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4章 大不了一刀两断
马宁跑掉之后,总感觉自己也一身臭味,于是缩手缩脚又缩头,像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街道上,被她撞到的人,大都冷眼冷语的白上几眼,有脾气不好的直破口大骂死胖子不长眼,听着听着,马宁越来越不想活了。
她的头发,是她身上唯一值得炫耀的,长发飘飘乌黑亮泽,有时候披着,从后面还被人叫过美女。
对,她是美女,可惜生错了朝代,要是在唐朝,她就是大大的美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有可能。
唉!生不逢时!
越想越悲愤的她,恨不得即刻就已经死了,早死早投胎!
既然有了赴死的心,她还怕什么,于是,当有人再骂她‘死胖子’的时候,她憋足了劲回骂‘你TM才不长眼,见了老娘不知道闪开’。
被她回骂的人,有的白几眼当她是疯子不再计较,有的趾高气扬作势就要动手。
别人动手的时候,她就那么僵着等。
见她似乎是个死皮赖脸讨打的神经病,有的就收回了手,对她不屑一顾。
但有的……
神经病只是脑子有病,身体还是女的呀!
马宁骂完之后,被骂的两个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脸上浮现一抹笑。
马宁被这两个人驾着胳膊,拖拉着走的时候,她没有反抗,既然决定死,一定要拉几个垫背的才行。
驾她胳膊的人,其中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一边说着脏话一边用胳膊肘碰马宁的胸。
一心赴死的马宁,脸‘刷’地一下白了。
“你们想干嘛?”
她想的是一会走到马路中间,拖也得拖上个陪葬的。
贼眉鼠眼的男人衣冠楚楚,乌溜溜的眼珠盯着,“胖妹妹,哥哥们帮你去运运动,减减肥,好不好啊!”
另一个男人衣着入时,肤色有点黑,脸上的鹰钩鼻很是显眼,“哥哥们是搞锻炼的,你这身肉摸起来……,不,减起来,”说着突然就很贱很贱的笑了,“哎呀,跟神经病说什么减肥,总之,肉绵绵感觉满满就对了。”
马宁失神诧异,自己的想法是死时拉个垫背的,殊不知别人的想法,是把自己拉到床上,真正当成垫在背下的。
她面色如土,恨自己蠢。
人生最大的愚蠢,就是自以为是,自诩不凡,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能掌控全局。
从小到大,父母经常随工队驻扎,基本都是在外省,她是由爷爷奶奶照顾大的。老人照顾小孩,通篇溺爱,随着她长大,后果就出来了,爷爷奶奶在她眼里如同空气,动辄被她发脾气臭骂,虽然身上养了一身毛病,但对于贞洁,她是尤其宝贵的,就好比她的头发般珍视。
她死了想当处女鬼,可不想被误认为风流鬼。
就在她差点被拉进一间隐蔽的民房时,转机出现了。
民房入口是通道,通道外建了一个小门房,门房上贴着,钟点房。
贼眉鼠眼的正在等拿钥匙,这时候,从窗口里探出个头来,年龄看着不大,目光尚且澄澈,盯着她问,“你是干嘛的?”
“我……”她正要呼救,被鹰钩鼻一把捂住了嘴。
“赶紧给钥匙!”
没有回应。
死一般的寂静后。
少年把钥匙放回抽屉,悠悠地从门房里走出来,“两位大哥,这生意做不成啊!我这可是正经地方,要是发生胁迫未成年的事,啧啧,后果不堪设想呢!押金退你们哈。”
贼眉鼠眼的接过钱,看了一眼鹰钩鼻,示意换一家。
鹰钩鼻领会,转身往出走。
马宁一脸哀切的看着少年,眼神里全是求救。
少年喜好打抱不平英雄救美,可眼前这位,他一番打量,决定性的证据很足,看着是女的不假,可不是美啊!于是转头准备进门房。
马宁急了,用脚勾住门口的花盆不走,‘歘’的一声,花盆应声倒地,碎了开来。
少年从窗口又探出头,视线和马宁对视了一阵。
你别说,这女的虽胖,但单看眼睛,似乎还算是半个美,好吧,既然和美蘸的上关系,那就救吧!
想着从抽屉拿了把小刀,默默装进裤子口袋,一边吆喝‘干嘛呢’一边出来。
鹰钩鼻抱怨的盯了一眼马宁,手上使劲继续拉着走。
贼眉鼠眼的感觉到了力量,也使了把劲,别说,这么一路扯着个胖子,挺辛苦的。
少年不温不火的要求赔偿。
贼眉鼠眼一听说要两百,腾出一只手,指着少年鼻子叫嚣,“你怎么不去抢钱?”
“不赔,她不准走!”少年心平气和的指着马宁。
鹰钩鼻一手驾着胳膊一手捂着马宁嘴,只有脚能行动,听罢抬起脚踢向少年,“你TM活腻了敢讹老子的钱。”
少年见状后退两步,鹰钩鼻踢出去的脚落了空。
鹰钩鼻见状,一下气急了,松开手就准备打出两拳,从进这家店开始,他就看少年贼不顺眼,这会不给点颜色瞧瞧,怕以为他是吃素的。
他松了手,挥出了拳头。
与此同时,马宁脱离了控制,她挺直胸膛,鼓足全身力气,连扑带带撞伸手去推鹰钩鼻。
鹰钩鼻挥拳的时候,少年冷不防从裤兜里拿出小刀迎接。他想,你挥呀,看是你的肌肤脆,还是你的骨头硬。
贼眉鼠眼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肥妹妹冲向鹰钩鼻,鹰钩鼻一个趔趄扑在少年身上,少年猛不防备倒在了刚才摔碎的花瓶上。
三个人像叠罗汉一样,最瘦的在下面,最肥的在上面。
除了少年,谁都没有受伤。
鹰钩鼻起身,见刀子在少年脸上划下的血红长条,嬉皮一笑,拍拍手走了。
贼眉鼠眼的一步三回头,啧啧可惜!
马宁脸色苍白的俯下身,“你没事吧?”
——
这个少年,就是刀疤。
受伤后,刀疤关闭了钟点房,给爷爷留了张纸条,带着马宁来了西市。
这是马宁第一次出南镇。
第二天,她给父母打了电话,说要在西市玩几天,用不着报警,报警绝对找不到,她玩够了自然就回来。
一个礼拜后,马宁回到家。
父母心急如焚的问她去了哪里,问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问她怎么这么不听话……
她冷着脸,死气沉沉,以必死之心胁迫,提出要求在西市的学校复读。
一开始,她以为能和刀疤谱写一段姻缘,因为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总是最上心的,可后来,见刀疤对自己像对哥们一样,当着她面和别人不该说的话照说,不该开的玩笑照开,一丝见外没有,她便收起了心藏着。
后来,因为和白江涛意外相遇,朝夕相处之下他对她似乎也挺好,便故意用白江涛刺激了下刀疤,谁知道刀疤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便死马当活马医,和白江涛好上了。
她知道,自己对白江涛的喜欢里,夹杂着阴谋和利用。
……
看着刀疤的脸,想到这道疤痕是因自己才有的,马宁阴鸷一笑,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在你脸上留下痕迹了,那是属于我的战利品。
“你没事就好。”刀疤说完看向哥们。
混混们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看着马宁不满道,“她的事,我们再也不参与了,这次还是看你的面子才去的,下次,就该把小命搭进去了。”
刀疤的脸僵着,语气冷森森道,“一个个胆小鬼!”
混混们打心底不服气,这次事后,他们几个背着刀疤商量,要是还让他们帮马宁做事,他们不愿意刀疤不肯再强迫,他们和刀疤,大不了一刀两断,以后真出啥事,还能明哲保身。
只不过,十几年的哥们情怎么说也是舍不得,于是看马宁的视线,更加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