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伯尔顿
“还行”二字入耳，旁边那邋遢男人眸中霎时迸出光彩。
但阿尔伯特随后的评价，却将他刚燃起的希望浇灭。
“就是太耗魂力。”
阿尔伯特看向维克，表情严肃，语气十分肯定：“刚才那一下，消耗的魂力几乎赶上我全力催动第一魂技。若换做我的第一魂技‘裂地掌’，别说这盆栽，就是这面墙，全力之下也能砸开一个更大的窟窿。”
阿尔伯特的第一魂技威力如何，维克再清楚不过。凭借“大地蛮熊”武魂，全力施展“裂地掌”，说是砸个窟窿，那都是谦虚了，怕是整面墙都能轻易摧毁。
邋遢男人的脸垮得像泄了气的皮球，张口欲言，想辩解这远程攻击与魂技的不同，强调这是远程攻击，和魂技不一样。
但对上阿尔伯特那张冷硬的面孔，话又堵回了喉咙。
阿尔伯特将剑递还给男人，做出了最终评价：“所以，这东西中看不中用，真到战场上，恐怕没什么用处。魂力消耗和威力不成正比，性价比太低。”
维克目光再次落在那把平平无奇的长剑上，特别是剑柄末端的那个暗红色符文。
性价比太低？没什么用处？
维克险些失笑。
旁人眼中，这或许是件失败品，一件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废物。
但在维克眼里，这分明是一把开启新时代的钥匙！
阿尔伯特说得也没错，以现在魂师的标准来看，此物现阶段确实不实用。
可关键在于，它证明了一种可能性！一种不依赖武魂，也不靠魂骨，更不用自创魂技，单凭器物与魂力便能释放出堪比魂技的攻击！
这，正是魂导器的萌芽！是未来那壮阔魂导科技文明的源头！
心脏，又一次不听使唤地狂跳起来。他觉得自己如同在瓦砾堆中，刨出了一颗蒙尘的稀世宝石。
那邋遢男人突然向前扑出两步，“噗通！”双膝砸在地板上，闷响一声。
“大人！领主大人！”邋遢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地板上。
“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知道这把剑现在还不完善，魂力消耗确实太大，威力……威力也还不够！”
他语无伦次，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裤腿：“大人，您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支持，我发誓能把它改良好！我能让它耗费的魂力降下来，威力提上去！一定能！”
男人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大人，我跑遍了整个卡索特行省，所有的领主，有点名气的家族寻求资助，他们……他们都把我当疯子，当骗子！”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辛酸和不甘：“他们不懂！他们根本不懂这东西的价值！大人……我瞧得出来，您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只有您，只有您肯给我演示的机会！”
他像是要证明什么，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只要您肯资助我，一点点就好，我……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阿尔伯特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维克，还是闭上嘴。
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场博取同情的表演，为了推销一件失败品而做的最后挣扎。战场之上，可没人会给你修修补补的机会。
维克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说你去过卡索特行省所有贵族领地，可是我在威尔斯领，却没听过这档子事。”
这话如同兜头一盆冷水，跪着的男人浑身一僵，脸上的鼻涕泪水都忘了抹。
旁边的阿尔伯特眼睛一瞪，射向男人的视线霎时变得锐利，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大人！领主大人！我……我不是故意欺瞒您！”
他慌忙解释，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我去过！我真的想去威尔斯领！这段时间我听说了您的名声，知道您是最有可能……”
似乎意识到现在说这些恭维话不合时宜，赶紧改口，语速极快地解释：“但是……但是我到黑石堡垒的时候，就被那里的守卫给拦下了！”
“那里的守卫……他们……他们要我缴纳三十个银币的过路费！大人，三十个银币啊！我……我当时身上连三个银币都凑不出来，哪里交得起这笔钱！”
抬起头，脸上满是屈辱和无奈：“我虽是个魂宗，但我的武魂青羽笔根本不能战斗，哪里是那个大魂师队长的对手。我实在没辙，只能……只能去其他贵族的领地……”
维克开启真视之瞳，看着面板上邋遢男人的武魂的信息，心里倒是信了几分。
黑石堡垒那帮蛀虫的贪婪维克也是清楚的，毕竟他前不久也才被勒索过。
看来这家伙运气确实不好，最后一站就卡在了自家门口。不不过，这倒也间接印证了此人所言非虚。
“这么说，你是因缴不起过路费，才没进威尔斯领的地界？”维克确认道。
“是！是的！大人！”邋遢男人连连点头，生怕维克不信。
维克看着地上那个男人，鼻涕眼泪还挂在脸上，但那双因为激动和恳求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光。
“抬起头来。”
邋遢男人他紧张地望着维克，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又怕说错话。
维克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让男人怔了怔，一股巨大的狂喜与难以置信的情绪，如潮水般冲刷着他几近麻木的感官。
希望！领主大人问他的名字！这意味着……意味着事情可能有转机！
“大人！领主大人！”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后的沙哑，但这次更多的是激动：“小人叫伯尔顿！伯尔顿·梅迪奇！”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唯恐维克听不清楚。
他报出全名时，下意识地挺直了些腰板，尽管他仍然卑微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