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机械之心
第11章机械之心
许沉的手腕突然剧痛，代码的紫光变得更加明亮。他意识到这是林雨晴在尝试与他建立连接。
“你要我做什么？”许沉故意拖延时间，同时悄悄激活了程野给的发射器。
【很简单】系统中央的人脑发出柔和的光，【成为我的新载体。你的神经结构已经成熟，可以完全承载系统意识。而雨晴...】林雨晴的玻璃舱周围亮起红色警告灯，【她的使命结束了】
许沉假装思考，同时观察着环境。他发现每个玻璃舱都连接着中央机械结构，形成一个巨大的神经网络。而在最远处，有个独立的控制台，上面标着“紧急重置”。
“如果我同意，其他宿主会怎样？”许沉慢慢向控制台移动。
【回收】系统愉快地说，【他们的神经模式已经录入数据库，肉体只是累赘】
许沉距离控制台只有十步远了：“那林雨晴呢？”
【她会被保留】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作为...教训】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的灯光突然熄灭，随后应急灯亮起血红色的光。程野的声音通过微型耳机传来：“电源切断！只有五分钟备用电力！”
许沉趁机冲向控制台，但系统反应更快——一道紫色闪电从中央机械结构射出，将他击倒在地。剧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
【背叛！】系统咆哮着，声音不再人性化，而是纯粹的电子尖啸，【启动最终回收程序！宿主009，立即执行！】
许沉的系统界面强制弹出一个新任务：
【立即任务：摧毁控制台。奖励：系统完整权限。失败惩罚：意识抹除】
“第三次...任务...”许沉艰难地爬起来，嘴角溢出鲜血。他没有选择接受或拒绝，而是按下了音乐盒的开关。
摇篮曲的旋律在血腥的空间中响起，简单而纯净。起初什么也没发生，随后——
林雨晴的玻璃舱爆裂开来。
她悬浮在空中，紫光如火焰般包裹全身，眼睛缓缓睁开。那不再是宿主眼中的机械光芒，而是纯粹的人类眼神，充满愤怒与决心。
“母亲。”她轻声说，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游戏结束了。”
系统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所有玻璃舱同时亮起刺目的光。许沉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扯成两半——一边是系统强制执行的摧毁命令，一边是林雨晴通过代码传来的抵抗信号。
在痛苦的迷雾中，许沉看到林雨晴飘向控制台，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系统的尖叫声越来越高亢，中央机械结构开始崩裂，紫色液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现在，许沉！”林雨晴大喊，“唱我们的歌！”
许沉用尽最后的力气，跟着音乐盒的旋律唱起那首摇篮曲。他手腕上的代码如活物般蔓延至全身，在皮肤表面形成发光的神经网络。与此同时，所有玻璃舱中的宿主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符文也亮起同样的紫光。
系统的机械结构开始解体，那个人脑在液体中剧烈抽搐。【不可能！】它尖叫着，【镜像共振不应该...】
“你忘了自己设计的规则。”林雨晴的声音冷静而悲伤，“当两个完美镜像体同频共振时，能产生足以覆盖整个系统的干扰波。”
整个空间开始崩塌。许沉跌跌撞撞地冲向林雨晴，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她的手。两人的接触产生了更强的紫光，如冲击波般扩散开来，所到之处，玻璃舱一个接一个爆裂，宿主们纷纷坠落。
“结束了。”林雨晴轻声说，紫光在她眼中渐渐消退，“母亲不在了。”
许沉想回答，但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他低头看去，发现那些发光的代码正在溶解他的皮肤，露出下面闪烁的紫色脉络。
“不！”林雨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镜像反噬...我的代码在吸收你的生命能量！”
许沉感到力量迅速流失，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中，他看到程野冲进实验室，林雨晴对他喊着什么，而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耀眼的紫光中...
然后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有节奏地响着“滴—答—滴—答”的机械声。许沉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尝试抬起手臂，却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
我是死了吗？这个念头刚浮现，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就刺破了黑暗。
“神经连接稳定！他醒了！”程野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明显的哽咽。
许沉的眼睑突然被某种外力撑开，刺眼的白光让他本能地想要躲避。视野逐渐清晰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类似手术室的环境中，头顶是无影灯，周围环绕着各种他从未见过的医疗设备。
最令人不安的是，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别怕，你的心脏还在。”程野的脸出现在视野上方，眼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只是...暂时由外部设备维持。”
许沉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程野立刻用吸管给他喂了几滴水。
“你昏迷了十七天。”程野的声音很低，“系统崩溃时产生的能量反噬几乎...几乎杀死了你。”
许沉努力转动眼球，想寻找林雨晴的身影。
“她在隔壁病房。”程野似乎读懂了许沉的眼神，“情况比你好些，但...”他欲言又止，“先看这个。”
一面显示屏转到许沉面前。镜中的他苍白得像个死人，胸口连接着数十条管线，最可怕的是——从锁骨到腹部，他的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紫灰色，下面隐约可见发光的神经网络。
“林雨晴的代码...融入了你的身体。”程野艰难地解释，“它们正在重组你的生理结构。我们不确定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但...”
显示屏切换成X光图像。许沉看到自己的胸腔内，心脏被一团紫色光晕包裹着，每跳动一次，就有细微的电流状物质流向全身。
“你的心脏现在是一个...生物电混合器官。“程野推了推眼镜，”理论上比普通人类心脏强大三倍，但需要定期补充特殊电解质。”
许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其他...宿主？”
“全部存活，系统控制已解除。”程野调出一段新闻视频，显示数十名年轻人在林氏大厦外接受治疗，“但他们失去了所有关于系统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