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借力打力 敷衍搪塞 机事不密 别掺和
“章记者，面具是为了隐藏自己，这些孩子爱看日本动漫，未必有心研究日本面偶面具，选择日本面具，也许只是一种对文化符号的亲近，别太当真！”
尉迟文號‘泥眼’面具的冷暴与他和颜悦色的语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也看日本动漫长大的，但对日本戏曲文化缺乏了解，我更喜欢海贼王娜美的面具，可惜没有。”
章一楠看着尉迟文號的面具感到困惑，她没有办法体会到这些人内心的灰暗，无知的选择让他们陷入绝望的深渊。
“是啊，娜美的面具也许不错，但这些人未必会选，与病毒的缠斗中，他们耗尽了精力。”
尉迟文號感到无奈，两个人在连廊里聊天，堵住了通道，妨碍了别人通过，尉迟文號接着说：
“章记者，咱们别在这聊了，到我办公室去吧。”
尉迟文號扭身走在前面，沿着外廊走到了一靠西南角的房间。门上贴了一张A4纸张，《法律咨询援助》。
空调虽然是呼呼的大吹暖风，但屋内还是有些阴冷，也许是因为冬天平房的缘故。
“在这可以摘掉面具了！”
尉迟文號摘下了面具，一副雅士的模样。
“还给你了一个办公室啊！”
章一楠打量了一下简陋的办公室。
“他们不但需要心理干预，他们在生活中遇到的各种法律问题也很多，涉及敌视歧视，而且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尉迟文號忧虑的说。
“是啊，谁又不怕呢？虽然医学发达，得病后存活的概率很大，但是一生相伴，让人的心理和身体都要承受着巨大压力，人会崩的。”
章一楠昨天晚上没少恶补防艾知识，但是要克服掉内心恐惧真的很难。
“你喝水吗？”
尉迟文號摇了摇桌上的暖壶没有声音，看来是没水了。
“尉迟律师，您别忙了，我自带水了。”
章一楠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细长的保温杯，记者谈话较多容易口干，章一楠一般都带着自己的水杯及时补水。
“没水了，章记者您先坐一下，我去打壶水。”
尉迟文號戴上面具，拎起暖壶开门出去了，显得特别滑稽。
江副主任邀请媒体记者留下来，与这些年轻人一起吃午饭，出乎章一楠的意外，拥抱不会被传染，一起就餐好像危险系数会升高吧。
面对记者吐槽这些年轻人不愿被打扰，江副主任早就知道症结所在，媒体想像平时一样的方式采访，恐怕很难听到这些被感染者内心的声音，但他们抱怨和委屈似乎也并不被社会所理解，让每个人洁身自爱，做好防范才是真正意义所在。
章一楠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按往年的套路写稿，不会有任何差异。也许除了发稿时间变了，其它的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年年岁岁花相近，岁岁年年人不同。
对于总想寻求突破写出新意的章一楠来说，这一次挑战有点大，不是她所熟悉的领域，又没有被采访对象，也没有人提供素材，涉及隐私保护，负面消息也不被允许发布…总之，各种限制，就让人成为无米之炊的蠢妇。
此时，章一楠真希望红丝带中心能给大家发一个新闻通稿，拿到报社交差。
“想什么呢？”
尉迟文號的声音吓了章一楠一跳。
也许是因为空调的噪音，也许是章一楠想的太投入，也许是章一楠一直都太紧张，也许是尉迟文號的步履太轻没有声息。
而以惯性思维，以为是尉迟文號正常的样子，章一楠本能回头看见‘泥眼’面具，又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尉迟文號拎着暖瓶默默的站在章一楠身后多久了。
“我没想什么，尉迟律师脚步很轻啊！”
章一楠被吓了两跳，心还在扑腾扑腾的跳。
“哦，也许是习惯了，在法庭上，人需要本能降低自己的动静，以免影响他人的注意力。”
尉迟文號解释着，把暖水瓶放到了桌子上，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茶叶，又从桌子上拿起带盖的杯子用开水烫了烫，然后又出去把水倒掉，回来后，泡起茶来。
看到尉迟文號打水泡茶的一系列动作，章一楠感觉尉迟文號刚才是在骗自己，连开水都没打，茶也没泡，这不符合喝茶人的习惯。显然他刚到不久，并没有给自己找什么被采访的对象。
只是章一楠不知道尉迟文號为什么要骗自己，自己也不是他的老板，即使迟到了，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同时，她也没有要戳破谎言的打算，裝着不知道也许是最好的应对方式，相互之间还有用，所以就没什么忍不了的。
于是她接着刚才的话题接着说：
“我发现职业真是造就了人不一样的生活习惯，你走路小心翼翼。那些刑警走路都带风，感觉他们精力旺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但同时他们行事粗放，不拘小节，缺乏隐忍和自律。”
章一楠想着何志伟的样子。
“您是说何探吧，何探风风火火疾恶如仇，很是难得，昨天下午你走后，何探与我有了争执。”
尉迟文號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看见章一楠用自己的保温杯喝水，也免去了多余的礼节，端起了自己沏好的茶闻了闻，清香扑鼻，他做出了满足的样子。
“他怎么又吵架了？他就是一个火药桶子，点火就着。”
章一楠很替何志伟担心，这样下去把人都得罪完了。
“我是说争执，不是争吵，何探想要我司以前的客户资料，石董不愿提供，我只能是按石董的意图办事，要他提供搜查令。结果是让何探不愉快了。”
尉迟文號语气里没有一点不愉快，反而是在语言里充满了歉意。
“他去你们公司调查，是为了给你们罗总申冤报仇，也不是办私案，你们石董有必要拦着吗？”
章一楠替何志伟说话，尉迟文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何志伟借着调查办案之名，搞骆秉承的黑材料，难道章一楠不知道吗？尉迟文號端详着章一楠的表情，想解读出更多的信息。
“其实，你可能还不知道何探借着查案为名，私自收集黑材料而已。”
“你怎么这么说何探？”
章一楠略微有点不满。
“何探要查看盛豪一期客户的原始购房单据！”
尉迟文號更进一步的说明着。
“那怎么了！”
章一楠觉得何志伟查骆秉承购房合同，客观上是在维护武局的权威。实际上他是在办案过程中进行的自保，如果何志伟真成了各方的弃子，他就完蛋了，这是正常的思维逻辑。
“石董把这事告诉了骆队，结果骆队把石董骂的狗血淋头。”
尉迟文號显然是找错了发牢骚的对象。
“活该！石董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吧！”
章一楠觉得石盛豪一直都在两面下注，何志伟蒙到骆秉承的新房来路不正，在骆秉承看来一定是石盛豪告的密。
“石董就是一个商人，他能惹得起谁！骆队知道何探查他的购房原始单据，所以他逼着石董销毁原始单据，但石董不干，结果骆队威胁石董是不是不想活了！”
尉迟文號觉得石盛豪很无辜。
“啊，骆队不应该是这么狠的人啊！”
章一楠觉得骆秉承只会背后耍耍小手腕，做一些故意刁难的小动作而已，不会这么狠毒。
“唉，你真不了解骆队，觉得他是个靠舅舅上位的阿斗，但其实石董怕他怕的要命，说他下手太黑了，最后连单位都不敢呆了，自己带着保镖悄悄跑了，留下我应对何探。”
尉迟文號对石董落跑有些不满意。
“何探办案，怎么就查到了骆队购房呢啊？而骆队又为什么总是难为自己人呢？”
章一楠不傻，很多事被何志伟利用，但何志伟又总是语焉不详，让章一楠总是感觉模棱两可的状态，何志伟答应破案之后和盘托出案情，章一楠也不想用自己的特殊身份要求何志伟，相反很多时候她有点儿盲从何志伟，迷信何志伟。
“看来章记者采访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内幕吧？何探瞒你瞒的够狠的啊！防火防盗防记者？”
尉迟文號没想到何志伟是一个心里能藏住事的人，而且不为私情所动，尉迟文號甚至觉得何志伟在利用章一楠的身份办案。
“他就是那样，总拿不该问的不问来搪塞我，还总说为我好！”
章一楠难得在外人面前揭了自己的伤疤，她对何志伟确实颇有微词，虽然她知道何志伟离不开自己，但他又是一个不被自己左右的人。
“哦？何探是怕让您引火上身吧。”
尉迟文號恍然大悟，天底下只有不知道任何秘密的人才最安全。
“你信他？我觉得他就是在敷衍塘塞我。”
章一楠嘴上这么说，在心里还是挺暖的。连尉迟文號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何志伟是出于安全考虑，也许何志伟真不是敷衍利用自己。
“你看看这个，也许就知道何探的目的了。”
尉迟文號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文件夹，递给了章一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