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遇阿三
另一边。
女子组的三人回到了崇沙湾。
在崇沙湾落户的人，分为两派。
一派是于一千两百多年前，随崇沙岛初成，而迁至此地，自此安家落户的渔夫，与樵夫们的后代。
县志有载，可谓“渐积高广，渔樵者依之，遂成田庐。”
而另一派，则是反庆战争期间，因战乱而不得不离开故土，最终漂泊于此地的流民。
两派之间，歧视现象极为严重。
流民们被驱逐于海上，勒令不准上岸，不准与岸上的人通婚。
因此，他们不得不将船首尾相连，以船为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船上。
他们，也被称作艇户。
见是两名女子问路，这些艇户，倒也不至于像居于岸上的人那般，显得蛮横无礼。
却也不乏一些小孩，伸手向胡昕玥与鹿呦呦二人，开口讨要钱财。
一时间，鹿呦呦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如果真的对他们布施财物。
在这种地方，钱财露白，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然而，胡昕玥却一反往日间，那冰冷的姿态。
她掏出了自己，平日里随身携带的饴糖罐。
饴糖，也称麦芽糖。
她用手指从那小铁罐里，搅吧搅吧抠出了一点饴糖。
一不小心，扣的有点多。
这让胡昕玥的脸上，显得有些不舍。
她刚想放回去一点，可见那些孩子们，一副好像从未见识过这东西的样子，又让她于心不忍。
于是，她便把这些饴糖，尽数抹在了他们的掌心间。
此刻，之前从未尝过甜味的孩子们，对着自己的掌心，舔的不亦乐乎。
那些艇户们，见胡昕玥表达了对他们的善意，也逐渐开始，回应起她们的问询。
“这段时间是禁渔期，渔船都被岸上的渔场工会给拿走了，你们想要找到一条，能载这么多人去长明岛的船，恐怕是找不到了。”
“禁渔期要持续多久啊？”
“不好说，但至少也要个把月。
况且这段时间，开得了船的年轻人，都跑去了怒海打工。
你们哪怕是找到了船，这开船的人，也怕是不好找。”
闻言，胡昕玥有点失望。
由于艇户们大多不识字，因此，在一旁的鹿呦呦无法与他们沟通。
她久违地，以尽可能平静地心态，联系上了陆鸿渐。
「鸿渐，你们那边状况怎么样？」
另一边。
打的衣服都要被扯下来的陆鸿渐，此刻已经和陈凯一样，脱下上衣系在腰间。
男人们如同野兽般，赤膊互殴的场景，刺激着他的血性。
只见他一个勾拳，击中眼前那名打手的侧腹，再趁这人吃痛弯腰的瞬间，一个膝击重锤其门面。
就在这时，他的后背上也重重挨了一下。
猝不及防下，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见偷袭得手，那名袭击陆鸿渐的打手，正欲上前追击。
突然间，那名打手的后脑也遭到了偷袭。
是拿着根桌腿的陈凯。
打晕那名打手后，他把陆鸿渐拉了起来，也给了陆鸿渐一根断桌腿。
“抄家伙上。”
虽然眼下，陆鸿渐无暇回应鹿呦呦。
但鹿呦呦她，是可以听得见，陆鸿渐周围声响的。
「陆鸿渐，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有些生气了。
“发生了一些小意外。”说话间，陆鸿渐仗着身体素质的优势，又干翻了一个打手。
与崇沙镇当地，一众因营养不良，而多为一米五六的打手相比。
陆鸿渐与陈凯二人，以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在人群中闯得个七进七出。
身高近两米的乔破天，更是如同天神下凡。
而马志勇，则因身体素质不占优势，靠着指天诘义手变成的各种古怪小道具，以及灵活的走位，在边缘偷袭落单分子。
「陆鸿渐，你给我开视野」
鹿呦呦一次次试图用信修的三阶能力——灯火阑珊景，来获取陆鸿渐的视野。
但都被他用意念拒绝。
“稍微等一下，马上就没事了。”
见乔破天收拾掉最后一个打手，陆鸿渐也向鹿呦呦分享了自己的视野。
映入她眼帘的，是刚刚穿好上衣的陈凯。
虽然陈凯试图装作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可他脸上，因刚才的斗殴，所留下的些许瘀伤，被鹿呦呦看出了破绽。
「老实交代，为什么你们明明是去打探消息，最后却能打了起来。
还有，给我去找个镜子照一下，让我看看你伤的怎么样。」
回到女子组这边。
听到艇户这样一番话，胡昕玥一时间也没啥办法。
看来，陈凯他挑的时候不对。
难不成，就只能等几个月后，再来这崇沙三岛嘛。
就在这时，胡昕玥发现了一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
那是一个，头上缠着一圈圈红头巾，皮肤黝黑的天竺裔男子。
此人，正是当初那个，在淞浦巡捕房当小队长的红头阿三。
在陆鸿渐、陈凯和胡昕玥三人，救走马志勇后。
红头阿三扣在马志勇身上的每一桩冤案，这时，都变成了射向红头阿三，那职业生涯的子弹。
居然放跑了如此危险，如此劣迹斑斑的囚犯。
这下，就连布吞老爷，也不愿意出面保他了。
丢了巡捕房工作的他，也因在当小队长期间，对怒海那些街头商贩，过于不做人的行为。
导致他甚至没法重操旧业，继续在街头贩卖他的天竺味道。
迫不得已下，他只能跑来这崇沙岛，试图从走私天竺商品的那些，与他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走私犯那里，讨得一些营生的机会。
最后，他重操旧业，在这崇沙湾，开了一家专门招待同乡的天竺味道。
此刻，他一发现胡昕玥的目光，就回忆起了那个夜晚。
回忆起了那个，面对枪弹丝毫无惧的杀人凶手——马志勇。
他觉得自己没有死在那一晚，是天帝因陀罗保佑。
虽然他可能忘了，因陀罗不保佑达利特。
总之，他一见胡昕玥向自己跑来，便转身就跑。
而胡昕玥她，一认出红头阿三，便对其紧追不舍。
兴许可以，从他的嘴里，问出点情报。
由于鹿呦呦跑不快，于是，她便坐在了山瑞的木墩上。
山瑞推着木墩，木墩底下两个轮子转得虎虎生风，紧紧跟在胡昕玥的身后。
“哪里跑！”
天地立心棋击中墙壁，反弹后，打在红头阿三的眉心。
猝不及防下，红头阿三当即倒地不起。
红头阿三的眉心间，也留下了一个，棋子大小的圆形红印。
“尊贵的女士，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答应。”
眼见无法逃脱，红头阿三便转而开始，向胡昕玥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