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跳......心跳在木地板上。引力,引力在每一条血管中流动,沿着缝隙,进入她的意识中......
一步......一步......庄重,且优雅。他好久,没听见这声音了。
那修长、高挑的轮廓,隐隐浮现在灯光后。金色的发髻,如一圈花环,更像是交织在一起的橄榄枝。深黑色礼服保护着她每一寸肌肤,而面纱后天蓝色的双眼,审视着躺在地上的人。
“客兮,客兮......”她带着低徊的音色,步入光环,绕行在边缘。双手攒着的那束黑玫瑰,仍沾有几滴露珠,“应感而至,心何寂寥。”
“凯特琳......”原宿睁开眼,虚弱地挪动身子。
“众目灼灼,胆魄萧萧,”她停在前面,慢慢向他走来,“泛海千寻,将士同凋。征伐百稔,独遗寒宵......”
原宿双手撑在地,慢慢跪起来,跪在她身前。
“我现在,给你一束花,”她伸出左手,将玫瑰递到他眼前,“你的第二次生命,第二个灵魂。”
他眼神空洞,除了呼吸外,看不出任何生机。
“接过它,成为我与你的契约。不要在路途上忘却我。”
那不是思考,也不是任何能感知的印象。
原宿轻轻伸出手,带着破碎的意志,握住了花杆。
她露出少有的微笑,松开手指,看着他接过玫瑰。而下一步,已是腰间拿出的匕首。
“这便是你的历史,”她展开右臂,念出审判,“和你的宿命!”
“啊!”刀影晃过眼前,原宿惊坐起!氧气罩被扯了下来,周围都是整齐摆在台面的裹尸袋。
“你......”隔壁有个人颤着问道,“你还活着啊......”
他猛转过头,是个战地医生,两人四目相瞪。
“真的?”原宿问道。
“对!”他点头。
“谢谢!”原宿立刻翻出裹尸袋,跑出军用帐篷。
“喂喂我还没检查完你呢!”
帐篷外,是彼得堡空军基地,各路士兵在此休整,装甲车不断运送伤员抵达。大天使小队就在帐篷前搭了一个炉子吃晚餐。
“我的天,宿!我还在为你想悼念词呢!”弗兰克放下碗筷站起身,上前迎接。
“呵!我告诉过你他会醒过来。”芬恩坐在小椅子上笑道,“来来,快过来吃点。”
“发生了什么?”原宿坐下来。
“放松,这里是彼得堡,”他摇了摇原宿的肩,“伦敦师赶来把它们击退了,之后你被卡尔帕和石像鬼救了回来。”
装甲车停到队伍不远处,舱门一开,搬下来人的没一个四肢健全。
“恶心死了,你看看那身上的黑色东西。”
“像是什么腐蚀液。”雅达夫说道。
“你在化武部队见过这东西吗?”龙叔问卢卡斯。
“没见过,但我有听说过跟白磷弹类似的‘酸雨’气象武器。”
“哪个地方的?”
“是个军事研究项目,从同事那儿听的,我没直接接触过。这东西说实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任何绑架自然的武器,用了都跟遭天谴似的。”
原宿没有关心这些,开口问道:“你们,有看见敌人长什么样吗?”
部分队员听后摇头。
“没怎么在意。”弗兰克回道。
“呃…..我当时透过烟雾只看得见轮廓,用的像是无托式步枪。”雅达夫搭着下巴回想。
“法国人?”卢卡斯立刻反应。
“哼,如果法国人有这能力的话,白金汉宫能搬去苏格兰。”芬恩笑了笑。
“那就是中国人了!”弗兰克断言。
龙叔听了,一脸不解:“你确定,老兄?”
“他们用95式啊!”“早换啦。”
“用一用脑子,老兄,”雅达夫两手一摆,“中国人怎么会在北海出现?”
原宿一直在听。经过一番思考,凑到炉子边:“哎......会不会是叛军?”
“那可不敢想。”弗兰克仰后四顾,确保没人听见。
雅达夫:“你还好吗?你刚从那儿出来。”
“不不不,”原宿认真起来,“海岸线被占领得太快了。沿海其他国家就算全部打过来,岸防部队不可能只抵抗这么短的时间,而且北海舰队一点响应也没有。”
“你是说,海军被收买了?”龙叔偷偷问道。
“哼,事情没这么简单,”芬恩把碗筷收进袋中,“对面还有空军和陆军,战线覆盖整个东海岸。总部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们可能已经失去了海军。”
这时,机场广播响起。“呼叫航空2团所有特种部队成员,5分钟内抵达A-3号机库。呼叫航空2团所有特种部队成员,5分钟内抵达A-3号机库......”
“走。”
停机棚内,特种部队集合在台前,个个灰头垢面,人数少了近三分之一。团长走上台,台下一片死寂。
“咳嗯,我很庆幸能跟你们再次会聚,”团长用麦克风说道,语气中充满着担忧,“我们在此次营救行动中失去了五支队伍。但行动目标已经达成,希望幸存者们能给予总部更多的情报。呃,总部目前还未给出下一步指令,我们今晚会暂时驻扎在这个基地。”
“团长,”卡尔帕的队长举起手问道,“敌人是谁?”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查尔斯。但现在还给不出什么答案。”
“他们的火力太过诡异,我们不相信这是敌对国的军队。”“是啊,我们的运输机在半空被击中螺旋桨,下飞机后发现损伤部位跟切割了一样,不是导弹炸的。”“你们的雷达有预警吗?”“没有,跟瞎了一样。”“......”
“我同意他们的说法,团长,”怀特福德在议论中接道,“我们不能白白去牺牲,我们需要在得到可靠情报的情况下行动。”
“先生们,请先安静下来......”团长说道,“我很理解,我们每次都会带着明确目的做事,不过有时候,我们必须去面对这些不确定性。从交战过程中,我能感受到敌人身上的神秘气息——他们的战法和我们非常像,以至于我也对他们产生了些猜想。不过,我会跟总部的人保持联络,掌握第一手资料。还有其他问题吗?”
队员们沉默相觑。团长看在眼里,没有再强调自己的说辞。
“希望我们今晚能睡个好觉,明晨5点在此集合。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