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奶音！全村乳娘集体崩襟记
火光冲天，麦田成了燃烧的火海。
热浪滚滚，一辆着火牛车在田野间横冲直撞，惊起乌鸦纷飞。牛群嘶鸣乱窜，火星四溅，点燃田埂杂草。
“完了完了！这回真要遭殃！”王二从粪堆爬出，满面污垢，望着火海欲哭无泪。
“咿呀咿呀～”坐在云父肩头的云昭月却咯咯笑着，小手抓着一块灵果啃得正香，小脸上沾满灰尘口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你个小灾星！”金宝从地上一跃而起，尾巴毛被烧焦一大片。它用爪子扑打尾尖，气急败坏：“野火烧不尽——烧秃本君孔雀翎！你们是存心让本君变成秃龙吧？”
“不是孔雀，”云父安抚女儿，也安慰金宝，“你是龙。”
“那也差不多！”金宝翻个白眼咕哝，“刚化形就碰上这等主子，怕是要折寿。”
火势蔓延极快。远处张村传来妇人尖叫：“哎哟！这是什么妖风啊！”紧接着，“刺啦刺啦”声接连响起，如无数布匹撕裂。村口老槐树下，数位哺乳期妇女胸襟崩裂。
“谁家的娃又作妖？”有人怒吼。婴儿啼哭伴着奶香在风中飘荡。
众人望去，正是云父抱着闺女从火场逃出，一路奔张村而来。
“哎哟我的娘咧！”张寡妇红肚兜飞上槐树枝，她捂胸大骂：“雷劈的妖风！这小崽子是不是哪路妖怪托生的？”
“非礼勿视——布成尿布非礼本君！”金宝忙卷破布遮眼，一边惨嚎一边吐槽，“本君才几岁啊！还没开过荤就被迫观看春宫戏！苍天无眼啊！”
云父尴尬抱紧女儿，疾步欲离。穿过村口，又一股湿漉漉的妖风袭来。
“哎哟！”云昭月伸脚一蹬，险些摔下肩。她哇哇大哭，小嘴一张欲喊“奶奶”，惊得云父忙捂她嘴：“嘘——别喊别喊，再喊全村人都得脱衣服。”
小家伙不听，扭动中伸手抓住金宝身上一片龙鳞。
“滑溜溜！”她嘟囔一句，牙齿一咬。
“痛死本君了！”金宝尖叫，尾巴一甩破布飞上天，“你个吃货！那是鳞片不是零食！”
话音未落，云昭月的小腿蹭到锋利龙鳞边缘，细血珠渗出，滴落泥土，瞬间蒸腾成一缕青烟。
“噫？”金宝一愣，低头看自己那片被撕下的鳞，脸色煞白：“鳞不保兮……尿布寒……”
不远处，一位拄拐老者眯眼喃喃：“龙鳞染血，血脉共鸣……那个传说中的命格，真的觉醒了……”
山林深处，崖边黑影伫立。
沈停舟手握断剑，低语：“她体内的龙气越来越强了……为何，我却听不到她的心声？”
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
火光未散，焦土之上，婴儿笑声依旧。
云昭月小腿细痕处，血珠滚落在粗布尿布上，晕染开，竟似朱砂细勾出的山峦起伏线。
“滑溜溜！”她咯咯笑，嘴里还叼着那片龙鳞，“好吃！”
“好吃你个头！”金宝疼得跳脚，尾巴拍地，“本君真龙血脉，成你磨牙玩具！传出去我还抬得起头？”
云父低头，见女儿伤口已止血，血在尿布上凝成奇异图案——昆仑山脉轮廓清晰，主峰跃然布上。
“这是……藏宝图？”他瞪大眼，扯起尿布左看右看，“不会吧……闺女才多大，就会画地图了？”
“不是画的，是血绘的！”金宝揉着发麻的伤尾，“你们人族真会想！明明是我龙血触发古老传承共鸣，你说是藏宝图？”
“藏宝图也好，”云父咧嘴笑，小心叠尿布塞怀里，“咱家穷，有宝图说不定能翻身。”
“你这凡人！”金宝尾巴炸毛，“我高贵龙族！卖地图的摊贩吗？若有人拿这尿布找宝藏，我告你污蔑真龙声誉！”
云昭月小手一伸抓住金宝耳朵：“宝宝！宝宝！”
“别叫这么亲热！”金宝挣扎，“再叫就扔你进火堆烤！”
正闹着，远处狗吠鸡鸣。
“汪汪汪——！”一只瞎眼老猎犬从浓烟冲出，死死叼着只肥山鸡，疯摇脑袋。
“哎哟我的娘嘞！”张寡妇吓得后退，“这怪物瞎了只眼！”
“那是我家‘铁鼻子’，前年被野猪撞坏眼，”一胡渣汉子提锄跑来，“它平日不怕人，咋叼回鸡？”
老猎犬奔到云父面前，精准将山鸡甩进牛车，冲着云昭月低呜一声，独眼中竟透虔诚。
“天呐！”云父激动得差点跪下，“这……麒麟献瑞啊！”
“啥？麒麟？”金宝翻白眼，“你烧傻了？那是瞎狗！快饿死的瞎狗！”
“不管是不是，送食物就是恩赐。”云父郑重对猎犬作揖，“谢谢您啦，神兽前辈。”
老猎犬眨巴独眼，满意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爹爹你看，它还会点头呢！”云昭月兴奋挥手，“会点头的狗狗！”
“咳咳……”金宝干咳两声，尾巴一卷把地上沾它口水的破布捡起，偷塞进尿布层里，“等万一用这图，我总得留点气息证明是真龙血脉印记吧？”
“鬼鬼祟祟干啥？”云父好奇。
“没啥，觉得这图有点冷，需点温暖。”金宝一本正经盖好布，内心补道：至少留点痕迹，万一真找宝藏，我也不能白出血！
“偷鸡贼！抓偷鸡贼啊！”吼声传来，村民举火把棍棒往兜冲来。横肉大汉怒吼：“我家鸡棚被掀了，定是这伙人干的！”
“完了完了，”金宝脸色一变尾巴缩紧，“我说这鸡怎么新鲜，原是偷的！”
“什么？！”云父大惊。
“八九不离十。”金宝抱紧秃尾冷笑：“瑞兽？后头举屠刀的张老三骂咱偷鸡！”
眼看追兵逼近，金宝果断叼起沾血破布，一溜烟钻进夜色。
“跑啊！”它窜着对云父吼，“再留本君就变烤乳龙了！”
云父抱女儿紧随：“误会！没偷鸡！是狗送来的！”
“讲理？”金宝边逃边吐槽，“当修仙辩论赛呢？人家拿的是铁锹！”
黑夜林影森森，金宝叼布于杂草中穿行灵巧如鼠，哪像刚“失鳞”？目标清晰——树木茂密、地形复杂的黑松林。
它舔舔破布血渍，竟尝到异样灵力！
“这尿布……有点东西。”金宝眼珠滴溜转，“真藏宝图？还是……古老龙族传承印记？”
越想越兴奋，秃尾忍不住轻摆。若找回点好东西，或可弥补“失鳞之痛”。
云昭月趴在父肩呼呼睡，小嘴微张，口水滴落尿布。
那口水似带奇异之力，竟将“昆仑”轮廓融化，线条扭曲蜿蜒，如九曲黄河奔腾。
“甜……”梦中她咂咂嘴，小脸甜笑。
金宝闻声回头，见尿布地图已悄然改变，山峦曲折婉转，如水冲刷，呈现全新走势。
“这……？”金宝一愣，眼一亮，“她口水也有灵力加持？这丫头究竟何体质？”心头狂喜，更觉此布不可失。不仅是龙血印记，更因嗅到一丝玄机。
“嘿嘿，这趟‘灾星之旅’倒非全无收获。”金宝嘴角翘起，秃尾气势不减，“等着，本君迟早靠此图翻身做主，重登龙族巅峰！”
荆棘丛后，抵黑松林边，追兵声渐远。
金宝喘气，将破布展开就微弱月光细瞧。
“嗯……较前更清。”它眯眼盯住曲折线条，忽见某些处似藏更深纹路。
正要细究，怀中云昭月一翻身嘟囔：“狗狗……好吃……”
“……”金宝生无可恋看她，“吃货，梦里还惦记我肉？”
叹气收布，决定寻安全处歇息，待天亮再细研此神奇尿布。今夜惊险已足，需恢复体力为日后奔逃准备。
夜色下，一人、一伪龙、一睡婴组成的奇怪队伍，悄然潜入前方一座废弃破庙。
庙内阴风阵阵，尘厚网密，显然久无人迹。
金宝抖掉露水，铺开破布，轻拍熟睡的云昭月小脸：“喂，小祖宗，醒醒，换地儿睡了。”
小丫头迷糊睁眼，嘟囔：“不走……困……”
下一秒，她忽伸小手抓住破布，含混不清喊：“曲曲折折！”
“啥？”金宝愣住。
只见云昭月小手在布上来回抹，口中念：“曲呀……折呀……”
她一番操作，布上地图竟更清晰生动，如化作蜿蜒河流，自高处奔涌远方。金宝惊瞪大眼，心跳加速：“这……非普通画图，她在激活它！”
倏然，“咔嚓”一声低沉入耳。
“咦？”金宝抬头，破庙中央一根老木柱不知何故裂开缝隙，自顶直贯地面，随时似要崩塌。
金宝警觉地竖起耳朵，“这座庙……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