室，两个警察正在翻监控。
“长官，这是拍照式的摄像头，每十秒钟拍下一张照片，还是黑白的。”
“艹！”
金泰炎知道这玩意儿基本指望不上了。
“大堂里不是一直聚集着不少人吗？没人看见过吗？”
警察：“我们向当时在场的人描述的身高长相穿着，他们都是表示没有看见过。”
金泰炎走到酒店大门，朝外面看去。
“我知道了，外面如此寒冷，全娜娜肯定穿上了更厚的衣服，换了鞋子帽子，改变了身形，做了伪装。”
“太专业了，东瀛人可真会下血本。”
警察非常不解：“可是长官，东瀛人为什么一定要杀自己的人呢，这不是巨大的损失吗？”
“高管罢了，又不是财阀的拥有者，工具人死了就死了，想干的人多的是，更何况谁知道他有没有正好得罪什么权贵，这种外国人没法儿做背景调查的。”
金泰炎摆摆手，“把人都撒出去，她总不能人间蒸发吧？机场车站酒店等等，还有扩大范围，凡是石田死后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附近的人通通都要排查！”
“这…这范围也太大了吧…”警察额头开始冒汗，“哪儿有那么多人手…”
“大什么大？”金泰炎指了指门外，“我刚刚从一公里外的地方驱车赶来，路上就没见过几个活人！这么冷的天，正常人谁在街上晃悠！快去查！”
警察见面点头，一溜烟得带人离开。
“阿西吧……”
金泰炎也亲自带上人，出门开车，观察着对方可能逃脱的路线。
“先绕着酒店开，然后再往外面一圈一圈地开。”
金泰炎凝视着窗外，昏黄的路灯只能照亮一点点面积，大部分都街面都是漆黑的。
两边几乎没什么高楼，灯光也星星点灯的。
电费太贵了，很多人都用不起。
也有城郊偏僻地方甚至也还没有通电。
“一个人跑出去，能跑到哪儿呢？”
金泰炎沉思着。
不知不觉间，车子行驶到了那个发生袭击的停车场。
因为案子没有完结，停车场依旧拉着警戒线，保持着之前的样子。
“停车！”
金泰炎若有所思地下了车，走到了停车场里面去。
这场袭击案来得太过突然，而且当时来看意义不明。
但是紧接着，这两起凶杀案发生后，这场袭击就不是那么得不明不白了。
显然，在他国领土上刺杀他国特工是极为冒险的行为。
停车场的袭击，其实已经对方不得已而为之。
那么变数是什么呢？显然不是自己。
金泰炎只是个文职人员刚转一线，也不可能预料到自己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那么袭击的对象就很明显了，就是自己当时的同事——姜成进！
“袭击只是掩人耳目，对方并不是真的要杀死姜成进，而是姜成进需要借机脱离调查局！”
姜成进，很有可能是一个潜伏进来的内鬼。
所以才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因为人家很可能就是自己躲起来了，以他对首尔和调查局的熟悉程度，能做的事太多了。
但是金泰炎的疑问并未解开。
两起凶杀案都发生在海湖酒店，那可是东瀛人经营几十年的地盘，姜成进一个半岛人，掺和进来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金泰炎揉揉人中，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滴滴滴…滴滴滴…
熟悉的传呼声再次响起，金泰炎感觉自己都快要应急了，从来没有好事找自己。
“局长召见，速回！”
金泰炎只能暂时中断自己的思考，招呼着同事上车。
“泰炎哥，局长亲自召见你吗？”
给他开车的也是个进来五六年的人了，却连金承圭的办公室都没进过，只远远地看过几次，听他说话都是在电视上。
“亲自召见，应该是吧。”金泰炎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这个级别的人他前身也没有接触过。
但是按理来说，自己现在负责这么重要的案子，金承圭本人现在压力又这么大，想关心下最新情况，无论是加压还是画饼，多少对他自己来说也是心理安慰。
同事车技娴熟，很快就把金泰炎送回了局里，他一下车，就看见数道目光看向了自己。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憎恨和幸灾乐祸的。
金泰炎深知，不管在任何国家、任何公司、任何团体，想上进最重要的就是让领导，尤其是主要领导、一把手记住你，信任你。
不过规矩金泰炎还是懂的，不可能直愣愣地去找金承圭。
在他前面，还有个秘书室长元彦平，这个角色理论上可以负责金载圭一切事务，也就是所谓的能给领导“吹耳边风”的人。
一个部门里，谁都可以得罪，唯有这种“身边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否则到时候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那才叫有苦说不出。
“元室长您好，我是不久前才调入搜查课的金泰炎，不好意思现在才赶过来。”
金泰炎的态度非常谦卑，一向不苟言笑的元彦平微微点头，“以前你做文职的时候，我还看过你写的报告，文采很不错，思路也很清晰，金局长时间宝贵，记得挑重点说。”
“好的，我已经打好腹稿了。”金泰炎连忙点头。
元彦平满意地朝后走去，轻轻推开一扇半开的门。
“局长，泰炎这小子到了。”
有些时候，“小子”不一定是蔑称，也是一种对后辈的爱称，尤其是年龄、地位差别很大的时候，比如此时的元彦平，这么叫，也是变相地表示这是自己人。
“进来吧。”
元彦平使了个眼色，金泰炎立刻正步踏入，朝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金承圭敬了个标准的南方军礼。
“忠！诚！”
金承圭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他现在虽然算文官，但却是也是军人出身，平时工作生活都是军人作风，但他确实没想到这个新进后辈竟然这么有军队里的气势。
“不错，不错。”
他笑着放下笔，“说说吧，东瀛人的案子什么情况，我听说宋局长竟然让你一个刚到搜查课的人负责，想必是有过人之处吧？”
金泰炎立刻简单地描述了案情——这个金承圭肯定受到了报告，就一语带过。
然后重点是结合现场的证据和痕迹，联系之前的停车场袭击案，讲述了自己关于姜成进、全娜娜的推测。
果然，金承圭越听脸色越加凝重。
“你说的这些，一部分是现场勘察发现的，算是有证据，另一部分只能推理，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但是按照你所说的，我们现在面临着内鬼、东瀛人的双重夹击。”
金泰炎点点头。
金承圭拍了下桌子，“该死的，让我想想……这可如何是好呢……”
元彦平一直在旁听，也一直在思索，看到金承圭犯了难，他立刻向前一小步，提醒道：
“如果是有内鬼和东瀛人的协助，那全娜娜、姜成进就不止是藏了起来，甚至有可能早就秘密出境前往东瀛了，奔着找人去，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这句话，金承圭脸色更难看了。
“找不到凶手，无论是东瀛人，还是国际社会，一定还是怪罪我们！到时候，无论是贷款还是投资建厂，都会被搅黄，卡卡只怕会对我们极其不满了……”
“元室长，该如何？”
元彦平虽然提出了问题，但是显然没有想好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只能一时语塞。
金承圭又看向了金泰炎。
既然已经打算在一把手面前一鸣惊人，金泰炎又怎会没有准备、
其实他一直有办法，只是限于自己的层级太低，没法儿使出来而已。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金泰炎自然愿意把握。
“局长阁下，我有三策。”
金承圭，元彦平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俩加起来一策都想不出来，这个新来的小伙子竟然还有三策？
金泰炎胸有成竹，娓娓道来：
“下策：上报，发动军队、警察、各类社会团队全方位搜寻，同时全面加强边境巡逻搜查，地毯式抓人，大大方方承认是我们自己的错误，愿意用一切方式向东瀛方面弥补。好处是面子上让东瀛人过得去，经济账不会亏。坏处则是，民怨沸腾，恐生大乱。”
金承圭听了连连摇头，“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半岛人，有世仇的，民众对我们政府的怨气已经够大了，若是我们真的这么大，还没等命令开始执行，卡卡就得把我弄死！”
金泰炎也是早有意料：“中策：一方面声称已经抓到了凶手，然后马上找个长相体型相似的抓起来拷打，然后另一方面给卡卡透个底，用牺牲一小部分利益的前提加快谈判，等东瀛人回国，我们这边就可以不了了之。好处就是影响和损失最小化，坏处就是可能进一步激怒幕后黑手引发更大问题，同时也给卡卡留下我们办事不利的坏印象。”
话音刚落，金承圭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摇头，而是真的在认真考虑中策的可能性。
“抓个替死鬼，似乎没问题啊……反正全娜娜也没留下照片，找个长得像的毒打一顿，破了相谁认得出来？大不了派军队把东瀛考察团挨个保护起来，只要不继续死人就行，你小子，有办法啊……”
元彦平连忙提醒道：“局长，还有一策，不如让他说完？”
金承圭这才愕然，“哦对对对，你快说，还有什么办法？”
金泰炎差点汗颜，还好有人助攻，不然才叫哭笑不得。
“上策！”金泰炎赶紧补充道，“上策便是：我们可以肯定，这件事情有我们的内鬼和东瀛人参与，东瀛那边必然也是涉及到特殊机关、特殊人员，普通人没这个本事。”
“既然如此，我们干脆将计就计！”
金承圭、元彦平同时露出疑惑脸：“将计就计？什么意思？”
“试想一下，半岛、东瀛都是美利坚的g……盟友……我们和东瀛共同构筑了抵抗勋宗南下的第一道屏障。”
“如果因为东瀛政要连连被杀，引发半岛、东瀛矛盾甚至决裂，那么谁收益最大？”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事背后是有勋宗的参与啊！那我们就可以合情合理的叫家长，而一旦家长出面，东瀛方面必然不敢继续造次，甚至可能主动给个台阶下，如此一来，两难自解！”
金泰炎一口气说完，金承圭和元彦平眼睛都瞪大了，仿佛在放光。
“人才啊！”
金承圭激动地鼓起掌来，“原来我的麾下还有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他直接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绕开办公桌，走到金泰炎面前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力气之大，让健硕的金泰炎都感觉有些吃痛。
“好好好，元彦平！立刻安排，我现在就是CIA的半岛站，替我约见他们的站长，叫……叫……”
金承圭一时激动，竟然说不利索那个美利坚名字来了。
“站长布鲁斯特，美利坚驻半岛大使格莱斯廷也要一同约见吗？”元彦平紧接着补充道。
“对，对，都要约。”金承圭迅速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看向金泰炎的目光满是欣赏，“你干的很不错，接下来也还请好好干，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金泰炎连忙露出激动的表情，连忙鞠躬的同时大声表示忠诚，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金承圭更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