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锁定朱标,朱元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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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洞房花烛夜

大明洪武二十年(公元1387年),三月十六。

濠州(今安徽凤阳县)。

陆家宅第,张灯结彩,喜气盈盈。

今日,乃陆家三少爷陆澜,迎娶韩国公李善长孙女的大喜日子。

新郎陆澜酒意醺然,脚步踉跄,猛地撞开新房之门。

新房内。

月光自支摘窗的菱格间倾洒而入,将悬在梁上的红绸映得半透。

赤金烛台上,一对龙凤烛正爆开灯花。

格外喜庆。

陆澜立在门口,反手关上房门,遥视端坐在床的新娘。

忽然酒气上涌,意识渐渐模糊。

刹那间,脑海中闪过一些陌生画面: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书卷堆积的办公室......

“这是什么......?”

陆澜喃喃自语,额上密布汗珠。

陡然间,他心跳加速,两个世界的画面,于脑海交错重叠。

他忙扶住门框,身躯微微颤抖。

穿越了。

前世是燕京戏曲学院的教授,知名的明史专家。

此刻,他竟成了大明凤阳府陆家三少爷。

刚一穿越,便逢春宵之刻。

洞房花烛夜,锦衾成双时。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入目一片猩红色,一寸寸勒进他的瞳孔。

记忆中的那一幕,却愈发清晰:

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案发,陆家受其牵连,惨遭满门抄斩。

鲜血染红了土地。

原主亦未能幸免。

陆澜顿时脸色煞白。

新娘红盖头下的流苏,轻轻晃动,鲜艳夺目。

那刺眼的红色,比鲜血还红。

作为明史专家,他十分清楚,李善长案背后,乃洪武皇帝朱元璋对开国功臣的清算。

而陆家,在这场政治风暴中灰飞烟灭。

天崩开局?

他转身拉开房门,寒风扑面而来。

打了一个哆嗦。

酒意瞬间褪去,脑海恢复清明。

前世在都市孤身闯荡,每日为生计忧愁,后来,凭借着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以及勤奋和努力,最终还不是苦尽甘来?

吹尽狂沙始到金。

数息之后,他轻轻关上门,退后几步,坐在椅子上。

距离家族覆灭,仅余三年。

陆澜的手,紧紧攥成拳。

三载光阴,足可改天换地!

他抬眼看了一眼新娘,烛光之下,她的影子钉在墙上。

她发间衔着的珍珠步摇,微微颤动,投下的影子,就如——

午门旗杆上悬首示众的绳结。

他一个激灵。

“退婚!”

“我要退婚!”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

可李善长家族何等显赫,怎能忍受这般羞辱?

定会雷霆震怒,与陆家势如水火。

但这,却是陆家自救的唯一法子。

今日与李家交恶,他日才不受牵连。

然而。

退婚这般大事,他说了不算。

陆家之事,决定权在他爷爷身上。

他爷爷定远侯陆亨,一手将陆家打造成凤阳府的大家族,在陆家上下眼中,是神明般的存在。

陆澜心中苦笑。

谁家没一个强势的长辈?

随即,他夺门而出。

......

“爷爷!”

陆澜猛然推开陆亨的房门,胸口剧烈起伏。

陆亨正伏案翻阅账册,闻声抬头,花白的须发,在烛光下微微颤动。

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陆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孙儿命好,洪武三年出生,那年,陆亨刚被封赐为定远侯。

他含着金钥匙出生,自是备受陆家宠溺。

平日娇生惯养,不学无术,还为非作歹,妥妥一个纨绔子弟!

陆亨办法用尽,却毫无起色。

便决定张罗陆澜的婚事,试图以小家和娇妻,改变其性情。

濠州,韩国公李善长的孙女,聪慧贤淑,声名远扬。

他多次厚着脸皮,向李家提亲。

上个月,李善长终于应下这门亲事。

今晚,陆李联姻,全城轰动。

陆亨了却一桩心事,今日比封侯之时,还要开心。

只是,这孙儿大婚当晚,不在新房,却跑来他这儿,莫不是又惹事了?

须臾,他放下毛笔,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

抬眼间,瞧见孙儿眼底跳动的光芒。

心头不禁一阵惊愕。

不对。

这可不是那个为争歌妓,砸了醉仙楼的纨绔,那该有的眼神!

陆澜反手关上房门,快步走到书案前。

“澜儿,此刻是你的良辰吉时,怎么跑到爷爷这儿来了?”

他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爷爷,孙儿要退婚!”

陆澜毫不含糊,直奔主题。

对付老江湖,迂回战术没用,必须一针见血,打破其认知。

陆亨的手微微一颤,茶杯里溅出几滴茶水,落在袖口上。

他缓缓放下茶杯,厉声喝道:“退婚?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知晓,孙儿此举是为搭救陆家!”

陆澜深吸一口气。

难,那是肯定的。

改变他人的传统观念,难于登天。

但他已别无选择。

唯有争取到爷爷的支持,事情才有转机。

陆亨脸上顿时泛起一片潮红,怒喝:“混账!你可知道,爷爷为了这桩婚事,是何等的低声下气?快回去!”

陆澜喉头滚动,指尖死死扣住案角:“爷爷,刚才孙儿在新房,恍惚间见到,陆家惨遭满门抄斩。”

他声音嘶哑,“雪下得极大,陆家一百三十七口,鲜血融化了雪地,红得......像新房中的绸布。”

陆亨瞳孔骤缩,茶盏“咔”地裂开细纹。

窗外忽起狂风,卷着喜幡拍打窗棂。

仿若冤魂叩门。

“爷爷,这婚真结不得,否则,整个陆家将烟消云散!”

陆亨不由得一颤:“何出此言?”

这个孙子,尽管背后为非作歹,但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

今晚其几句说话,令他十分惊骇。

“李家即将覆灭,陆家唯有与李家交恶,才换得一线生机!”

陆亨心中一惊。

毕竟历经风浪,他很快镇定下来。

“危言耸听!韩国公虽辞官归乡,仍受皇上宠信,委以管理临濠宫殿之责。

且其长子李祺,迎娶了皇上长女临安公主,李家乃皇亲国戚,如日中天,何来覆灭之虞?”

陆澜早有腹稿,侃侃而谈:

“表象而已。历史上立下大功者,如越国范蠡,汉朝张良,唐朝郭子仪,功成之后,皆远离权力,方得善终。”

“反观李善长,曾为文官之首,在朝中羽党众多,却退而不休,以淮西集团首脑的身份,左右朝政。”

“当今皇上行事,如农夫除草,不留稗子!为了集权,连流传千余年的丞相职位都能废除,又岂会容忍李善长的长袖善舞?”

“在洪武朝,与勋贵子弟联姻,就如同早早签下死亡契约!李家已是将倾之树,陆家何苦陪葬?”

陆亨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盯着陆澜。

眼前这人,还是那个让他终日操劳的孙儿吗?

这个世人眼中的纨绔,竟能说出此等惊人之语?

他慢慢倒上一杯茶。

沉思良久,他缓缓说道:“妄测天意,不足取也。”

陆澜知他不会轻易相信,便一语道出:“李善长涉及胡惟庸谋逆案!”

闻言,即便陆亨素来沉稳,也不禁面露骇然。

他凝视着陆澜:“绝无可能!胡惟庸案已是七年前之事,若有牵连,李家早已覆灭。”

陆澜道:“罪证尚未证实而已,一旦有人揭发,李善长必死无疑!”

陆亨惊讶:“你如何得知?”

陆澜无语。

史书的记载,断然不会有错。

李善长后来被弟弟李存义及外甥丁斌揭发,因知情不报、心怀两端,犯下大逆不道之罪。

但他无法提供证据。

此计不成,他又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