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败家子(求追读)
下午。
日头偏西,暑气渐消。
陈浊熟稔的将船停靠在珠池码头。
打眼望去,周始这小子依旧不见踪影。
往常他守着的摊位上,则是站着一个有些苍老的中年人。
此人他也并不不陌生,叫周三水,周始的老爹。
眼下其人正忙里偷闲站直身体撑了一下腰,忽然视线一顿,看到了正提着个鱼篓向上来的陈浊。
想起昨日自家儿子提起的事情,神色里不由的露出了几分古怪。
就是这小子拜了城北余瘸子为师?
那可真是......
享福了!
身子骨不废怕也得卧床许久不说,钱也打了水漂。
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周三水就忍不住的有些心痛。
那可都是钱呐!
果然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无论旁人怎么说,他却是不相信这小子才下水几天就能采到珠。
定是老陈头生前给这小子留下的家底。
败家子啊!
心里嘀咕一句,面上却是笑吟吟的招呼:
“浊哥儿,今又打到什么好货了?”
没在意他怪模怪样的神情,陈浊晃了晃鱼篓,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周叔说笑了,下海打渔采珠的,哪能天天上好货?”
“捉了几条海参,准备去孝敬余师傅,您先忙。”
摆摆手。
熟门熟路的向城北而去。
今日的他,步履比起昨日又稳健了几分。
一夜【嚼铁功】的运转,配合桩功气血的搬运,前日拉筋残留的些许酸痛早已消失无踪。
加之方才那根青玉海参入肚,浑身上下暖融融一片,诸般技艺更有长进。
这让他对未来道路,更多了几分信心。
推开那扇熟悉的破旧院门。
院内景象一如往常。
余老头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摇椅上假寐。
听到动静,余老头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懒洋洋的摆了摆手。
“去后面找阿福,今日的拉筋,自己看着练。”
显然。
已经是把他的每日出现当做了寻常。
陈浊也不在意。
或者说,早已是习惯了小老头这般爱答不理的德行。
也不多说话,径直走到近前。
将手里提着的鱼篓往前一递,里面那条青翠欲滴的海参顿时显露出来。
“师傅,小子今天运气好,又得了些许收获,拿来给您老人家瞧瞧。”
话音方落。
原本还在摇椅上悠闲晃荡的余老头,动作猛的一滞!
豁然睁开那双半开半阖的浑浊眸子,带着些将信将疑的看了过去。
“嗯?!”
一声惊疑不定的轻哼从他喉咙里发出。
小老头“蹭”的一下就从摇椅上坐直了身子,此刻也顾不上维持什么高人风范,一把就将那鱼篓夺了过去。
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嘴里还不住的啧啧称奇:
“好家伙!”
“品相不错,色泽青翠,肉质肥厚,少说也有了七八年的火候!”
“小子,你这运气......”
他抬头看向陈浊,神色里带着几分惊异。
“别人下海采珠、摸鱼,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两月都未必能撞见一次宝货。”
“你倒好,这才几天功夫,海柳、虎头斑、青玉海参,这接二连三的往家里捞?”
“你小子怕不是海龙王的私生子,出门自带好运眷顾的不成?!”
余老头上下打量着陈浊,仿佛想从他身上找出什么三头六臂的异样来。
陈浊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憨厚道:
“弟子也不知,或许...或许是珠神老爷看我可怜,不忍我挨饿受冻吧。”
“珠神?”
余老头嗤笑一声,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但他这么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事情海了去。
心头却也明白,有些人生来便气运加身,不是常理可以揣度。
当年的那个许留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以不曾练武的凡俗之身,独闯断望,采得一颗望月宝珠!
这般奇异经历,便是放在珠池县上千年的历史上。
怕也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罢了罢了。”
他将海参收起,重新躺回摇椅,摆了摆手。
“算你小子运气好,老夫也不占你便宜。”
“这条海参,品相尚可,市面上也能值个十两银子。”
“老夫给你两个选择。”
他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
“要么,算你下个月的束脩已交,往后两月,你都无需再为银钱操心。”
“要么,老夫这里还有几副私藏的【舒筋通络散】秘药。”
“虽说比不得那些武馆世家代代相传的珍品,但用来辅助你这初学乍练的小子打熬筋骨,却也是绰绰有余。”
“如何选,你自己掂量。”
话音方落。
陈浊便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弟子选后者!”
银钱固然重要,但哪有提升自身实力来得实在?
况且经过这几日的经历,他也琢磨出味道来了。
余师傅的话,得反着听。
他嘴里说这【舒筋通络散】一般。
但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选这秘药,准没错。
至于每月的学武花费......
只要实力上去了,下海捞钱还不是手到擒来?
“哦?”
余老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显然是对于陈浊这般不假思索的选择,十分满意。
“你小子,倒是个拎得清的。”
“也罢,便依你。”
他微微点头,算是应下。
......
后院,练武场。
依旧是那熟悉到让人头皮发麻,犹如酷刑一般的拉筋场景。
阿福一脸憨笑,手上却是丝毫不留情。
陈浊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筋骨被寸寸拉伸撕裂的剧痛。
只是这一次,情况却又有所不同。
方才所吞食那条青玉海参所化的精纯元气,依旧有大部分潜藏在体内深处。
眼下随着他运转气血对抗痛苦,这些元气便被一点点激发出来,滋养着受损的筋络,加速恢复。
这使得他今日承受拉筋的时间,竟是比昨日又延长了近一倍!
等到阿福终于松手,余老头一脸不耐烦的上前推宫过血之时。
陈浊虽然依旧是浑身脱力,瘫软如泥,但意识却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师傅......”
他微微喘息着,感受着那股温和劲力在体内游走,抚平伤痛。
心头忽然一动,想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