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挑衅的意味

茶园，赵宅。

赵向楠一巴掌扇向赵恬恬，却被赵恬恬接住。

看似弱不禁风的人，却如此敏锐又强大。赵恬恬捏住赵向楠的手肘，微微用力，长长的指甲嵌进她的皮肉里。赵恬恬觉得，自己这位长姐，应当能感受到上次她的指甲划破自己下巴的痛意。

只是，同等报复不够，赵恬恬一向喜欢双倍奉还，于是又用力了一些，直到赵向楠挣脱开，并发出不可思议的喊叫：“赵恬恬，你疯了吗？”

“强者习惯霸凌，弱者只是给予一次反击，这就疯了吗？”赵恬恬平静地回道。

赵向楠居然被震住，反退了一步。

“我今天来，是想确认一下股份的继承问题，傅律师到了吗？”赵恬恬有意无意地望向门边。

“还没嫁人呢，就惦记着嫁妆。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样的不要脸。”赵向楠讽刺地说道。

赵恬恬并没有被激怒，她只是奇怪地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沉不住气了。就算是在家里，她这样大呼小叫，用词粗鄙，佣人们听见了，会如何想她？会不会觉得父亲将整个家业托付给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过于草率了？

“王妈，我想要一杯咖啡，意式浓缩，一勺糖。”赵恬恬自顾自在窗边坐下，还使唤上了佣人。

而王妈也立刻应了一声，便放下手中的活儿，忙着去给赵恬恬煮咖啡。

这时，门铃一声响，另一个佣人喊了一声：“傅先生到了。”

赵恬恬立刻望向门边，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好像很期待他的出现。

傅书义今日穿了一身阿玛尼的黑色格纹西装，应该不是黑色带来的辐照错觉，而是短短几日，他确实清瘦了一些。

“抱歉，刚刚在处理别的事情，所以晚了一些。”他带着歉意，向赵向楠和赵恬恬颔首。

三人坐了下来，傅书义从文件袋中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协议和笔，递给赵恬恬。过程中，他与赵向楠仅仅是一个眼神交汇，便互相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赵恬恬签字的过程中，留意到了二人无声的交流，却当作不知。

“签好了，傅律师，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赵恬恬问他。

“这份协议，在您正式与周舒克先生结婚那日起开始生效。您所拥有的这部分股份不能以任何形式买卖转让，否则协议自动失效。”傅书义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傅律师。”赵恬恬笑着将钢笔双手奉还。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傅书义将笔收回口袋，起身欲离开。

赵恬恬喝了两口王妈刚煮好的咖啡，也紧跟着告辞。

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景观大道边上，赵恬恬喊住了他：“傅律师，等等。”

傅书义刚拉开车门，就见她小跑着过来，自来熟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直接坐了上去，并探出半张脸道：“玛丽亚医院，无论回事务所，还是回家，你都顺路的。”

“恬恬小姐，你倒是很了解我。”傅书义坐进车内，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意味。

“彼此彼此嘛。”赵恬恬系上安全带，朝他弯唇一笑。

她的笑容憨涩而妩媚，每个男人都不应当拒绝她的笑容。可惜，傅书义太了解她了。

“不过，我去世纪大厦。”傅书义眼风微微扫过她停顿的神情，他很享受打破她的控制，欣赏她失控的表情，哪怕只是这样一件微小的事情。

“那我......”

“我还是会送你过去的，绕些路算什么呢？”傅书义突然加速。

赵恬恬猝不及防，后脑勺撞上椅背，她立刻反应过来，他就是故意的。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快到医院，等红绿灯的间隙，赵恬恬突然对傅书义发出邀请：“傅律师，你今晚若是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刚拿了股份，就迫不及待开始挥霍了？”傅书义轻笑道。

“傅律师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想感谢傅律师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您，我现下还似孤鸟般无枝可依，连妈妈术后的疗养费都凑不齐呢，哪能一下子拿到这么多呢。”赵恬恬说道。

她的话很真诚，但在傅书义听来，这是一种挑衅。

傅书义不动声色握紧方向盘，想到自己打算叫她难堪，却反被将了一军的事，刚刚康复的胃，又隐隐传来一丝疼痛。

“我到了，傅律师，晚上七点，岩石路新开的阿尔贝卢见，我知道您会赏光的。”赵恬恬下车。

傅书义嗅到空气中的挑衅气味儿，又浓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