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炭十郎
“刷！”
王政手中那赤红的刀刃拉开长达数米的璀璨刀光，他伸手挥刀，对着面前半跪地面的炭治郎直劈而去。
而在挥刀的那一刻，明亮如镜的“村正”上的红色完全蔓延出来，
赤红的刀身开始闪烁起来，破空瞬间鸣叫到极致，
下一刻，灼目的火光居然在刀剑上燃烧起来，赤红色的火焰让半空中舞动的树叶都开始翻卷，呈现枯黄之色。
炭治郎汗毛炸起！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把刀是对着自己的头砍下来的。
这十五天里，他最开始还幻想着自己的弟弟训练自己的方式。
第一天，他学会了水之呼吸的呼吸方式还有剑招。
这些招数并不难，只是呼吸方式的改变和挥剑的姿势和动作需要注意而已。
他学的很快，但是就在他开始期待第二天，会教学什么内容的时候。
他的幻想就被身体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所替代了，就在他学会握剑的一瞬间。
战斗！
真刀真枪的战斗，没有任何过度。
他用极其不熟练的呼吸方式和连刀都拿不稳的姿势来进行实战。
而他的对手则是，已经完全领悟水之呼吸，掌握通透世界与赫刀的敌人。
他手中的剑一次次被极大的力量打落，在弟弟那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神下，他再一次拿起被打落的剑，开始使用呼吸法和剑招战斗。
最开始只是双手发麻，到后来连身上的骨头都要断掉。
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身体被强大的力量击打的近乎散架的声音。
痛苦，无止境的痛苦，痛到想死，想要直接自杀的痛苦。
手脚被折断，心脏好像被粉碎，身体上的骨头不知道被打断了多少根。
这根本不是训练，而是折磨，是虐待。
就当他以为自己的弟弟折磨到死的时候。
炭治郎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足以杀死普通人的伤居然以在战斗的过程中开始愈合。
虽然身体更痛了，但似乎他的身体对于水之呼吸还有剑招的理解也变得更深了。
这时候他才知道鳞泷师父去了哪里，为什么而去。
他身上的伤口恢复是用祢豆子的血，还有‘村正’换来的。
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在，就算是危及生命的训练，也能恢复过来。
从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被暴打，到最后可以灵活的使用剑招，仅仅只过了十几天的时间。
他不止一次认为自己会死在某一次的战斗中，但最后他依旧挺过来了。
因为他心里总是知道，这只是训练而已，就算是连骨头都被打断，也没有生命危险。
直到这一次，炭治郎看到自己弟弟毫无感情，冷漠到近乎无情的眼神。
虽然身体的温度极高，但是他却好像被这股杀意冰封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头颅被这把刀斩开。
“炭治郎，现在只能靠你了，你要拯救祢豆子。”
“对啊，哥哥，姐姐就交给你了。”
“哥哥，你答应我带我一起去砍柴的。”
让炭治郎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耳中。
这一刻，时间好像暂停了。
炭治郎回头看去。
身穿紫色市松纹和服，系白色围裙，带着白色头巾的灶门葵枝出现在在他的身后。
她左手牵着自己的女儿灶门花子，右手牵着自己的小儿子灶门茂。
浓郁的暴风雪仿佛又重新降临了，她们的身影在暴风雪若隐若现。
“母亲……弟弟……妹妹。”
炭治郎那红色的瞳孔微微上移，瞳孔中不由的湿润起来，眼泪从眼眶中掉落。
是他早已死去的家人。
而也在同一时间，另一个存在于炭治郎记忆中的家人也出现了。
他身材销瘦，身穿橘黄色与黑色交织的羽织，整个人病殃殃的。
“父……亲。”
炭治郎愣愣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用那双宽大的手抚摸自己额头的男人。
灶门炭十郎，自己的父亲。
他以为自己已经在痛苦中长大，以坚韧到极致的心灵忍受着这近乎折磨的训练。
但是这一刻，他感觉额头上传来温度，忽然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炭治郎，你要把自己的感觉集中起来，以最小的动作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把多余的动作全部删去，到那时，你就能看到一个透明的世界。。”
炭十郎眼神柔和，把自己研究一生，足以保护家人的力量传授给自己的孩子。
“照顾好自己，炭治郎，你已经长大了。”
还没等炭治郎开口问更多的问题，炭十郎就松开了自己的手，向着亡者的哪一方走去。
灶门炭十郎站在自己妻子灶门葵枝身边停了下来，把自己的孩子灶门花子和灶门茂轻轻的抱在怀中。
灶门葵枝也慢慢蹲下身子，搂住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们的身体渐渐散发着白光，化作柔和的光芒。
炭治郎从未想过还能见到一家团聚的时刻，他伸出手，茫然了握了握，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手去抓住面前的光。
但他无论如何伸手去抓，抓到的都是虚无。
而面前的灶门一家的身影则是在光芒中渐渐模糊起来，好像如同沙土般消散。
炭治郎看着这一幕，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那般。
但正因为这样，他的身体做出了趋近于本能的动作。
他奔跑起来，向着那在白光中逐渐消失的家人奔去。
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从身体中涌出。
炭治郎不知道这股力量是怎么来的，他只是机械式的向着前方奔跑。
直到面前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完全消失不见，他扑过去，握了一个空。
他站在原地，看着手心中渐渐逸散的光点，忽然清醒过来。
大家，都已经被鬼舞辻无惨杀死了啊。
这是无法挽回的事实，是再也握不住的手、感觉不到的温度，是再也见不到的人。
“谢谢你，父亲。”
想通了这一点的炭治郎抬起头，把紧握的手心缓缓放在心口。
无形的领域从他的身上瞬间扩散开来。
领域笼罩的地方，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变得万分透明，时间的流动也慢了下来，似乎万事万物都被按下了停止键，被无形的大手停住了。
燃烧着赤红火焰的日轮刀，爆发出赤红色的刀光。
“轰隆！”
前方的地面直接被斩开，巨大的裂口顺着前方快速蔓延，山顶的温度在一瞬间内飙升到，周围的树木都被这抹超高温点燃。
“挺不错的，这段时间没白费，终于领悟了。”王政把“村正”收回到面前，做出了一个水之呼吸的起手式。
而他的对手则是，重新握住的被打飞的日轮刀，穿着海潮衣袍，手握着蓝色日轮刀的灶门炭治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