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大晟遗音
(一)宣德楼新霜
九月初九的汴京秋意凛冽,宣德楼檐角的铜铃结满冰棱。柳永的皂靴踏碎大晟府门前的霜花,玄色官袍上的仙鹤补子被晨光映得发亮——这是宋仁宗亲赐的“词林清客“纹样。他怀揣着御批的《大晟乐书》,玉佩裂纹中渗出的金光竟在青砖上烙出《戚氏》词牌的韵律。
“柳提举可闻得此曲?“教坊使捧来焦尾琴,琴轸处嵌着周邦彦前日落款的和词残片。柳永指尖抚过冰凉的琴弦,忽听得重檐上传来《兰陵王》的笛声——那是周邦彦在宣德楼暗处吹奏的暗号,曲调竟与自己昨夜谱写的《戚氏》变调暗合。
(二)二十四桥剑影
十月寒露降时,大晟府的青铜剑池泛起涟漪。柳永将自创的《戚氏》词稿沉入池底,剑柄上的螭纹突然游动起来,在月光下凝成周邦彦的面容。
“此曲该用'二十四桥仍在'作结。“周邦彦的紫檀折扇突然展开,扇面赫然是《戚氏》的工尺谱。柳永瞥见谱中夹层的蜀锦,纹路与三日前在相国寺发现的《乐章集》残卷如出一辙。
子时梆响,评弹艺人在州桥茶肆弹唱《望海潮》。当唱到“羌管弄晴“时,铜壶滴漏突然爆裂,水流在青砖上冲刷出钱塘江的轮廓。陈师师提着灯笼闯入茶肆,裙摆的《清明上河图》正显现出柳永穿越那日的雷峰塔倒影。
(三)兰陵夜雪
十一月冬至祭典,柳永的银铃剑与周邦彦的玉磬同时鸣响。他在宣德楼演奏《戚氏》时,忽见周邦彦的《兰陵王》词稿在烛火中显形——那些蝇头小楷竟是用朱砂写在《乐章集》扉页的夹层里。
“柳公可知'二十四桥'的典故?“周邦彦突然掀开衣襟,露出胸口黥面的《戚氏》词句。他枯槁的手指划过柳永腕间玉佩:“三十年前,晏殊公在应天府书院埋下这对玉佩,说要等'词为艳科'与'雅正之音'决出高下。“
雪片突然凝成青铜剑形,柳永的《戚氏》词稿在风雪中化作三维石刻。陈师师提着灯笼追来时,发现每道剑痕都映着未来画面:苏轼在汴河闸口刻《念奴娇》,狱卒的火把正烧着周邦彦的《清真集》,灰烬里显露出柳永穿越那日的玉佩裂纹。
(四)戚氏绝响
十二月大雪封门之日,柳永在剑池深处发现带铭文的青铜剑。剑脊纹路与《戚氏》的“风露渐变“四字共振,剑格处赫然刻着“丙申年霜降“。陈师师提着灯笼闯入时,发现剑身倒映出的不是她的倩影,而是三十年后周邦彦在临安府重刻《兰陵王》的场景——石碑背面正用瘦金体写着柳永穿越那日的日期。
河面忽然漂来一盏青铜宫灯,灯芯里封存着晏殊的血书:“词终不分艳科雅正“。柳永腕间玉佩的裂纹已蔓延至肘部,渗出的金光在河面投射出未来画面:苏轼在御史台狱中挥毫,狱卒的火把正烧着《戚氏》词稿,灰烬里显露出陈师师的黥面纹拓片。
“该启程了。“陈师师将糖霜抹在他唇边,那些晶莹糖粒突然凝成微型《戚氏》词碑。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艮岳的晨雾时,柳永在剑池底部发现了双剑合璧的铭文——周邦彦的《兰陵王》与自己的《戚氏》竟在青铜剑上形成完整的《雨霖铃》词牌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