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荧翠草
杜康有些不解，但却意外的很信任魏风，他扭头就走，果断选择跟上魏风。
那女子见两人要走，一时间有些慌乱，急忙叫住：“两位大侠且慢，还请……还请帮帮小女子。”
可两人哪有过去的意思，魏风甚至连头都没回，几个纵越便已走远，气的女人恼怒地砸了一下旁边的树干，然后疼得缩手回来。
无奈，只能继续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另一边。
杜康询问：“茅兄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魏风摇头：“倒没什么明显破绽，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在深山老林中走丢很不正常。”
“她既然说是跟师兄弟一起来的，那有什么理由会走丢呢？”
杜康：“比如分头寻找五彩羊的踪迹？”
魏风沉吟：“倒不是说不过去，但既然能分开行动，说明她自己包括师兄弟对她的能力都比较认可，可她不光扭了脚，还有些迷路的样子。”
杜康笑了：“茅兄你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是少了，有很多人没进山之前，都以为山里行走没什么大不了，本身实力可能也还不错，但一进山，可能就洋相百出。”
魏风想想并非无理，没有继续争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不救她问题也不大，她所说如果是真，师兄弟应该不会走太远，迟早会找到他。”
杜康点头：“茅兄所言有理，只是我辈之人，出门在外，有能力的话，该帮还是帮一把，这次听茅兄的，下次茅兄听我的，如何？”
魏风感觉很怪异，怎么这人还有种劝导他向善的感觉，难道你是蜘蛛侠的叔叔？可我也不是彼得帕克啊！
两人继续深入，这次干脆不带小胡子了，魏风留着小胡子，只是在某些时候需要询问一些信息相互印证。
但他对杜康慢慢建立起了一些信任感，从接触来看，不像是什么恶徒，况且魏风也有底牌傍身，甩掉小胡子两人行动起来更快，也更隐蔽。
天色渐暗，两人却没有找地方准备歇息，反而快速无声的穿行在林间。
野羊的主要觅食时间就是清晨和傍晚，如果想找五彩羊，这是个绝佳的时间。
没多久，二人便发现了好几群野羊，只是毛色都普普通通，谈不上五彩之说。
杜康小声道：“茅兄认为，那五彩羊是怎么个五彩法？”
魏风低声回应：“大概率不是彩色皮毛，而是有五彩光华。”
不少目击记录都是晚上，光线不足哪里看得出来皮毛颜色，所以大概率是身有彩光。
杜康也认可，所以他俩多是远远看一眼羊群就走，甚至都没惊扰到它们。
杜康又道：“那茅兄认为，羊为什么会发光？”
魏风皱眉：“你是不是有话要说？那就直接说，别问我认为了。”
这一路魏风跟杜康说话，总有种处处被他引导的感觉。
杜康看他一眼：“行，那我就直接说了，我觉得羊有异的可能性不大，恐怕是吃的东西不寻常。”
魏风想到他白天的话：“你是想说，那种七彩的草？”
“正是。”杜康点头：“草名荧翠，服之涤浊淬清，通明窍而锻玉骨。”
说话的时候他紧紧盯着魏风，可惜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变化。
魏风思索：“按照你所说，荧翠草是不是生长在不祥之地。”
之前提过，是在一座被屠尽的县城旁，那岂不是人命浇灌出来的。
“非也~”杜康摇头：“相反，荧翠草往往生长在死气弥漫之地，其本身却生机盎然，被认为是代表新生的希望。”
魏风咂嘴，那说它不祥也没啥问题，没个死气弥漫它还不长呢。
杜康猜到他在想什么，也不继续争论这个，而是说道：“按照我的猜测，所谓的五彩羊，就是误食了荧翠草。”
他看着魏风的眼睛：“若无修为在身，很可能无法吸收荧翠草，或是吸收的很慢，可能会导致彩光外泄的问题。”
魏风被杜康盯得毛毛的，实在是因为他没从眼神里感觉出警惕与恶意，反倒有种认真与教导的感觉，我可去你的吧！
他避开目光：“你的推测也不无可能，唔~这么说来，你来四羊山就是来找荧翠草的吧。”
杜康并不否认：“也有此打算，不过主要是想探究此地为何会长出荧翠草。”
魏风推测：“那么多的江湖人士齐聚四羊山，又各怀鬼胎的，厮杀肯定少不了，说不定就聚集够了足量的死气。”
他忽然想到了来时那处山洞，想到里面堆积的尸体：“只要有像你这样的知情者在，把尸体都聚在一起，比如那个山洞，就很可能会催生出荧翠草。”
“这么说来的话，四羊山的传闻，可能就是有心人推动的……”
杜康：“白天看到那处山洞时，我就想到了，如果是有心人推动，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放任不管，这种人只要尝到甜头，就会源源不断的造下杀孽，祸害苍生，还是斩草除根比较好。”
魏风无奈耸肩，这人总有种嫉恶如仇的感觉，怀着行侠仗义的心思，他可没什么兴趣。
但任务目标是探秘四羊山，又没有个量化标准，但目前看来跟杜康是一致的，所以还可以继续结伴。
两人继续深入探索，魏风想起一事：“说起来，山洞中的尸体大概是多少年前的，你能看出来吗？跟最早的五彩羊传说对不对得上？”
杜康：“约莫有五六十年，正好对上，这恐怕是个阴谋。”
他回答的很自然，应该早就想到这一层了。
魏风纳闷：“这要是同一个幕后主使，活了五六十年岂不是老的快死了？”
他问过小胡子，修行内力并不能延寿，这里的人类也就活个几十年，而战争、灾荒、疾病等恶劣的生存条件，只会让人更加短寿，能活五六十年都不容易。
杜康却不同意：“吃过荧翠草的人，活个一二百年不是问题。”
魏风：“你咋知道，难不成你吃……”
哦，他还真可能吃过，那没事了。
魏风仔细打量他，杂乱的络腮胡略显沧桑，但却细皮嫩肉的，恐怕就是吃了那什么草的缘故，年轻的外表下，却不知多大岁数。
所以这个队友还可能是个老头？呵，这要是打游戏，他孙子可以说一句，我爷爷来都比你玩得好。
魏风回神，暗忖没戴吊坠自己又开始走神了。
他疑惑道：“有这么多尸体催生出荧翠草我不稀奇，奇怪的是最早的五彩羊是怎么来的？”
如果说是有江湖客聚集于此，相互厮杀才催生出的荧翠草，羊吃了荧翠草才有传说。
那这顺序岂不是颠倒了，明明是五彩羊的传闻在前。
杜康摇头：“这我也不知道。”
魏风思索：“几十年前，这片是做什么的？这座山常有人来吗？”
这种有年代的问题，还得问老头。
杜康思索：“四羊山历来药草丰富，这么多年来采药人一直络绎不绝，也导致了经常会有商队来此地收购药材，哦，还有皮毛，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过。”
魏风暗自盘算，要是采药人、猎人、来往商人各自贡献一些人命，攒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够催生荧翠草了。
但这也说不通，一个地方要是死的人多了，来的人自然就会减少，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除非……
魏风询问：“拿动物的尸体堆肥，是不是也行？”
山里的各类小动物可不少。
杜康不确定的摇摇头：“记载中只说‘生于九幽冥壤、白骨盘虬之地’，倒没说非得是死人多的地方。”
魏风点头，那说不定动物真的可以，可还是觉得缺点什么，有没有什么人失踪了也没人在意的？
恍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一个答案。
“附近的村寨什么的，经常会闹灾荒吗？”他问。
杜康回想：“我对这附近倒不是很熟，不过听说这一片的山野贼匪总是络绎不绝，嘉陵县很少出兵剿匪，来往商队多是依靠镖局护卫。”
魏风拍掌：“闭环了。”旋即便把推测告诉杜康。
如果一切都是幕后黑手制造。
那最开始，黑手堆肥的主力恐怕是山里的小动物以及山匪，只有这群人失踪，才不会闹出大动静，相反，对于平明百姓来说，反而是好事。
贼匪少了就有更多商队来往，商队多了有利可图，自然催生出新的贼匪，总会有人落草为寇，黑手会清理，贼匪又变少，这样就保持了动态平衡。
两人的猜测是否为真相，尚且不知，但最起码有了个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