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合狐惑阴阳毒病方
一、百合地黄汤
【原文汇要】
百合病不经吐、下、发汗，病形如初者，百合地黄汤主之。（5）
百合地黄汤方
百合七枚（擘） 生地黄汁一升
上以水洗百合，渍一宿，当白沫出，去其水，更以泉水二升，煎取一升，去滓，内地黄汁，煎取一升五合，分温再服。中病，勿更服。大便当如漆。
【原文释义】
百合地黄汤主治“百合病不经吐、下、发汗，病形如初者”。症见百合病发病后“意欲食复不能食，常默默，欲卧不能卧，欲行不能行，饮食或有美时，或有不用闻食臭时，如寒无寒，如热无热，口苦，小便赤，诸药不能治，得药则剧吐利，如有神灵者，身形如和，其脉微数。”治当养心润肺，益阴清热。方中用百合七枚，参诸家本草谓百合能治“邪气腹胀心痛，利大小便，补中益气”“百邪鬼魅，涕泪不止，除心下急满痛”；用生地黄汁一升“逐血痹……补五脏内伤不足，通血脉，益力气……”“助心胆志，安魂定魄”。百合生地相伍，养护心肺，兼清内热，药后心神能出入归舍，百脉调和，故病可得愈。
【文献概况】
设置关键词为“百合地黃湯”“百合地黄汤”，检索并剔重后，得到816篇相关文献，其中CBM、CNKI、VIP、WF分别为255篇、459篇、68篇、34篇。初步分类：临床研究95篇（11.6%）、个案经验173篇（21.2%）、实验研究32篇（3.9%）、理论研究365篇（44.7%）、其他151篇（18.5%）。在个案经验文献中，百合地黄汤及其加减方的医案有299则。
【文献病谱】
1.临床研究文献
共涉及10类病症（证）系统、26个病症（证）（表3-1）。
表3-1 百合地黄汤临床研究文献病症（证）谱
续表
西医病症系统中，精神和行为障碍在病症种类与文献数量上均居首位（图3-1）。各系统病症（证）中，频数位居前列（至少为5）的病症（证）有：抑郁症、脑卒中后遗症、围绝经期综合征、瘙痒症、不寐。
图3-1 病症（证）种类及文献数量分布图
2.个案经验文献
共有15类病症（证）系统、92个病症（证）、299则医案（表3-2）。
表3-2 百合地黄汤个案经验文献病症（证）谱
续表
按文献病症种类和医案则数多少排序，西医病症系统中，精神和行为障碍均居首位（图3-2）。各系统病症（证）中，医案数位居前列（至少为10）的病症（证）有：神经官能症、精神分裂症、围绝经期综合征、百合病、不寐。
3.比较研究
临床研究和个案经验文献比较，两者在文献和病症数量上，精神和行为障碍均居前列，是共有的高频病症系统。在具体病症上，围绝经期综合征是共有的高频病症。
图3-2 病症（证）种类及医案数量分布图
【证据分级】
临床研究文献证据
截至目前，百合地黄汤及其加减方临床研究文献证据等级为：B级3篇、C级24篇、D级68篇。详细情况见表3-3。
表3-3 临床研究文献证据等级分布情况
【证据示例】
1.泌尿生殖系统疾病
（1）围绝经期综合征（未特指）
B级证据1篇，C级证据6篇，D级证据13篇。
百地愈更汤加减对照更年康、谷维素、维生素B1治疗围绝经期综合征在临床总有效率方面有一定疗效优势（C）
郝玲等［1］实施的一项临床随机对照试验，样本量为142例。试验组82例，使用百地愈更汤：百合20g，生地20g，炒枣仁15g，生龙骨20g，生牡蛎20g，珍珠母30g，女贞子15g，合欢皮20g，知母10g。加减：头晕目眩、耳鸣者加菊花20g、枸杞20g、钩藤15g；心悸者加茯神30g；浮肿者加车前子30g、泽泻20g、猪苓20g；失眠重者加夜交藤30g、炙远志12g；烦躁易怒者加龙胆草10g、炒栀子15g；大便干加大黄6g；肝阳上亢者加夏枯草30g、泽泻20g、代赭石30g；心烦欲哭者合甘麦大枣汤。每日1剂，15天为1个疗程。对照组60例，口服更年康片，每次4片，每日3次；谷维素片，每次30mg，每日3次；维生素B1片，每次20mg，每日3次。30天为1个疗程。1疗程后两组临床总有效率相对危险度（RR）1.17，95%CI（1.02～1.35），P=0.02，有统计学意义（疗效标准：显效：临床症状明显减轻或消除。有效：临床症状减轻，但存在1～2个症状。无效：诸证无变化而改用其他治疗方法）。
2.循环系统疾病
（1）脑卒中后遗症（焦虑）
C级证据2篇。
百合地黄汤加减配合针刺、西医常规疗法对照单纯针刺联合西医常规疗法治疗脑卒中后焦虑状态在临床总有效率方面有一定疗效优势（C）
张景凤等［2］实施的一项临床随机对照试验，样本量为100例。试验组、对照组各50例。试验组采用醒脑开窍治疗及降颅压、营养脑细胞等常规治疗，同时给予百合地黄汤加减：百合30g，生地黄15g，郁金15g，远志10g，茯神30g，合欢皮30g，钩藤20g，夏枯草15g，杭白芍12g，生龙牡各30g，生龙齿20g，琥珀1.5g（冲服）。偏瘫者，加入鸡血藤15g、桑枝15g、络石藤15g、伸筋草15g，以疏通经络。肝风内盛，肝阳上亢甚者，加天麻10g、菊花15g；热盛扰动心神，心中烦热者，加栀子10g、淡豆豉10g；失眠多梦者，加酸枣仁20g、柏子仁10g、夜交藤15g；兼有痰热者，加胆南星10g、天竺黄10g、鲜竹沥水30mL；大便秘结者，加川军6g（后下）、炒莱菔子15g。水煎300mL，每日1剂，分2次温服或鼻饲。14日为1疗程，服用2疗程。对照组除不使用中药外，其余治疗方法同试验组。2疗程后两组临床总有效率相对危险度（RR）1.44，95%CI（1.15～1.80），P=0.001，有统计学意义［疗效标准：临床治愈：焦虑症状完全消失，SAS评分（Zuμg氏焦虑自评量表）总积分减少50%以上。有效：焦虑症状改善，烦躁不安明显减轻，情绪相对稳定，SAS评分总积分减少25%～50%。无效：治疗前后焦虑症状无变化，SAS评分总积分减少小于25%］。
3.精神和行为障碍
（1）抑郁症
D级证据7篇。百合地黄汤加减治疗抑郁症有一定疗效（D）
全世建［3］的一项样本量为30例的临床病例观察。使用百合地黄汤加减。组成：百合18g，生地黄、麦冬、五味子各15g，甘草7g。加减：阴虚火旺伴口苦，小便赤者，加牡丹皮10g、滑石、知母各15g；若气阴两虚伴体倦乏力较重，食欲下降，头晕，脉细弱者，加黄芪、党参、白芍各15g。用法：每日1剂，水煎服，分睡前、早餐前2次服用。治疗28天为1个疗程。治疗2个疗程后统计治疗结果。结果显效18例，占60%；有效8例，占26.7%；无效4例，占13.3%。总有效率86.7%（疗效标准：将抑郁症诊断标准9大主症：①兴趣丧失或无愉快感；②精力持续减退或持续疲乏；③活动减少或动作迟钝；④过分自责或内疚；⑤注意力不能集中，思考力下降；⑥消极观念和行为；⑦失眠或早醒；⑧体重降低或食欲下降；⑨性欲下降作评分。每个主症分为5个等级：没有为1分，很轻2分，中等3分，偏重4分，严重5分。分别计算治疗前后积分。显效：各症阳性症状均分小于2分，阳性症状总分小于8分。有效：各症阳性症状均分小于3分，阳性症状总分小于12分；无效：各症阳性症状均分大于或等于3分，阳性症状总分大于12分）。
4.皮肤和皮下组织疾病
（1）老年瘙痒症
D级证据4篇。百合地黄汤合甘麦大枣汤治疗老年瘙痒症有一定疗效（D）
邹世光［4］的一项样本量为122例的临床病例观察。使用百合地黄汤合甘麦大枣汤。组成：百合40g，生地35g，生甘草10g，大枣12枚，浮小麦40g，沙参15g，玄参15g，乌梢蛇6g，蛇蜕6g，荆芥6g，白蒺藜10g，蝉蜕6g。每日1剂，水煎2次，混匀，分早中晚服。65岁以上老人，剂量酌减。药渣再熬水温洗疹痒部位日1次。7剂为1疗程，可服1～3疗程，忌辛辣油腻刺激诸物，忌用热水烫洗患处。疗效标准及治疗结果：痊愈：瘙痒诸症消失，4个月内未再发作，计有81例，占66.48%；有效：瘙痒诸症明显减轻，计有33例，占27%。总有效率为93.44%。无效：瘙痒诸症仍存，无明显变化，计有8例。
5.中医病证
（1）老年性不寐
D级证据4篇。
百合地黄汤加味治疗不寐有一定疗效（D）
李燕［5］实施的一项临床病例观察，样本量为41例。所有病例予百合地黄汤加味治疗。组成：百合30g，生地黄30g，酸枣仁30g，龙齿30g，珍珠母30g，黄连6～10g，莲子心3g，当归15g，丹参15g，五味子15g，甘草10g。头晕加天麻10g；胸闷加郁金15g；口干加知母15g；手足心热加鳖甲10g。每日1剂，水煎2次共取汁300mL，晚饭前1小时及睡前30分钟分服。10日为1个疗程。服药期间停服其他药物。结果本组41例，治愈13例，占31.7%；显效18例，占43.9%；好转7例，占17.1%；无效3例，占7.3%，总有效率92.7%（疗效标准参照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颁布的《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治愈：1～2个疗程后，睡眠正常，伴有症状消失。显效：1～2个疗程后，睡眠时间6～7小时以上，梦少但睡稳，伴有症状显著改善。好转：1～2个疗程后，睡眠时间5小时以上，有时入眠稍难，伴有症状改善。无效：症状无改善）。
【证据荟萃】
※Ⅱ级
百合地黄汤及其加减方主要治疗泌尿生殖系统疾病和循环系统疾病，如围绝经期综合征（未特指）、脑卒中后遗症（焦虑状态）等。
※Ⅲ级
百合地黄汤及其加减方可以治疗精神和行为障碍、皮肤和皮下组织疾病和某些中医病证，如抑郁症、老年瘙痒症、老年性不寐等。
《金匮要略》原文中以本方治疗心肺阴虚内热之百合病，其临床主要表现为口苦、小便不利、精神不振、少言、欲卧不能卧、欲行不能行等。围绝经期综合征（未特指）、脑卒中后焦虑状态、抑郁症、老年瘙痒症、老年性不寐等高频病症（证）在某阶段的病机及临床表现可与之相符。临床研究和个案经验文献均支持泌尿生殖系统疾病、循环系统疾病、精神和行为障碍是其高频率、高级别证据分布的病症系统。围绝经期综合征（未特指）已有1项B级证据，至少2项C级证据；脑卒中后遗症焦虑状态已有2项C级证据；抑郁症、老年瘙痒症、老年性不寐均已有至少2项D级证据。
※Ⅱ级
百地愈更汤加减对照更年康、谷维素、维生素B1治疗围绝经期综合征在临床总有效率方面有一定疗效优势。
百合地黄汤加减配合针刺、西医常规疗法对照单纯针刺联合西医常规疗法治疗脑卒中后焦虑状态在临床总有效率方面有一定疗效优势。
※Ⅲ级
百合地黄汤加减治疗抑郁症有一定疗效。
百合地黄汤合甘麦大枣汤治疗老年瘙痒症有一定疗效。
百合地黄汤加味治疗不寐有一定疗效。
【参考文献】
［1］郝玲，刘洪坡.百地愈更汤治疗妇女更年期综合征82例［J］.中医研究，1999，12（4）：11-12.
［2］张景凤.加味百合地黄汤对中风后焦虑状态的临床疗效观察［J］.中草药，2005，36（5）：737-738.
［3］全世建.百合地黄汤加减治疗抑郁症30例疗效观察［J］.新中医，1999，31（2）：16-17.
［4］邹世光.复合仲景方治老年性皮肤瘙痒症122例［J］.甘肃中医，1994，7（6）：14.
［5］李燕，赵世叶，梁丽琴.百合地黄汤加味治疗不寐41例［J］.河北中医，2002，24（3）：1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