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暴虐善武帝王vs“乖巧”善舞蜀地女(6)
而死的正是在前线跟玄戈天朝作战的大将军姜维岳的幼儿——姜逸安,字绥之。
想到自己像条丧家犬一样灰溜溜的跟着使臣来这里,云彻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恨不得将姜逸安给再杀一遍。
但想到那人被他丢进蛊虫坑时发出的,那悦耳的惨叫,云彻又开心的笑出声来,不过一瞬,神情又狠毒起来。
姜家,本殿下回国之时,就是你姜家满门给本殿下喂蛊虫时。
***
云韶龙榭。
戌时方至(晚上七点),天朝的官员已经入座,九灵国的使臣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上驾到!”
水榭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水榭内,大臣们齐齐起身向进来的帝王下跪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几个使臣也是这般。
诚惶诚恐,颤颤巍巍。
苍桀抬手示意,“平身。”
宴会正式开始,下方入座的官员都不动声色的看着九灵国的人。
而这场宴会的主角是九灵国使臣。
灼棠此时正坐在水榭旁的一个偏殿里,斜倚在雕花窗棂旁,半幅藕荷色罗袖垂落在青玉案几上。
烛火在随风跳跃,烛光明明暗暗的散落在她的脸上,这一室点满了红烛,整座宫殿瞧着比外面未散去的残阳还要明亮。
胭脂匀过的脸颊泛着蜜桃般的淡绯,那双杏眼被螺子黛勾出上扬的弧线,眼尾缀着金箔贴就的落霞纹,眸光流转时似有星子坠入深潭。
她以指尖轻点着鎏金茶盏边缘,指甲上凤仙花染的蔻丹与盏中浮沉的君山银针相映,忽听得檐角铜铃轻响,眼波倏然荡开涟漪,连眉间花钿都跟着生动起来。
窗外几枝秋海棠探进殿内,花瓣沾着她鬓边步摇垂下的珍珠串簌簌摇落。那对柳叶眉在额间蹙起又舒展,真真是娇气,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娇气。
Z009在识海里调出光屏,各种切换角度,不断地将宿主的美貌记录下来,一边拍一边哇哇乱叫。
【宿主大大!!!停停停,好好好,就这个角度,别动别动!!!】
【宿主大大!!!绝美!!!好好看啊!!!】
【美人吟茶图!!!】
Z009在不断地拍着照,灼棠不动声色的默默配合着。
咳,这毕竟和修仙界的留影石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两人正玩得兴致正浓,门外便传来侍女轻轻叩门的声音。
“姑娘,张大人让奴婢来叫您了。”
“知道了,稍等片刻。”灼棠起身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纸轻轻抿了下,刚喝茶变浅的口脂再次洇开艳色。
待她踏出门,那抱着质疑的侍女抬头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谁能想到那地势险峻的小国真能培养出个美艳无双的美人来。
下一秒便对上了那双水润的眸子,看着像是处处可怜,却是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姑娘请。”侍女连忙弯腰示意,走在前面带路。
云韶龙榭,九灵国的一行人就被孤零零的冷落在位置上。
张睿渊左边下方的一个小使臣愤愤不满道;“这玄戈简直是欺人太甚!不仅让我们位左,还在这故意无视我们,给我们难堪!!!”
“大人!这真真是欺人太甚啊!!!”
张睿渊不发一言,拿起那装满酒的杯子,一口喝下,开口道:“那又如何?九灵不敌,这是事实;九灵战败,这更是事实。
我们现在只能苟延残喘。”
张睿渊再次一杯酒一口闷下,想到家中族老,一家人才供出他一个状元郎,却抵不过权势蹉跎半生,如今国败,他更是被推出来的棋子,甚至毫无用处。
又是一口酒下肚,酒壮人胆。
他起身拿起酒杯,脚步有些许踉跄,但脊背却从未弯下过。
他走到正中,面向高台上的玄戈天朝的帝王,战胜国的皇帝。
当真是仪表堂堂,满身贵气,更重要的是他虽暴虐征战,但是却手握大权,认可人才,扶持人才啊!!!
苍桀右下方便是丞相苏靖桓。
出身寒门,一朝科举入了少年天子的眼,从此青云直上,才华尽显,官拜丞相。
算起来他也是和苏靖桓同年的科举状元。
也罢也罢。
在台下站定,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与高台上那位唯才是举的皇帝对视。
他微微躬身,双手将酒杯高高举起,声音虽因醉酒有些沙哑,却尽力保持着平稳:“陛下,外臣张睿渊,敬您这杯酒。”
苍桀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却并未举起酒杯。
张睿渊见状,脸上没有丝毫怯色,继续说道:“陛下雄才大略,此次得胜,实乃天命所归。外臣的国家虽败,但我等亦有敬畏之心。
这杯酒,一来是敬陛下的赫赫战功,二来,外臣还有一份薄礼,望陛下笑纳。”说罢,他微微侧身,示意身后侍从将礼品呈上。
两名侍从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精美的檀木匣子走上前来,轻轻放在地上。小心仔细的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缓缓展开。
在座喜欢画的官员们无一不发出惊叹。
“陛下,此乃前朝名家所绘的《山河盛景图》,画中江山壮丽,气象万千。外臣愿以此图,祝陛下的江山如这画中一般,永享昌盛,千秋万代。”
苍桀的目光终于落在那幅画卷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德顺给台下的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机灵的上前将画卷收起,他也上前将苍桀的酒杯满上。
苍桀端起酒杯,向张睿渊微举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淡淡道:“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这礼品,孤收下了。”
下座的大臣除了苏靖桓及其保皇派,无一不变了脸色。
张睿渊心中微微一松,叩首道:“陛下宽宏大量,外臣不胜感激。愿陛下圣体安康,国运恒昌。”说罢,他缓缓起身,倒退着回到自己的座位,全程不卑不亢。
只是坐下的瞬间,他才发觉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而这一场艰难的“献礼”,也是自救,不知能否为自己和家族换来一丝生机。
说难听点,就是叛国......
可国已不成国,垫上了那么多百姓的性命,也无法改变它败落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