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冲突
交付委托后，维克在商会一楼随意逛着。
一楼卖的都是基础商品，所以各类人穿梭其间，鱼龙混杂，维克也间接获得不少消息。
王国北部边境的诺森王国往边境增兵。
老国王病重，大王子和二王子争夺王位，让王都局势非常紧张。
三个月前伯利城圣灵商会拍卖场，出现一万年的地穴魔蛛左臂骨，被一名神秘买家，以900万金币的价格购买。
维克听得暗自咋舌，九百万金币，这魂骨当真价值连城。威尔斯领，现在一个月的全部收入也不过二十万金币。
“你们听说了吗，罗伦领领主鲁伯特子爵居然是一名邪魂师！几天前被一名神秘强者杀死....”
“可得好好谢谢那位高人，圣灵教通过罗伦家族挖出不少邪魂师。”
“就是啊，我家隔壁邻居竟然也是邪魂师，这么多年我都未察觉，藏得那叫一个深！”
鲁伯特子爵怎么死的，维克是再清楚不过。只是没想到，会牵扯出到么多人。
维克不知道，就因为他这次暗杀行动，摧毁了邪灵教在奥瑞王国长达二十余年的苦心经营，不仅十万多名教众尽数被圣灵教以雷霆手段灭杀，还折损一名封号斗罗级别的长老。
为此邪灵教高层震怒，誓要找出到底是何人破坏他们的计划。
又逛了片刻，艾薇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正朝他走来。
维克见她蹙眉抿唇，神色不悦。视线掠过艾薇，瞧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华贵、珠光宝气的青年。
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眼睛恨不得粘在艾薇身上，肆无忌惮地在艾薇玲珑的身段上逡巡。
青年紧缠着艾薇不放，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个没完，过分热切的姿态，连旁人都觉得腻烦。
这青年名叫莱恩·金斯利，是怀特城里鼎鼎有名的纨绔子。他先前在楼上初见艾薇，便为她的绝色所倾倒，这才有了眼下这般死缠烂打的举动。
艾薇对莱恩这态度不胜其烦，那份源自骨子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若非顾忌此地是圣灵商会，更不想给维克平添事端，她早就让这苍蝇永远闭嘴。
维克眉梢一扬，心里感叹：古人诚不欺我，红颜祸水。
他快步上前，动作自然地错身，不经意间便挡在了艾薇与那青年之间，恰好隔开那青年男子的炙热目光。
“先生，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请自重。”维克看向那青年，声音平缓。
好事被扰，莱恩十分恼怒。不过，他也不傻，反而眯起眼睛，将维克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见维克气质不似普通人，但身上衣着朴素，面料寻常，还不如一些常跑商的富裕商贾。
更是感应不到丝毫魂力波动，与路边普通人无异，莱恩那点戒备迅速转为浓浓的轻蔑。
莱恩鼻孔朝天，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呵，小子，你看清楚自己什么身份？这位美丽的小姐，岂是你这种贱民能高攀的？趁本少爷心情好，赶紧滚！本少爷没工夫和你这种贱民废话！”
言罢，他便不再理会维克，转向艾薇，脸上立刻堆起他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美丽的小姐，在下莱恩·金斯利，我的父亲是金斯利子爵，外祖父是费尔迪南·柯林斯伯爵。不知是否有幸能请小姐共进晚餐？”
艾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这份无声的拒绝，表明了她的全部态度。
他原以为自己报出显赫的家世，对方会如同以往那些被他家世名号吸引过来的女人一般，主动投怀送抱。
可眼前这女人……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如此轻慢于他？她难道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何等天大的机缘吗？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艾薇的冷淡，让莱恩噎得不轻，跟着便恼羞成怒，一张脸涨得通红发紫，难看至极。
维克看着这一切，心中暗笑，他可太清楚这种纨绔子弟的德性，顺风顺水惯了，稍不如意，那股子暴躁劲儿就藏不住。
周遭人群的指指点点，像无数根针扎在莱恩身上，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嘲弄的意味。屈辱与暴怒在他胸中翻江倒海，太阳穴突突地跳，几欲发狂。
想自己何时有过这般屈辱，胸腔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怒火越烧越旺，疯狂地寻找着突破口。
于是，所有的怒火，都指向了维克。
他指着维克，声音尖利起来：“都是你这个贱民！要不是你，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会如此对我？”
维克心里无语，这些纨绔子弟都这么不讲道理吗？
慢条斯理地开口，带着几分戏谑：“哦，是吗？那你要怎么办？莫非，想在此地动手，给我个教训？”
莱恩脸色一变，圣灵商会内部禁止任何形式的私斗及扰乱秩序行为。他平日仗着外祖父的名头在怀特城作威作福，却也绝不敢公然挑衅圣灵商会的威严，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你……”莱恩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让他有力无处使。
注意到商会执事的目光已经看向这边，撂下狠话：“好，很好！小子，你最好一辈子都别离开这圣灵商会！”
说完，狠狠剜了维克一眼，重重一拂袖，满腔怒火带着手下离去。
“抱歉，给你惹上这麻烦了。”艾薇轻声道，声音里带着歉疚。
此事因自己而起，平白为维克招惹了莱恩这等背景不俗的敌人。
维克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无妨，不过一个被惯坏的纨绔子弟，跳梁小丑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目光转向商会大门外：“不过，这倒未必是桩坏事。”
艾薇闻言眸中泛起不解。
维克对上艾薇略带询问的清澈眼眸：“回酒店再和你解释，那莱恩现在还在外面等我们。”
见维克这么说，艾薇不再多问，和维克走向圣灵商会大门。
对于莱恩的威胁，艾薇并未放在心上。
害怕艾薇把那莱恩打死，维克特意叮嘱：”哦对了，等下动手，不要把那纨绔弄死，留一口气，至于其他的……你随意发挥。”
艾薇轻轻颔首。
圣灵商会外，莱恩焦躁地来回踱着步，脸上的怒容非但未减，反而愈发狰狞。
一旦那个不识抬举的贱民出来，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有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竟敢……竟敢拒绝本少爷！
正琢磨着如何折磨维克时候，这边维克与艾薇从商会大门走了出来。
莱恩精神一振，立刻示意两名护卫上前，将二人拦下。
莱恩脸上得意：“小子，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在里面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呢！怎么，是想通了，准备跪下来求本少爷饶你一条狗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