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还要趴多久?
陶桃站在走廊处,靠近正门的位置便停下来。
站了一会儿后,她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恰巧看到院子两侧摆着好几副棺材。
她眉间一拧,轻轻一嗅,鼻尖萦绕这一股雨水的水腥味和泥土的腥味,但是,还有淡淡地腐臭。
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长期接触尸体的人都知道。
她疑惑地转头看向走廊边上,看到爬满灰尘破了好几个洞的门,凑过去一瞧,里面一张张木板子上都盖着一层白布。
好了,她明白是什么地方。
这他娘的是义庄啊。
她可真有缘,不过也是,前面荒山是坟墓,义庄在这也不出奇。
在里屋的陈景和隐约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好奇地走出来,手捏住剑鞘,看了眼爷没什么反应,稍稍松了半口气。
若是普通百姓,还是要叫他们快些离去,不然等会死在这可就别怪他们了。
想着,他出门拐向走廊,高声问:“你们是要去哪里?”
“什么?!”
雨声太大,她有点听不清楚,下意识往前走去。
陈景和眼中闪过不耐烦,大步靠近,边走边道:“本官在问,你们是要去何处…”
话刚说出口,忽然凝滞了一下,他眼神中流出惊讶之色,诶了一声。
“你这小娘子,怎么会在这?!”
这声音和身形似乎有点眼熟啊。
陶桃上前几步,嗐了一声,笑道:“这不是枢密院的大人吗,民女见过大人。”
眼前的人是那天那个和她对接的人,那此时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是……
她将目光移向正手肘放在扶手,支撑着下颌,眼睛半合着,神色淡淡的男人身上。
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睨向她,慵懒倦怠的模样让她想到了眯眼睡觉的大猫。
陶桃立马正色起来,抿唇拱手:“民女见过大人。”
身后的余山余河见此忙不迭跟着行礼。
这副紧张戒备的样子,丝毫没有方才面对陈景和那样轻松笑颜。
段乾忽地把茶杯放置在桌上,发出一道不小的声音。
陈景和身体一震,赶紧说道:“快走!这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语气不太好。
她眉间微拧,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咬了咬下唇:“大人,这雨这么大,等小了我们马上就走。”
身后的余山连忙附和道:“是啊官爷,您大发慈悲,留我们一会儿吧。”
“放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
她刚要说话,骤然见他脸色惊变,抬起手,阻止了她说出口。
此时寂静得只有雨声在耳边响起,空气凝结成冰,时间在这一刻放慢,有种突如其来的诡谲古怪的气氛在悄然蔓延。
她亦是敏锐的感受有不对劲的地方,余山不明所以,抓住她的衣袖,就要开口问,瞬间被她捂住了嘴巴。
余山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只见陶桃对他摇摇头。
就在这时,门口猛然冲进来大批穿着蓑衣的蒙面人,手持锐利刀剑,不言不语,直接和骁骑营的侍卫们对上。
大雨滂沱,金戈交鸣,充斥着血腥和杀气的杀戮就此展开。
章程见骁骑营的人不敌,迅速上前,而陈景和无暇顾及他们,紧随其后。
不知何时,屋檐冒出一群穿着黑色绣纹腹鸮衣袍的人飞跃而下,戴着铁制面具,手持夺命弯刀。
气势如虹,一下场每个人接连收割好几条命。
余山余河两兄弟哪里见过这种残忍的场面,直接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软。
陶桃被这杀人的场面也吓了一跳,但总体还是对他们要好上不少。
为避免波及,她看了眼开着的正门。
“走,进屋。”
她小声说道。
等到站在门边,看到依旧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暗道把这观戏的煞神给忘了。
“嗨,大人你好又见面了。”
她硬着头皮顶着他冰凉地目光,假笑了一下。
这人坐在门口,别说余山两兄弟,就连她都不太敢从他身边过。
“你可是去过陈府?”
“啊?”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向他。
“若是耳根子不好使,本君不介意帮你割下来。”
语气淡漠,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却让人脊背发冷,呼吸一滞。
求生欲瞬间让她想到他刚刚说的话,立马露出一抹乖顺又讨好地笑来。
“别!民女耳朵好使着呢,不老您费心。”
“您真是神通广大,民女确实是去过陈府,那陈府老爷死了,尸体是我收敛的,这不是想着一会子回到帝京还要再去一趟嘛。”
她说完,猛然一怔。
他既然知道自己去过陈府,那她去过大理寺不也知道?
难不成他知道了自己拿着他的东西招摇撞骗?仔细想想,她也没做什么啊,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听着她的恭维,他无声地冷嗤了一声。
“你…”
正准备说话,倏地他眼神骤冷,眸光一凝,气场为之一变,露出一丝杀意,起身时猛然被跌倒的陶桃扑回椅子上。
敌人充满杀气,手持一把销铁如泥的钢刀,穿过冰冷地雨幕朝着段乾迎面而来。
陶桃不小心被左右脚绊倒,非常冒犯的扑倒在他腹部的位置,恍然未觉身后极速而来的利刃。
段乾眉间微拧,伸手浓厚的内力缠绕住钢刀,铮得一声,在陶桃的耳边碎裂开来。
碎片弹射划断她耳边垂落的发丝,连带着她白皙的脸庞出现一道血丝。
被他抬手两指夹住,一用劲,碎片刷得一下,划破敌人的喉管,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倒地的同时,将地上的水洼染满了红色。
“四爷!”
陈景和大惊,连忙来到他身边。
不消多时,一场实力悬殊的杀戮随着血流成河落下帷幕。
“你还要在本君身上趴多久?”
一道阴冷地声音在耳畔响起。
方才陶桃是一动不敢动,生怕影响了头上那位爷发挥而连累到自己,虽然他是金尊玉贵,但她市井小民的命也是命啊。
她抬头尴尬地呵呵了一下,而后露出她自认为最最单纯甜美的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手一撑,倏然感受到什么,有点硬又有点软,还有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