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瑶池赌石；遮天！
瑶池圣地赌坊内人声鼎沸。
空气中弥漫着石粉与各色人等混杂的气息。
数日后，约战之期已至。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入赌坊。
老者身形枯槁，但双目开阖间却有慑人的波动流转，仿佛能看穿万物虚妄。
他便是当代源王。
“白阳小儿何在？”老源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白阳早已等候多时，他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面对源王的气势压迫，身形挺拔如松。
“老前辈还真来了啊？”白阳含笑问道。
“哼，小辈狂妄，不仅窃我源术一脉无上传承，还敢大放厥词，今日老夫便要讨个说法。”源王冷哼一声，气势更盛，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先前那名青年站在源王身后，脸上带着怨毒与快意，死死盯着白阳。
“说法？源天师传承，有缘者得之，有能者居之。前辈若是不服，划下道来便是。”白阳毫不示弱。
“好！好！好！”源王连说三个好字，怒极反笑，“今日便在此地，你我各选三块源石，看谁切出的总价值更高！赌注便是你那所谓的源天师传承，以及老夫这条性命！”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赌命！
为了那源天师传承，这源王竟是如此决绝！
白阳却摇摇头：“老前辈赢了便可得源天师传承，但我赢了不过得老前辈一条命而已，这对我又有何好处？不如来点实在的，如若老前辈输了，源王一脉从此归顺与我！”、
全场再惊！
老源王脸色阴晴不定，为了源天师传承他可以赌上自己的命，但如果输了的话整个源王一脉就要向白阳臣服的话，他反而犹豫了。
“好，老夫答应你！”老源王咬牙道。
如果得不到源天师传承，日后源王一脉被死死压制是必然的，还不如投靠了白阳。
至于袭杀白阳，老源王没想过，当瑶池不存在吗？不说传闻中瑶池就和源天师一脉关系匪浅，至少白阳和瑶池绝对是一伙的，不然这家伙也不会横扫圣城各大赌石坊，唯独放过了瑶池，还把比赛地点定在了这。
赌局即刻开始。
瑶池赌坊立刻清出最大的一片场地，无数奇形怪状的源石被呈了上来，整齐地排成一列一列。
这些源石形态各异，有的似野猪獠牙，有的如犀牛尖角，有的则朴实无华如同路边顽石。
源王率先出手，他步履蹒跚，却如缩地成寸，脚下有金光掠过，瞬间来到一块半人高的青色源石前。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在石皮上缓缓摩挲，双目中神光湛湛，似有星辰幻灭。
片刻后，他点点头，选定了这块源石。
白阳也不甘示弱，他双手结印，一道道神异的符文自指尖飞出，没入双眼不见，而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那些符文并非真的消失了，而是隐藏于白阳双眸深处。
“源天神眼！真的是源天师传承！”
一直注意着白阳的老源王内心激动不已，他曾从家族古籍中获悉过这一源天师的惊世传承，那古籍上记载了源天神眼的少数几道符文，于白阳打出的极为相似！
按捺下内心的激动，老源王愈发认真地对待选石，源天神眼这玩意就是个赌石作弊器，能直接看穿源石，也就白阳明显修炼还不太深，不然老源王必败无疑。
不过现在，赢得这场赌局并非不可能！
两人选石的速度都很慢，许久方才各自选定了三块源石。
沐青混在人群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他对赌石了解不多也不少，主要是无双大帝留下的源术传承中关于这方面的内容不是重点，但这不妨碍他也买几块石头来玩玩。
沐青在周围其他的源石堆里逡巡——这次比赛的源石都是瑶池经过了一轮挑选的，基本颗颗有货，而瑶池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这次赚钱的好机会，早早在周围准备好了其他不用于比赛、专门买卖的源石。
忽然，沐青脚步一顿，视线落在角落里一块毫不起眼的方方正正的源石上。
这块石头通体灰黑，石皮粗糙，没有任何异象，被随意地丢弃在一旁。
沐青心中不知为何一动，仿佛有什么在吸引着他，走了过去，将其拾起。
掂量了一下，感觉不重。
他没有多想，直接付了源，将这块石头买下，然后回去看戏。
场中，切石已经开始。
源王选的第一块石头被切开，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一块人头大小的翡翠石头显露出来，竟是罕见的异种翡翠源，价值连城！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源王一脉的人顿时面露喜色。
白阳面色不变，示意切开自己的第一块石头。
石皮剥落，同样光华璀璨，竟是一块神源，内蕴磅礴的生命精气，价值比之翡翠源有过之而无不及！
“嘶！”众人倒吸冷气。
“如何？”白阳微笑问道。
“哼！你这神源虽然珍贵，单论罕见度，却不如我这异种翡翠源，这局算平手！”老源王梗着脖子道。
一片嘘声响起。
白阳也不在意，道：“行吧。”
第一块源石，平！
场间气氛愈发凝重，空气仿佛都粘稠起来。
源王深吸一口气，示意解开他的第二块源石。
那是一块形似卧虎的源石，石皮粗粝。
随着石屑簌簌落下，一抹幽暗深邃的金属光泽透了出来，带着冰冷的质感。
“嗤！”
整块金属暴露，约莫脸盆大小，通体乌黑，其上竟天然生成着点点繁星般的奇异纹路，仿佛蕴含着宇宙星空的奥秘。
“星纹乌金！炼制圣兵的无上神材！”有人失声惊呼，眼中满是贪婪。
这种材料坚不可摧，更能承载大道符文，是炼器师梦寐以求的至宝。
源王一脉的人再次露出笑容，这块星纹乌金的价值，绝对不低于之前的神源。
老源王干瘦的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血色，他看向白阳。
白阳神色依旧平静，挥手示意解开自己的第二块源石。
那块源石只有拳头大小，毫不起眼。
石皮很快剥落，没有惊天动地的霞光，却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弥漫开来。
一块通体赤红，形似真龙盘绕的根茎显露出来，上面还带着几片晶莹剔透的叶子，宛如红玉雕琢。
浓郁的生命精气几乎化为实质，向四周扩散。
“这是……龙血宝药！至少有三万年份！”一位老修士颤抖着声音说道，眼睛瞪得滚圆。
这种级别的宝药，足以让大能续命，价值无法估量！
尤其是对寿元将尽的老辈人物，吸引力甚至超过了星纹乌金。
“哼，炼器神材万古不朽，你这药吃了就没了，短期来看你的虽然更好，但从长远来看还是我的价值更高！”老源王嘴硬道，但底气明显没有之前足了。
人群再次发出低低的议论声，多数人认为老源王实在不要脸了。
“前辈说是平手，那便是平手吧。”白阳淡然道，他的“杀招”还在最后呢。
第二局，再平！
老源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额头青筋微微跳动。
他死死盯着剩下的最后一块源石，那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亲自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始解石。
这一次，光芒万丈！
比之前两次加起来还要璀璨夺目！
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神源被切了出来，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神祇在沉睡，散发出浩瀚如海的生命波动和精纯至极的源气！
“神源！又是一块神源！”
“这次的神源品质，比白阳小友的第一块还要好！”
惊叹声此起彼伏。
老源王终于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他抚摸着那块神源，感受着其中磅礴的力量，挑衅地看向白阳。
轮到白阳的第三块石头了，他也决定亲自解石。
老源王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一股极其隐晦的地脉精气波动，如同无形的针刺，悄无声息地刺向白阳选定的那块源石，试图直接将其炸毁！
这一手极为阴险，寻常源术师根本无法察觉。
然而，白阳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双眸中的符文骤然加速流转，同样一股地脉精气反击回去，更快、更猛！
直接便是将老源王的攻势瓦解，并迅猛还击！
“噗！”
老源王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蹬蹬蹬连退数步，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惊骇地看向白阳，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白阳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解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石粉飞扬，磨盘大石被层层剥开。
没有惊世的光华，也没有浓郁的生命精气。
当石心暴露出来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块人头大小的奇异金属，呈青金色，上面布满了天然的泪痕状纹路，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哀伤气息，却又坚固不朽，带着仙道的气韵。
“仙……仙泪绿金！”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响起。
“传说中大帝专属的炼器材料！竟然出现了！”
全场死寂！
仙泪绿金的价值，根本无法衡量！别说一块神源，就是十块、百块也换不来！
老源王面如死灰，身体摇摇欲坠。
胜负已分！
白阳胜！
赌局结束，人群渐渐散去，但讨论声不绝于耳。
沐青看戏结束，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去和白阳正式认识以下，一边拿着自己买下的一块灰黑石头，走到一处无人的解石台。
负责解石的师傅看了一眼这石头，摇了摇头，显然不认为能出什么东西。
沐青示意他动手。
解石师傅也没多费劲，手起刀落。
“咔嚓！”
石头应声而裂，没有光，没有能量波动，不是源，不是神材，也不是宝药，是一本书，是一本厚厚的书册。
书册的封面是某种不知名的兽皮制成，呈现古老的暗黄色，上面用古朴的字体写着两个大字——
《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