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觉醒武魂
木屋中，霍雨浩蜷缩在茅草堆上，额前的冷汗早已浸透了破旧的衣襟。高烧虽已退去，虚弱的身体却依旧沉重如铅。
“吱呀——”
木门被缓缓推开，一股凉意随之而入。老杰克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粥。
“醒了？”老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
他走近几步，坐在霍雨浩身旁，仔细打量着他消瘦得近乎皮包骨的模样。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霍雨浩。”
“几岁了？”
“六岁。”
“嗯，刚好。”杰克点点头，递过手中的陶碗，“趁热喝了吧。今天可是武魂觉醒的大日子，你……”
他话音一顿，瞥了眼少年瘦骨嶙峋的手腕，眼中掠过一抹怜悯，叹了口气：“……好歹试试。”
霍雨浩沉默地接过陶碗，粥极稀，几片野菜漂浮其中，却让他指尖微颤——这是来自原主记忆中久违的温暖。
（这具身体……太弱了。）
他感受着经脉中空无一物的状态，嘴角勾起一丝自嘲。堂堂神王转世，不仅失去了神识，连最基本的冥想都难以承受。
老杰克忽然笑了：“今天得早点出发，还有个孩子要一块接上——他叫唐三，也刚满六岁。”
听到“唐三”二字，霍雨浩眼中寒芒一闪，旋即便掩去无踪。
老杰克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小心翼翼地将他背起，朝村子另一头走去。
——
晨雾尚未散尽，林影婆娑。霍雨浩静静地伏在老人背上，表面安静如水，心中却暗潮翻涌。
他们来到一座陈旧木屋前，屋内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杰克上前敲门，片刻后，一个黑发男孩打开门。
“杰克村长。”唐三礼貌地行礼。
“小三早啊。”杰克满意地点头，而后看向屋内那个正在打铁的壮汉，语气不无责备：“唐昊，今天可是觉醒日，就算你再怎么排斥魂师，也不能耽误孩子一生。”
“哼，魂师又如何？”唐昊冷哼，像是在回应，又像是自语。
杰克眉头一紧，提高了音量：“唐昊！”
唐昊似是不耐烦，随口交代唐三跟着杰克，便继续他的锤炼。
唐三探出脑袋，目光落在杰克背上的霍雨浩身上，满脸好奇：“爷爷，这孩子……也是来觉醒武魂的吗？”
“当然。”杰克点头，“六岁的小孩都可以参加武魂觉醒仪式，错过了这一时机，就要等到下一年了。”
一路上，唐三对武魂与魂师的事情频频发问，杰克则耐心作答。
（六岁了还在问这种问题……你是住在壳子里吗？村名都叫‘圣魂’，连‘魂师’是什么都不知道？）霍雨浩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不过唐三并未察觉霍雨浩的想法，只是对这个骨瘦如柴、气息微弱的同龄人选择无视。
三人穿过村庄，来到村中央的土广场。
——
正午的阳光炽烈，十多个孩子依次进入武魂殿的小屋，接受觉醒仪式。
不久后，素云涛眉头紧锁，一边擦拭魂力水晶，一边喃喃自语：“蓝银草……废武魂……先天满魂力？！”
霍雨浩站在人群边缘，神色如常。前世他早知唐三的“蓝银草”并非凡品，而是真正的蓝银皇，觉醒满魂力也在意料之中。
“下一个！”
轮到霍雨浩。他缓缓上前，按掌于魂力水晶之上。
片刻之后，水晶内并未绽放金光，而是升起一缕灰白色丝线，细若游丝，漂浮于空，无力颤动。
“器武魂……一条丝线？”素云涛皱眉，低声说道：“魂力，零级。”
唐三站在人群中，内心浮现出一股莫名的优越感。他是唯一觉醒魂力的孩子，还是先天满魂力，拥有唐门传承的他注定与众不同。尽管没有表现出骄傲的神情，心中却已然自傲。
霍雨浩并不意外。原身父母皆是凡人，血脉平庸，这种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
觉醒仪式结束，孩子们一个个走出武魂殿，喧闹声逐渐散去。
老杰克凑到素云涛身旁询问情况。当听说“先天满魂力、武魂蓝银草”的孩子是唐三时，脸上满是喜色，然后可惜的表情也同时浮现，唐三没有被武魂殿招揽。
素云涛回答完杰克的问题后就走了。
杰克心道：“这孩子天赋异禀，可惜没有受武魂殿的招揽。那就只剩下……送去诺丁初级魂师学堂。”
——
铁匠铺内杰克将这个消息告诉唐三与唐昊，而后回头望了一眼霍雨浩——
“这孩子啊……”他轻声嘀咕，“等身体好些了，我再看看怎么安排他吧。”
眼中，已多出几分忧愁。
——
三个月后，唐三的生活照旧按照原本的轨迹继续着。在得到父亲唐昊的默许之后，他于数日后前往村长家，亲口告诉老杰克：他决定前往诺丁城魂师学堂。
而这段时间里，霍雨浩则一直静静地留在村中，由杰克老人照料。他每日吃饱穿暖，逐渐恢复了体力，却从未主动接近唐三。
“打草惊蛇”之理，他自然懂得。
终于，唐三启程的那天来了。
老杰克亲自送他前往诺丁城，清晨便离开了村子。
霍雨浩等到他们彻底走远，才轻轻推开木屋的门，踏出这片栖身了三个月的土地。他在桌上留下了一封字迹稚嫩却笔迹坚定的书信：
“谢谢您，杰克爷爷。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可我还有必须完成的事情。
这不是永别——
等我达成目标，一定会回来再见您。”
他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杰克曾打算为他腾出一小块田地，让他种些粮食，自给自足。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六岁孩子来说，这无疑是最稳妥的安排。
可霍雨浩很清楚——
一旦那样选择，他的人生也就到此为止了。
杰克绝不会允许他离村冒险，毕竟这个世界的残酷，他看得比谁都清楚。而霍雨浩如今仅有六岁，根本不被允许承担所谓的“自由”。
所以，他只能悄然离开。
他记着这份恩情，也相信——等自己真正成为魂师之日，杰克自然会放心放手。
目标明确，霍雨浩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走向圣魂村以外的世界。
他要前往的，是原身的故乡，那座位于圣魂村不远处的普通小村。
他想回去看看，那片曾孕育这具身体的土地。也是为了避开唐三父子的视线，彻底从他们的轨迹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