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夜里的星火

老王的越野车在上海的夜色里穿行，轮胎碾过湿漉漉的路面，溅起细碎的水花。车窗外，生命维持枢纽的轮廓像一座巨大的银色山峦，顶部的散热口不断喷出淡白色的蒸汽，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凝结成一道道朦胧的光带。

“前面就是基因库了，最近查得严，我们得绕到后门。”老王放缓车速，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上周我去维护通风系统，看到门口多了好几个穿黑西装的，应该是能源优化部门的人。”

陈夏坐在副驾，双手紧紧攥着藏在怀里的加密 U盘。U盘外壳被体温焐得发烫，里面存储的不仅是长安客的记忆碎片，还有他偷偷备份的 2000名虚拟用户的记忆丢失记录——这些都是揭穿陈景明阴谋的关键证据。“谢谢王叔，这次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连基因库的门都进不去。”

老王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说这些干啥，当年你帮我保住工作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客气。”他突然压低声音，“对了，我听说能源优化部门最近在查‘异常数据传输’，你们一会儿进去后，尽量别用基因库的公共网络，最好用离线设备。”

陈夏点点头，心里更加警惕。他想起刚才在运维中心，那些黑衣人手里的电击器，还有小孟害怕的眼神，心里一阵愧疚——小孟还在里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拿出手机，想给小孟发消息，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只剩下紧急通讯频道还能使用。

越野车绕过基因库的正门，停在后门的小巷里。巷子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是基因库培育的“环境适应型植物”，专门用来净化空气。老王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蓝色的维护工装：“你穿上这个，假装是和我一起过来维护设备的，我已经跟后门的安保打过招呼了，就说通风系统出了点问题。”

陈夏接过工装，快速套在身上。工装的领口有点紧，他下意识地拽了拽，露出里面的白色 T恤——上面印着虚拟世界“新长安联机区”的标志，是他刚入职时发的。“王叔，要是被发现了，你……”

“别担心我。”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这行干了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快走吧，林砚还在里面等着呢。”

两人沿着小巷走到后门，门口的安保果然没有多问，只是看了一眼老王的维护证件，就让他们进去了。穿过长长的走廊，基因库的实验室灯火通明，走廊两侧的玻璃柜里，摆放着各种基因样本，标签上写着不同的编号和名称，像一座巨大的“生命图书馆”。

“林砚就在前面的主实验室，我先去处理通风系统，一会儿来找你们。”老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门，转身走向另一侧的设备间。

陈夏深吸一口气，推开主实验室的门。里面，林砚正站在培养舱前，盯着里面的 734号胚胎，小艾在一旁操作着基因测序仪，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基因图谱。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回头，看到陈夏，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陈夏，你终于来了！”林砚快步走过来，“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还好，多亏了王叔帮忙。”陈夏从怀里掏出 U盘，“这是长安客的记忆碎片，里面提到了陈景明的计划，还有‘总部’的事，你们快看看。”

林砚接过 U盘，插入操作台的接口。屏幕上，很快出现了长安客的记忆画面——年轻的陈景明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上面写着“DRD4基因调控计划”，旁边还有一个模糊的印章，像是“全球虚拟管理总部”的标志。

“全球虚拟管理总部？”小艾忍不住惊呼，“我听说这个总部是‘永恒穹顶’的核心机构，一直很神秘，没想到陈景明竟然和他们有关系！”

林砚的脸色变得凝重，她将记忆画面暂停，放大陈景明手里的文件：“你们看这里，上面写着‘三天后，全球同步降低 DRD4基因阈值至 25%，同时关闭现实科研与殖民的能源供应’。”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还有这个，PRNP基因的甲基化方案，和王阿姨血液样本的检测结果完全一致！”

陈夏凑近屏幕，看着文件上的日期——正好是三天后，也就是全球公投开始的前一天。“他们是想在公投前，先控制人类的基因和能源，让大家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在运维中心的时候，还听到那些黑衣人说，要‘清理所有异常数据’，应该就是指我们这些发现真相的人。”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老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穿黑西装的人，说是要‘检查设备安全’，我看他们是来抓你们的！”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沉，她快速拔掉 U盘，递给陈夏：“你先把 U盘藏起来，小艾，把 734号胚胎的培育数据备份到离线硬盘里，我们转移到地下实验室。”

小艾点点头，快速操作着测序仪。屏幕上，734号胚胎的 DRD4基因阈值又下降了，已经降到 33%，神经管的发育速度也明显放缓，像一颗即将熄灭的星星。“林姐，胚胎的情况不太好，要是再不能稳定阈值，可能会停止分裂。”

“我知道。”林砚的声音很坚定，“我们一定会保住它的。”她走到培养舱前，按下紧急转移按钮，培养舱缓缓下降，沉入地下实验室的通道里。

陈夏跟着林砚和小艾，走进地下实验室。这里比上面的主实验室小一些，但设备很齐全，是老周之前为了“保护原始基因样本”专门建立的，配备了独立的能源供应和离线通讯设备。“这里的网络是独立的，不会被能源优化部门监控，我们可以在这里整理证据，联系伦理委员会。”林砚解释道。

老王关上地下实验室的门，用金属杆顶住：“我在外面帮你们望风，要是有情况，我会敲三下门。”

陈夏坐在操作台前，将 U盘里的记忆碎片导入离线电脑。屏幕上，长安客和陈景明的对话继续播放——

“景明，你就不怕老林发现吗？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做，肯定不会放过你的。”长安客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老师，我也是没办法。”陈景明的声音有些无奈，“总部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完不成任务，我女儿的休眠舱能源就会被切断。”

“你女儿？”长安客很惊讶，“你不是说你女儿……”

“我骗了大家。”陈景明的声音低沉下来，“她三年前得了罕见的遗传病，只能靠休眠舱维持生命，而总部控制着所有休眠舱的能源供应。我没得选。”

画面到这里再次中断，只剩下一片雪花屏。陈夏和林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原来陈景明这么做，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苦衷。”小艾的声音有些复杂，“但这也不能成为他伤害其他人的理由啊。”

林砚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我们都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陈夏，你把记忆碎片里提到的‘总部’信息整理出来，我来写证据报告，小艾，你继续监测 734号胚胎的情况，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三人分工合作，实验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地下实验室的灯光有些暗，是暖黄色的，让人感觉很温暖，和上面冰冷的主实验室完全不同。陈夏看着屏幕上的“总部”信息，发现上面提到了几个“关键节点”，包括北美核能枢纽、新长安虚拟联机区、火星赤焰殖民点，还有上海基因库，正好是他们四个人所在的地方。

“林姐，你看这里。”陈夏指着屏幕，“总部在每个关键节点都安插了‘联络员’，负责执行计划，陈景明是基因库的联络员，张野那边的主管，还有周明远那边的副主管，应该都是。”

林砚凑过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单：“这么说，他们早就布好了局，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她突然想起父亲的实验日志，“对了，老周之前帮我查了 2245年的事故报告，发现当时为了优先保障北美核能枢纽的冷却系统，基因库的应急供电被切断了 17分钟，而做出这个决定的，就是当时的能源优化部门负责人，也就是陈景明的前任。”

“这么说，2245年的事故，可能也和总部有关？”陈夏的眼睛睁大了，“他们早就开始计划降低人类的探索欲了？”

林砚点点头，心里一阵发凉。她拿起父亲的实验日志，翻到最后几页——上面画着一些复杂的图表，是 DRD4基因和 PRNP基因的关联分析，旁边还有父亲的批注：“若两者同时被调控，人类将失去进步的可能，需警惕‘外部干预’。”父亲当时应该已经发现了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就发生了事故。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敲了三下，是老王的信号。林砚立刻关掉电脑屏幕，陈夏将 U盘藏进鞋底，小艾快速收起离线硬盘。“怎么了，王叔？”林砚打开门，小声问。

老王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外面的黑衣人已经开始搜查了，他们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年轻人，我说没看到，他们好像不太相信，正在查设备间。你们快想想办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砚皱起眉头，心里快速思考——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留在这里，迟早会被找到。她突然想起地下实验室还有一个秘密出口，连接着基因库后面的小河，是老周之前为了“紧急转移基因样本”挖的。“王叔，你知道地下实验室的秘密出口吗？我们从那里走，去小河边，那里有基因库的应急快艇，可以去市区的安全屋。”

老王点点头：“知道，我之前帮老周维护过那里的通风系统。快走吧，他们已经查到主实验室了！”

四人沿着地下通道，快速走向秘密出口。通道里很黑，只能靠手机的手电筒照明，脚下的地面有些湿滑，是地下水渗透进来的。陈夏走在最后，心里惦记着小孟——他拿出手机，打开紧急通讯频道，试着给小孟发消息，没想到竟然收到了回复。

“陈哥，我没事，就是被他们关在运维中心的休息室里。”小孟的消息很简短，“老王叔已经联系我了，他说你们要去安全屋，让我别担心。对了，我已经把备份的记忆碎片发到虚拟世界的公共频道了，现在很多用户都知道真相了，正在组织请愿！”

陈夏心里一阵激动，快速回复：“好样的，小孟！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会救你出来的。”他收起手机，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林砚和小艾。

秘密出口的门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打开门，外面就是小河。夜色里，小河的水面泛着粼粼的波光，岸边停着一艘白色的应急快艇，是基因库专门用来应对紧急情况的。“快上去，我来开船。”老王率先跳上快艇，发动引擎。

林砚、陈夏和小艾也跟着跳上去。快艇缓缓驶离岸边，朝着市区的方向前进。河面上，风很大，吹得他们的头发都飘了起来。陈夏回头看了一眼基因库，发现里面的灯光已经变得混乱，应该是黑衣人发现他们逃走了，正在里面搜查。

“林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小艾裹紧身上的外套，小声问。

“去老周的安全屋，在市区的老城区，那里比较隐蔽，能源优化部门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会去那里。”林砚看着前方的夜色，“老周之前跟我说过，安全屋里有独立的通讯设备，可以联系上世界政府的伦理委员会，还有张野和周明远。”

陈夏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想起刚才小孟说的，记忆碎片已经发到虚拟世界的公共频道了，心里一阵欣慰——现在，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还有无数的虚拟用户在支持他们，在为守护“真实的记忆”而努力。

与此同时，北美核能枢纽的 B区走廊里，张野正蹲在 3号冷却管旁，手里拿着备用的密封材料。管道内壁的裂纹已经扩大到 2厘米，氚含量飙升到 22Bq/L，远超安全阈值，随时可能出现泄漏。小李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警惕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主管带着几个黑衣人正在巡查，很快就会到这里。

“张工，他们快过来了，我们得快点！”小李的声音带着紧张，“密封材料够吗？要不要我再去拿一些？”

“不用了，这些应该够了。”张野快速将密封材料贴在裂纹处，用特制的胶水固定好，“我已经联系了林砚，她说他们正在整理证据，准备发给伦理委员会，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等证据提交上去，总部就会派人来处理这里的情况。”

小李点点头，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她想起刚才张野说的，苏晚的机械表，还有苏晚留下的压力算法，心里一阵感动——张野为了守护枢纽，为了唤醒苏晚，付出了太多。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主管的声音：“小李，你在哪里？马上到 B区 3号管来，我们发现了异常数据！”

小李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看着张野，不知所措。张野快速收拾好工具，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你先过去，就说你在检查管道的阀门，我一会儿从后面绕过去，假装是刚从其他区域过来的。”

小李点点头，拿着对讲机，快步走向走廊尽头。张野则躲进旁边的设备间，透过门缝，看着主管带着几个黑衣人走过来。他们手里拿着检测仪，正在检查 3号冷却管的情况。

“奇怪，刚才明明检测到氚含量超标，怎么现在又正常了？”主管皱着眉头，看着检测仪上的数字，“难道是设备出了问题？”

一个黑衣人走上前，用手摸了摸管道上的密封材料：“主管，这里好像有新贴的密封材料，应该是有人偷偷修复了裂纹。”

主管的脸色沉了下来：“肯定是张野那个家伙！你们分头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黑衣人散开，开始在 B区搜查。张野躲在设备间里，屏住呼吸，心里快速思考——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留在这里，迟早会被找到。他突然想起设备间里有一个应急通道，连接着枢纽的屋顶，可以从那里离开 B区，去其他区域躲避。

他悄悄打开应急通道的门，快速爬上去。屋顶的风很大，吹得他的头发都乱了。他拿出手机，给林砚发消息：“3号管已暂时修复，但主管正在搜捕我，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证据提交了吗？”

很快，林砚回复了：“我们已经从基因库逃出来了，正在去安全屋的路上，证据正在整理，很快就能提交。你小心点，尽量别被他们抓到。”

张野看着消息，心里一阵温暖。他知道，只要他们坚持下去，只要证据能顺利提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站起身，朝着屋顶的另一侧走去，那里有一个通往其他区域的出口，是他之前发现的“秘密通道”。

火星赤焰殖民点的宿舍里，周明远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里面装着他偷偷藏起来的铀矿样本，是之前勘探时，故意掉在岩石缝里，没有被副主管发现的。长老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杯热饮，是用殖民点自己培育的“火星茶”泡的，味道有些苦，但很提神。

“明远，你真的要再送一次样本吗？”长老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上次副主管已经起疑心了，这次要是再被发现，你可能会被驱逐出殖民点。”

周明远点点头，眼神很坚定：“长老，我必须这么做。能源优化部门伪造铀矿报告，就是为了让总部停止对火星殖民点的支持，要是我们不拿出真实的数据，殖民点迟早会被放弃。”他拿起样本，“我已经联系了地球的实验室，他们说可以通过紧急通讯频道接收样本数据，只要我们能把数据发出去。”

长老叹了口气，站起身：“好吧，我支持你。一会儿我去吸引看守的注意力，就说我身体不舒服，需要去医疗室，你趁机去通讯室，把数据发出去。”

周明远心里一阵感动，他紧紧握住长老的手：“谢谢您，长老。要是这次能成功，我一定会让殖民点继续存在下去，让大家都能在火星上好好生活。”

长老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我们当年来到火星，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快准备吧，我去叫看守。”

长老走出宿舍，很快就传来他咳嗽的声音，还有看守的询问声。周明远趁机拿起样本，快速冲向通讯室。通讯室里，只有一个值班的技术员，是小张，之前一直很支持周明远的工作。

“周工，你怎么来了？副主管不是说不让你离开宿舍吗？”小张看到他，很惊讶。

“小张，我需要你的帮助。”周明远拿出样本，“这是真实的铀矿样本，我需要把它的数据发出去，给地球的实验室，揭穿能源优化部门的谎言。”

小张看着样本，又看了看周明远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帮你。通讯设备我已经调试好了，紧急通讯频道可以使用，就是信号有点弱，可能需要多试几次。”

周明远点点头，快速操作着通讯设备。将样本放入检测口，设备开始分析，屏幕上很快出现了数据——铀矿纯度 0.75%，远超能源优化部门伪造的 0.15%。他将数据保存，点击“发送”按钮，屏幕上显示“正在连接地球实验室……”

就在这时，通讯室的门被推开，副主管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周明远，你果然在这里！”副主管的声音很愤怒，“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在殖民点待下去了！”

周明远心里一紧，但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数据还在发送中，还有最后 10%就能完成。“副主管，你为什么要帮能源优化部门伪造数据？你就不怕殖民点被放弃，大家都无家可归吗？”

副主管冷笑一声：“无家可归？只要我们回到虚拟世界，就能拥有更好的生活，何必在这里受苦？”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把他抓起来，通讯设备也给我砸了！”

两个手下冲上来，抓住了周明远的胳膊。周明远挣扎着反抗，却被他们按在地上。小张想帮忙，却被副主管拦住了：“你也想被驱逐吗？别多管闲事！”

就在这时，屏幕上显示“数据发送成功”！周明远心里一阵激动，即使被按在地上，也露出了笑容：“副主管，你晚了，数据已经发出去了！总部很快就会知道真相，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副主管的脸色变得铁青，他走到通讯设备前，狠狠一脚踹在上面，设备瞬间黑屏。“把他带下去，关到禁闭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见他！”

周明远被押着走出通讯室，心里却很平静——数据已经发出去了，林砚他们很快就会收到，殖民点有救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通讯室，小张正偷偷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他知道，小张会继续帮他，会守护好这个他们共同的家园。

深夜，上海老城区的安全屋里，林砚、陈夏、小艾和老王围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着离线电脑和离线硬盘，屏幕上显示着他们整理好的证据——陈景明的计划文件、长安客的记忆碎片、734号胚胎的异常数据、王阿姨的血液检测报告、周明远发来的铀矿真实数据，还有张野提供的核能枢纽冷却管裂纹照片。

“所有证据都整理好了，现在就差联系伦理委员会了。”林砚看着屏幕，眼神很坚定，“老周之前给了我一个伦理委员会成员的紧急联系方式，是他的老朋友，应该可以信任。”

陈夏点点头，拿起离线电脑：“我来联系吧，用紧急通讯频道，应该不会被发现。”他快速输入联系方式，点击“发送”按钮，屏幕上显示“正在连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屏幕。安全屋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电脑风扇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屏幕上终于显示“连接成功”，一个老人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上——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眼神很慈祥。

“林丫头，是你吗？”老人的声音很温和，“老周跟我说过你，说你是个好孩子，一直在守护你父亲的心血。”

林砚的眼睛有些湿润：“李爷爷，您好。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证据要交给您，是关于能源优化部门和‘永恒穹顶’的阴谋，他们想在三天后全球同步降低人类的 DRD4基因阈值，关闭现实科研与殖民的能源供应，让所有人都进入虚拟世界。”

李爷爷的脸色变得凝重：“我知道了，你们把证据发过来吧，我会立刻组织伦理委员会的成员开会，讨论怎么处理这件事。”

陈夏将证据文件打包，发送给李爷爷。屏幕上显示“发送中……”，进度条一点点增加，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希望。

“李爷爷，还有一件事。”林砚突然说，“陈景明这么做，好像是为了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得了罕见的遗传病，只能靠休眠舱维持生命，而‘永恒穹顶’控制着休眠舱的能源供应。”

李爷爷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陈景明的女儿我也认识，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他叹了口气，“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他的行为已经危害到了人类的文明，我们必须阻止他。不过，我们也会想办法帮助他的女儿，不会让她因为陈景明的错误而受到伤害。”

林砚心里一阵温暖，她知道，李爷爷是个公正的人，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证据发送完成后，李爷爷的头像消失在屏幕上。安全屋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终于把证据交上去了！”小艾兴奋地说，“再过几天，总部就会派人处理这件事，能源优化部门的阴谋也会被揭穿！”

陈夏点点头，心里却还有些担心：“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还有三天时间，‘永恒穹顶’肯定会有其他动作，我们得继续监测 734号胚胎的情况，还有张野和周明远那边，也需要联系他们，确认他们的安全。”

林砚同意：“你说得对，我们得继续努力，不能让之前的心血白费。”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老城区的灯光很暗，却很温暖，和基因库的冰冷完全不同。她想起父亲的搪瓷杯，想起 734号胚胎，想起那些为了守护现实世界而努力的人，心里充满了力量。

“王叔，你知道小孟现在怎么样了吗？”陈夏突然问，心里还是惦记着小孟。

老王叹了口气：“我已经联系了运维中心的老朋友，他们说小孟被关在休息室里，暂时没有危险，就是不让他和外界联系。等总部派人过来后，我们就能救他出来了。”

陈夏点点头，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他拿出手机，打开紧急通讯频道，试着给张野和周明远发消息，很快就收到了他们的回复——张野已经安全转移到核能枢纽的其他区域，正在继续监测冷却管的情况；周明远虽然被关在禁闭室，但数据已经成功发送，殖民点的情况暂时稳定。

安全屋里，灯光温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希望。他们知道，虽然还有很多困难，但只要他们团结在一起，只要还有人在守护现实世界，人类的文明就不会熄灭，就会在现实与虚拟的平衡中，继续前行。

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林砚看着窗外的曙光，心里默默说：“父亲，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守护好您的心血，守护好人类的未来。”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