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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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皇上默许

“公道?”

沈宁霄猛地转身,“人证物证俱在,晏王妃这是要包庇意图谋杀贵妃娘娘之人吗?”

云曈不退反进:“苏嬷嬷既已出宫,为何还要被冠上投毒罪名?娘娘如此急于了结此事,莫不是……”

她压低声音,“知晓什么?”

皇后抬手,翡翠佛珠相撞发出清响:“都住口。”

她缓步走回宝座,凤目扫过两人对峙的身影,“苏嬷嬷之事,就此了结。”

她的目光落在云曈上,“但晏王妃,春闱庆功宴关乎皇室颜面,若再节外生枝……”

“臣妾明白。”

云曈深深行礼,眼中燃烧着不甘。

待云曈离去,沈宁霄急步上前:“皇后娘娘,不能再让她嚣张下去!”

皇后转动佛珠的动作未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春闱庆功宴上,自有人教她规矩。”

她望向殿外浓稠的夜色,深深地叹了口气。

……

……

更鼓敲过三下,福言殿的烛火在风雪中明明灭灭。

云曈展开林奉送来的密函,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却难掩关键处的朱砂批注:

‘所有庆功宴食材已二次查验,鹤顶红残迹尽数清除,雪蚕蛊解药配制完成七成’。

她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颤,想起白日里皇后眼底的算计,还有沈宁霄在珠翠后的阴狠。

“夫人好雅兴,深夜读信。”

萧砚亭的声音突然从阴影中传来,他伸手取过密信,扫过内容后轻笑出声,“林奉倒是长进了,敢用‘七成’来拿捏本王。”

话音未落,沈断突然出现在门前:“大人,裴少卿到了。”

裴礼踏入殿内,他将手上的案卷递到萧砚亭面前,烛火被扇得剧烈摇晃:

“丞相府的替罪羊已经定了,那个书吏张贵……”

他顿住,喉结滚动,“昨夜在狱中畏罪自尽。”

云曈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畏罪?分明是杀人灭口!”

她想起陆明渊、苏嬷嬷,萧砚亭转动着腰间玉佩:“皇上要的是大局稳定,丞相党羽遍布六部,动他等于动摇国本。”

他突然逼近云曈,龙涎香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王妃不是想知道如何收场?这就是答案:让一个死人担下所有罪责,春闱照常举行,庆功宴歌舞升平。”

裴礼望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但考题泄漏的风声已经传开,百姓们都在议论……”

“所以需要一场完美的庆功宴。”

云曈开口,眼中燃起决然的光,“林奉的解药能解混合毒,只要保证宴席食材万无一失,再当众查验菜式……”

她展开内务府的菜单,指尖划过与苏嬷嬷一同定下的菜名,“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萧砚亭挑眉:“当众查验?你打算怎么做?让大理寺的人拿着银针一个个试验?”

“不,我有办法,只要我在场,任何毒物都无所遁形。”

裴礼神色微变:“可万一淑妃她们……”

“她们不敢。”

萧砚亭突然冷笑,密函掷入火炉,火苗瞬间窜起,“皇上已经默许结案,淑妃若再闹事,就是公然打皇家的脸。况且……”

他看向云曈,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夫人既然还敢入局,想必已有后招。”

云曈想起林奉在太医院熬药时的背影,想起苏嬷嬷被拖出神武门时的白发。

她望向窗外的风雪,轻声道:“庆功宴上,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云曈,药商之女,也并非善者。”

……

……

卯时三刻,云曈立在御膳房廊下,迎着蒸腾的热气,将案上三百二十道食材扫过三遍。

最后一批活鱼被抬进来时,她突然按住鱼贩的手腕:

“这鲈鱼鳃下的红斑,可是昨夜新添的?”

鱼贩脸色骤变,怀中账本滑落,露出夹着的淑妃宫笺。

云曈冷笑,“想在食材上动手脚,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妹妹好手段。”

贵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裹着银丝的披风扫过青砖,“只是这般大动干戈,倒显得本宫这个协理六宫的人失职了。”

她指尖划过云曈衣裳,“听说暗察司的人昨夜在城西截获了一批西域香料?”

云曈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恰在此时,小太监跌跌撞撞跑来:“启禀王妃、贵妃娘娘!御酒库的封条被人动了!”

云曈与贵妃对视一眼,同时奔向酒库。

雕花木门大开,三千坛贡酒东倒西歪,其中十坛封口处赫然爬满紫色霉斑——正是鹤顶红与朱砂混合毒的征兆。

贵妃气得浑身发抖,“谁竟敢动皇上的御酒!”

云曈蹲下身子,指尖沾起坛口的毒渍。

她突然想起林奉在医书上的批注:“混合毒遇热则化,若将毒酒温煮……”

“娘娘,传旨下去。”

云曈起身时眼神冷厉,“所有贡酒改作冰镇,宴席上的每一道菜,都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由我亲自查验。”

处理完酒库事宜,云曈刚松了口气,青黛匆匆跑来,附在她耳边低语:“陆御史求见,在福言殿的听松亭等着。”

云曈远远望见陆明渊立在亭中,玄色官服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手中紧攥着一卷泛黄的卷宗,见她到来,立即上前深深一揖:“晏王妃,此恩陆某没齿难忘。”

云曈扶住他:“陆大人不必多礼,春闱之事还未尘埃落定。”

“虽未将真凶绳之以法,但这卷宗……”

陆明渊展开卷宗,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丞相府与春闱舞弊相关的往来账目,“足以让他们有所忌惮。这是我近日查到的,还望你收下。”

云曈接过卷宗,指尖抚过斑驳的字迹,眼中泛起泪光。

陆明渊望着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腰间的玉佩按了按,最终只是叹息:

“晏王妃千万小心,淑妃既已狗急跳墙,难保不会再有动作。”

云曈正要回应,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断面色凝重地跑来:“王妃,王爷让你到书房一趟。”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