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只可远观 不可亵玩 敬而远之 说珍重
章一楠看完大吃一惊,这是骆秉承的购房的原始单据,上面有骆秉承的签名,章一楠认识。
上次与陪王必成找骆队签字领介绍信的时候,她见过骆秉承的签名,字体苍劲,让人印象深刻。
“何探昨天一直想要的这份原始单据。”
尉迟文號看着章一楠说。
“我知道,当时我在。”
章一楠认真地翻看着骆秉承的购房合同。
“其实这是何探公然挑衅骆队,而骆队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因为时期敏感,他现在虽然还不会向何探发难,但我觉得他绝对不会放过何探!”
尉迟文號冷静的说,但章一楠并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
“这些你跟何探说了吗?”
“没有,但石董好像在温泉度假村提醒过,我告诉何探,骆队对石董暴跳如雷了。”
尉迟文號摇了摇头否认着,但同时又提及起温泉度假村,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让章一楠感到脸红。
“这就奇怪了,骆队骂石盛豪,却不是骂何探?”
章一楠昨天半途走了,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骆队认为是石董故意向何探泄露的风声!”
尉迟文號
“谁知道呢,也许真的是石董说的,也不好说。”
章一楠总觉得这事被何志伟说成灵光乍现,有点儿悬,也许真就是石盛豪私下告诉他的呢。
“但石董断然否认了,骆队却不信,他坚信是石董告密。”
尉迟文號忧虑地说。
“何探要骆队这份购房合同干嘛!他也不是纪检干部。”
章一楠觉得何志伟真没这个必要。
“您说的对,这只会让何探陷入困境。”
尉迟文號并不不知道其中牵扯到了武乐乐购房的事。章一楠虽然知道何志伟在帮武局减轻压力,但她并不认可,但她不会去说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之道。
“这和罗钺铭的死有关系吗?”
章一楠问,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事,也是何志伟最想完成的事。
“不好说,也许罗总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吧,但何探这么查胆子有点大,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了,房贵烂事多!弄不好他会有危险。”
尉迟文號做着不好的预判,这让章一楠心里一紧,她愤愤不平的说:
“啊,有这么严重?!何探一直说水深,如果是有点儿能耐的人都来插一脚,这个案子确实是水太深了,就连不相干的骆队都能以白给的价格买到豪宅,凭什么啊!”
“石董没说原因,不过您应该懂。”
尉迟文號摘下了面具的样子,让章一楠看着舒服多了。
“即使是七年前买的房子,这个价格也只有象征意义,是在糊弄鬼子吧!”
“这我就不好说了,石董也没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尉迟文號为难的说。
“但那时与罗钺銘没有什么关系吧,那时罗钺銘还是个高中生呢,她不会因为这份合同给她引来杀身之祸的!”
刚才真正让章一楠吓一跳的是购房价格,骆秉承的房款都不够买半平米的!
这哪是买啊就是明抢,如果不是明抢,就是石盛豪公然行贿。
那时骆秉承还是一个无职无权的小刑警,没人会把他当回事的,娘亲舅大,章一楠撇了撇嘴,难怪骆秉承有不粘锅的美誉。
“你真的不知道?”
尉迟文號不信章一楠不知道这背后的关系。
章一楠缓缓的摇了摇头,她的信源广泛,大致内幕还是知道一些,但她牢记了何志伟的刑警信条:“不该说的不说”。
而且,她想让自己置身事外,成为社会现实忠实的记录者。
但这很难,因为她现在已经深入地参与其中了,很难再跳出三界之外。
“看来何探嘴真严,他床头的空调里都被植入了摄像镜头,还跟没事人一样的,内心强悍非同一般。”
何志伟的冷静让尉迟文號陷入了沉思,而且他不按套路出牌,尉迟文號不知道何志伟下一步又会闹出什么动静来,他昨天的一个小动作就让骆秉承和石盛豪之间的小裂隙变成了沟壑万丈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的这番话却让章一楠感到微微的脸红,那天晚上,何志伟如果不是以家里太乱为由拒绝了自己进入,后果不堪设想,她不知道一个女生将来该怎么面对这个窘况,到时让人怎么活啊。
“尉迟律师您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章一楠觉得尉迟文號才来这么短时间,知道的事情远超过自己了,有些事情甚至连何志伟他们都没掌握。
“这是我的工作,而我也只是尽人事而已,石董慧眼识人,给我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聘用我,我不尽力而为,对不住石董,据我所掌握的信息,何探目前的危机仍未解除。”
尉迟文號做为法律顾问,就是来与警方进行周旋的。
“那些人还会对何探下手?”
章一楠还是很在意何志伟的安危的,否则她也不会追着何志伟到了温泉度假村。
章一楠说的那些人是谁,尉迟文號当然知道,虽然他不承认那些人与石盛豪有关系,但这又是明摆着的事,否则也不会来了好几路警察调查,对此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那些人能把摄像头架到他的床头,如果趁他睡着了,给他一刀,做掉它还不是易如反掌!虽然他们现在跑了,但只要他们仍在社会上漂着,对何探的威胁总会存在。”
尉迟文號说的话令章一楠脖颈子都发凉,一刀下去,砍瓜切菜!
“你说的还真是的啊,何探总说那几个人是骗钱的混子,不敢对他怎么样,构不成威胁。我觉得他才是反应迟钝,轻视别人就是对自己生命的轻视。这时候还托大,他是不是傻啊。”
章一楠想起何志伟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大的人了总不那么让人省心。他真该跟尉迟文號学学什么是沉稳,天天毛毛躁躁的,真被人黑了就晚了。
狭路相逢是勇者胜,不是傻者胜!
“章记者,您说何探傻?你见过几个面对真正的恐吓电话而临危不乱的?怒而断婚以求解脱困局。”
尉迟文號放下手里的茶杯,绕过桌子走到了章一楠旁边,低头看着章一楠的眼睛说。
“我接过诈骗电话,即使知道他说的是假的,也要心慌好几天。”
章一楠承认存在差距,当时他拿着离婚判决书大闹会场时她在,以为他是崩溃了,没想到却是断臂求生。
“你见过几个能淡然面对随时侵入家里歹徒的?你见过几个在监控摄像头下安然入睡的?”
“那是他不知道!”
章一楠觉得都是何志伟自己托大造成的结果。
“也许吧,但你见过几个天天被跟踪却丝毫不以为意的?”
尉迟文號耸耸肩撇了撇嘴,摇了一下头,又紧接着质问。
“他说这几个盯梢的人是他的保镖!一旦他真出事了,就让我找人去找他们算帐!”
章一楠仰着头看着尉迟文號略显苍白的脸说,她重复着何志伟说过的话。
尉迟文號并不理会这些无用的话,人死了,找谁去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
“何探既没领导的支持,也没单位保护,你虽然是个大记者,但你真能帮他什么?他死了,谁杀的他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能坚持到现在,只能说他内心很强大。”
尉迟文號这一串发问,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觉得何志伟是个难缠的人物。
“何探胆大,您倒是说对了,任何人和他在一起都不会感到害怕,他的气场很嗨。”
章一楠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该这样,何志伟是这样的男人就够了。
也许那天晚上凶杀现场的探险,令他印象太深刻了,她为他的逆向奔赴,而且迎险而上所折服。
“攻城之道,攻心为上!他被人在暗处做了这么多手脚,心态居然没崩,还做出了一连串的反击勾拳,不为浮云遮望眼,寻迹而动,让石董佩服,他说天底下只有何探才是真为罗总申冤的人!也只有他才能侦破罗钺铭遇害案。”
尉迟文號似乎知道的更多,骆秉承和石盛豪怎么说都是一个阵营的,很多事尉迟文號没有理由不知道,为了对付何志伟他们早就携手了。
“你这么看好何探不应该啊!之前你们和何探配合的并不愉快。”
何志伟被对手聘请的律师夸赞,让章一楠为何志伟骄傲。
“是啊,即使是各为其主,也不妨碍我和何探惺惺相惜。而且我从石董那里听到的不仅仅是咒骂,石董私下里对何探还是敬佩有加的,否则他也不会拿来这份购房合同给你看了!如果不是因为立场问题,何探的那股子狠劲,他早就跑了。”
尉迟文號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夸赞着。
“你现在这样真让人没想到。”
章一楠有些疑惑地看着尉迟文號,难道是身在曹营!
“唉,这有什么,事不关己吧。”
尉迟文號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不说他了,您还是赶紧帮我救急吧,这些学生不接受采访,还戴着面具,我采访了一个上午,结果一个人都不接受采访,我可怎么办啊!”
章一楠头一次遇到被所有的采访对象拒之千里之外。
“慢慢就习惯了,这些学生就这样,在与你交流的时候,即使不戴面具,你也读不到表情,只能透过他们的声音来感受他们内心的喧嚣。”
尉迟文號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他们不会一句话说的不对付,他们就会对我发难吧?”
章一楠最怕一言不合就掀桌子,最让她恐惧的事情是张口咬人,或者用吐沫吐人。
“唉,您想多了,他们都是正常而善良的孩子,他们热爱生命,不是病毒的散播者。”
尉迟文號感觉章一楠有些神经质了。
因为感到话说重了,尉迟文號赶又紧解释说:
“他们大多数都是无辜的人,虽然痛楚都是别人给的,但您采访时一定要公正,不歧视,但对于错误也不能一味迁就,造成他们对是非认知的混乱。尊重而不迁就是我认为的最好方法。”
章一楠觉得这话有些似是而非,根本无从把握,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敬而远之也许可以了。
其实遇到善茬怎么都好办,但是遇到那些偏激的人,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章一楠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尉迟律师,您是专家,谢谢您的提示,我研究了一个晚上,甚至对着镜子练习如何诚恳相待,但效果都不理想。”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章记者这么用心做事,一定会有回报!”
尉迟文號说着不咸不淡的鼓励话。
“好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安排个随和的同学谈谈?”
章一楠有些急不可耐了。
“我一直都和他们有联系,您放心,您的采访任务包在我身上了,一会儿吃完午饭,我给你找人。”
尉迟文號打着保票。
“那就谢谢了,那咱们去吃饭吧,他们叫我去媒体接待室领盒饭,您是不是也是那边吃呢?”
章一楠随口问道。
“您去领盒饭吧,我和学生们一起在食堂吃。”
尉迟文號说。
“哦,难怪啊!”
章一楠由衷的赞佩,她自己可不敢。
她边说边随手把骆秉承的购房单据合同的文件就要塞到自己随手的挎包里。
“等等,这个您可不能带走,这只是给你看一下,连拍照都不成。”
尉迟文號赶紧制止了章一楠。
“为什么?”
章一楠十分不解,尉迟文號拿来这份合同就是给自己看的,怎么既不让拿走,也不让拍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