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资本的两大种类

其后，俄罗斯的新兴的寡头分化为两个阵营。第一阵营是遵守普京规则的寡头们。他们在普京政权的庇护下，不仅继续维持了经济上的繁荣，而且还在政府各部门中占据了众多重要位置。

生于1966年的罗曼·阿布拉莫维奇是第一阵营中的典型人物。与曾经被他视为兄长的鲍利斯·别列佐夫斯基不同，他效忠于普京，在他实际控制了由别列佐夫斯基创建的西伯利亚石油公司之后，将该公司出售给了国有的俄罗斯石油公司。阿布拉莫维奇被《福布斯》杂志（2007年）列为俄罗斯财富排行榜第一名（资产为187亿美元）。2002年，他被任命为气候极为寒冷的楚科奇民族自治区的州长^[7]，2003年他因收购了英国著名的切尔西足球队而备受世界瞩目。2006年，阿布拉莫维奇与俄罗斯出身的名模传出绯闻，随后他在支付了不少于好莱坞明星离婚时所需的高额抚养费后与妻子离了婚。

杰里帕斯卡（俄罗斯铝业公司董事长）也属于第一阵营。他公开提出：“如果国家需要，我可以将自己的俄罗斯铝业集团公司拱手献出。”在国有的俄罗斯石油公司收购民营企业罗斯石油公司的过程中，他也作出了自己的贡献（详见后文）。在俄罗斯富豪榜上，杰里帕斯卡仅次于阿布拉莫维奇之后名列第二（资产为133亿美元）。

而第二阵营的成员则是那些有意或者无意蔑视普京总统制定的游戏规则的资本家。他们得到的是来自克里姆林宫当局毫不留情的惩罚，包括被驱逐出国、投入监狱等。普京总统对不忠实于自己的寡头绝不宽恕。第一个遭受处罚命运的新兴寡头，便是弗拉基米尔·古辛斯基。古辛斯基被称为“媒体之王”，其旗下拥有并经营着包括“独立电视台”（NTV）在内的数家电视台、广播电台和报社。鲍利斯·别列佐夫斯基是第二个被普京政权处罚的寡头。与古辛斯基相同，别列佐夫斯基在通过石油开采和其他相关领域赚取了足够资本之后，开始进军媒体，出资控股“俄罗斯公共电视台”（ORT）等。他曾经支持普京政府，但随后开始对普京政府采取强硬的批评态度。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都是犹太人，现在，他们已经各自住在位于以色列和伦敦的寓所内，只能无可奈何地过着举头望月的生活。当然，他们也依然会对遥远的普京发出一两声类似犬吠般的批评之声。

现在看来，《新俄罗斯的财富与权力》（2002年）一书的作者戴维·霍夫曼在书中做出的预测大体是正确的。霍夫曼是一位思维敏锐的优秀记者，他曾经作为《华盛顿邮报》驻莫斯科分社的记者，在俄罗斯工作了五年（1995～2000年）。霍夫曼在书中写道：“普京总统并非要改变政治商人体制，他要做的只是要对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之流的政治商人施以惩罚而已。”^[8]接着，普京政府决定对新兴寡头施以惩罚的第三个目标出现了，他就是第三个犹太人——霍多尔科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