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经》第八章 “遂退”道章
王弼本《道德经》上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湍而群之,不可长保:
贵富而骄,自遗罪;金玉盈室,莫能守。
天之道:功遂;身退也载。
【校勘经文】
【一】甲-1. 王本、傅奕本以及北大汉简本,皆是作“持(按,对勘的,至该三本,于底本的已是改作了‘持’字,以其未违经义,且便于今人直了其语义,笔者今校勘从之,暂且不取乃是从楚简本隶定出来的‘殖’字)而盈之,不若(如)其已”。
帛书乙本作“㨁(zhì)(按,意义‘拿着’)而盈之,不若其已”,帛书甲本作“㨁而盈之,不〔若其已〕”(按,帛书本的整理者另有隶定:不宜作“㨁”字,宜作“殖”字)。
楚简本甲组作“殖()而盈(浧)之,不不若已(按,对勘的,该本于此处,抄写之际是出现了笔误)”(按,楚简的整理者隶定,该字从“木”,“之”声,宜作“殖”字,《广雅·释诂一》“殖,积也”。按,该字若据文本以水约义,则是有之“积蓄”之义)。
甲-2. 王本作“揣而杸之,不可长保”(按,对勘的,傅奕本所异,不作“揣”而作“”字)。帛书乙本作“
而允之,不可长葆也”。帛书甲本作“〔?而〕〔?〕之〔?〕之,〔不〕可长葆之”。北大汉简本作“梪(dòu)而允之,不可长葆”。楚简本甲组独有的是作“湍而群之,不可长保也”。
以玄门建构为归导,先为导出,《道德经玄门新证校勘篇》,主要的是根据楚简本的文本从而厘定祖本的文本,并句读作“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湍而群之,不可长保”。
乙,按,阐发生命的觉者是主客体同构的能同构“亙道”与“亙德”,能归宗“孔德之容,惟道是从”,能达成“人”与“道”和“物”全面的觉悟的“和解”,相应地则是有所遮诠“上善,若水几于道”,而已知的,能够构成“中介”的,乃是基于生命的觉者比德于道的能感通“水”的运动形式特质能表征“道”的运动形式特质,简言之:
一者,主体比德于道的能感通水“有静”,即反映出能同构主体和客体的既为应成“有静”,亦是既为应成“心善渊”。二者,主体比德于道的能感通水“有静”,亦是等价于主体比德于道的能感通水“居下”,以及能感通水“不争”,由此:反映出能同构主体和客体的既为应成“居下”,亦是既为应成“居善地”;反映出能同构主体和客体的既为应成“不争”,亦是既为应成“予善天”。
其一,综上辨析,进而可知,因应对治从主体的异化出“〔有静〕〔也而〕居〔下〕而〔不〕争,众人之所恶”,进而转向偏转对治从主体的异化出“厌下”(即反动于应成“居下”),构成义理一贯地,亦是立基于以主体能感通“水”的运动形式特质,进而相应地则是有所作对治:
基于主体能感通水“有静”的有所“居下”,则是转为可以从取水满溢能给出勘验。由此,应机的也就生成了有所遮诠“持而盈之,不若其已”;而相待的转为有所对治于主体,构成是既对治而应成的,转为对治是“反也者返”的从“居下”异化出“厌下”,相应地则是有所遮诠“贵富而骄(按,即对文‘持而盈之’),自遗罪(按,即对文‘不若其已’)”(按,偏转对治人之道异化出了“厌下”,即偏转对治人之道异化出了自性“有私”而“有为”)。
其二,综上辨析,进而可知,因应对治从主体的异化出“〔有静〕〔也而〕居〔下〕而〔不〕争,众人之所恶”,进而转向偏转对治从主体的异化出“有争”(即反动于应成“不争”),构成义理一贯地,亦是立基于以主体能感通“水”的运动形式特质,进而相应地则是有所作对治:
基于主体能感通水“有静”的有所“不争”,则是转为可以从汇水湍流能给出勘验。由此,应机的也就生成了有所遮诠“湍而群之,不可长保”;而相待的转为有所对治于主体,构成是既对治而应成的,转为对治是“反也者返”的从“不争”异化出“有争”,相应地则是有所遮诠“金玉盈室(按,即对文‘湍而群之’),莫能守(按,即对文‘不可长保’)”(按,偏转对治人之道异化出了“有争”,即偏转对治人之道异化出了自性“有欲”而“有以为”)。
【二】甲,王本作“金玉盈室(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按,对勘的,傅奕本所异,是写作“满室”)。
帛书乙本作“金玉〔盈〕室,莫之能守也;贵富而骄,自遗咎也”。帛书甲本作“金玉盈室,莫之守也;贵富而骄(),自遗咎也”。
北大汉简本作“金玉盈室,莫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咎”(按,从校勘的还需指出,通览北大汉简本全本的文本,结合对勘其他五种传抄本全本的文本,从中不难发现,该传抄本则是具有古近“杂交”的特质,换言之,可以推定,其传抄者于彼时,应该是获取了古近不同的多种底本,进而修订和编纂全本的文本,则是采取了予以“杂交”文本)。
楚简本甲组作“金玉盈(浧)室,莫能守也;贵富骄(福乔),自遗咎也”(按,对勘的,该本和帛书甲、乙本,用语一致地是写作“贵富”,而不是写作“富贵”)。
以玄门建构为归导,先为导出,《道德经玄门新证校勘篇》,厘定祖本的文本以及厘定祖本的行文语序,并句读作“贵富而骄,自遗罪;金玉盈室,莫能守”。
乙,按,对勘的诸传抄本,以行文语序,皆是将“金玉盈室,莫能守”写作前项,相应地则是将“贵富而骄,自遗咎”写作后项。转为追溯至早期的同源的底本,不难发现,彼时的传抄者,已不知祖本的文本乃尔有之结构性的互为匹对:
构成是既对治而应成的,对应遮诠“持而盈之,不若其已”,以对文即遮诠“贵富而骄,自遗罪”;对应遮诠“湍而群之,不可长保”,以对文即遮诠“金玉盈室,莫能守”。
按,从校勘的还需指出,于全本的乃是构成经义贯通的:
其一,对应遮诠“贵富而骄,自遗罪”,于全本的是作玄门建构的,还有着以对文乃尔构成结构性的互为匹对:
一者,以对文即遮诠“驰骋田腊,使人之心发狂(按,即转为对文‘名与身孰亲’,即转为对文‘罪莫厚乎贪欲’)”,进而以对文即遮诠“人宠辱,若惊(按,即转为对文‘甚爱必大废’)”,以及遮诠“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或何惊〕?(按,即转为对文‘故知足不辱’,即转为对文‘知足之为足’)”。
二者,以对文即遮诠“名与身孰亲”,以及遮诠“罪莫厚乎贪欲”,进而以对文即遮诠“甚爱必大废(按,直指‘贵富而骄,自遗罪’,即为异化出了‘人宠辱,若惊’)”。
三者,以对文即遮诠“故知足不辱”,进而以对文即遮诠“知足之为足”(按,即偏转于分证自性“少私”)。
其二,对应遮诠“金玉盈室,莫能守”,于全本的是作玄门建构的,还有着以对文乃尔构成结构性的互为匹对:
一者,以对文即遮诠“难得之货,使人之行妨(按,即转为对文‘身与货孰多’,即转为对文‘祸莫大乎不知足’)”,进而以对文即遮诠“贵身,若大患(按,即转为对文‘厚藏必多亡’)”,以及遮诠“〔贵身〕,及亡身,或何患?(按,即转为对文‘知止不殆’,即转为对文‘〔知止之为足〕’)”。
二者,以对文即遮诠“身与货孰多”,以及遮诠“祸莫大乎不知足”,进而以对文即遮诠“厚藏必多亡(按,直指‘金玉盈室,莫能守’,即为异化出了‘贵身,若大患’)”。
三者,以对文即遮诠“知止不殆”,进而以对文即遮诠“〔知止之为足〕”(按,即偏转于分证自性“寡欲”)。
按,从校勘的还需另为指出,构成义理一贯地,于全本的文本乃是构成关联的,对应遮诠“五色,使人之目盲;五味,使人之口爽;五音,使人之耳聋”:
一者,以对文即遮诠“得与亡孰病”,进而以对文即遮诠“咎莫险乎欲得”。
二者,所为追索(按,深在的乃是追索人为“物欲”所异化从而异化认知“事成”,异化出意志用强地愿力于“损不足而奉有余”),以对文即对应“非道”德章全章的文本(按,免于篇幅繁复,文本转抄从略),由此,则是转为以对文即遮诠“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按,以异化的人之道所能反映,已是异化出了构成私有制社会的最高阶的“有争”,即异化出了人类社会的战争:付诸血腥的武力“用兵”,直捷满足于统治阶级“损不足而奉有余”)。
按,综上既有的校勘,笔者进而还得以厘定了于祖本的文本,语义切要地应是作“贵富而骄,自遗罪”,而不作“富贵而骄,自遗咎”。
【三】甲,王本作“功遂身退,天之道”。傅奕本作“成名功遂身退,天之道”。
北大汉简本、帛书甲乙本,皆是作“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帛书甲本作“功遂(述)身退(芮),天〔之道也〕”。楚简本甲组作“功(攻)遂(述)身退,天之道也”。
以玄门建构为归导,先为导出,《道德经玄门新证校勘篇》有之新证,厘定祖本的文本以及厘定祖本的行文语序,并句读作“天之道:功遂;身退也载”。
乙-1. 按,将笔者业已厘定的文本与对勘的诸传抄本的文本对勘,转为追溯至早期的同源的底本,不难发现,彼时的传抄者已不知于祖本全本的文本是作玄门建构,加之在句读上还出现误判,故而,则是自主地裁割了祖本的“身退也載”,相应地是将“也”字判读归入了前句,相应地是将“載”字判读归入了后句:于本章以尾句的,则是写成了“天之道,功遂身退也”;于下一章以首句的,则是写成了“载营魄抱一,能亙毋离”。
按,于早期的同源的底本,已是写作了“天之道,功遂身退也”,再经传抄,还有流变,能见于楚简本甲组的,已是改写成了“功遂身退,天之道也”。若为推及其成因,笔者推测,乃是出于自主地以四字句为取向:于“知亙”道章的,则是流变地裁出了“天长地久”;于“上善”道章的,则是流变地裁出了“上善若水”;于本章的,则是流变地裁出了“功遂身退”。
按,还需另为指出,面对于底本的已是写作“载营魄抱一”的文本,后世的传抄者,有所察觉该文本存在语义不当,其中的至帛书乙本的传抄者,出于意欲纠正语义不当,则是自主地将“載(载)”改成了“戴”字:有所曲成“戴营魄(袙)抱一”,则是训“戴”意义外赋,训“抱”意义内禀。
按,“載”者,《尔雅·释天》有通释:“夏曰岁,商曰祀,周曰年,唐虞曰載”,由此可知,其语义甚古,本义指称黄道周变的“天时”,而以文本约义,即具有“天时”周变不住的意义,也即,具有“本体”意义的,则是有其内在规定性,意义“此在”。
乙-2. 按,从校勘的还可以先为指出,对应遮诠“天之道:功遂;身退也载”,于全本的是作玄门建构的,基于生命的觉者有所能认知“复命”实相,则是以对文,偏转从“质料因”的进而有所阐发具有“实相”意义的“刍狗”:“刍狗”是“此在”的既为呈现出“用进”(按,既为构成了乃是具有“实相”意义的“功遂”)且既为呈现出“退废”(按,既为构成了乃是具有“实相”意义的“身退也载”)。
不止于此,转向对勘是偏转从道体的作出分证的文本,同为具有“实相”意义的,以对文即遮诠“万物并作,吾以观复(按,即对文追问‘天之道’):‘天〔下之〕物雲雲,各复其堇(按,即对文‘功遂’);各复其堇,曰:静(按,即对文‘身退也载’)’;是谓:复命”,不止于此,转向对勘基于构成物我同构的是偏转从生命本体作出分证的文本,同为具有“实相”意义的,以对文即遮诠“物壮即老,是谓:不道(按,即对文‘功遂’,即亦对文‘天〔下之〕物雲雲,各复其堇’);不道,早已(按,即对文‘身退也载’,亦对文‘〔各复其堇〕,曰: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