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逃荒:签到系统养全家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章 996的末路

键盘敲击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苏瑶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咖啡机第三次发出“滴滴”的报错声,褐色的液体正从机身缝隙里缓缓溢出,在灰色地毯上洇出不规则的污渍。她机械地扯过纸巾擦拭,指腹蹭到键盘上凝结的咖啡渍,黏腻的触感让胃部一阵抽搐。

“叮——”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锁屏界面弹出母亲的头像,备注是褪色的“妈”字。苏瑶心脏猛地收紧,解锁后却发现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您尾号4789的账户余额不足,本月房贷及母亲手术费缺口共计82367元。”数字在屏幕上跳动,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视网膜。她摸向抽屉里的止痛片,却触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那是上周在城中村旧货摊捡到的老怀表,表盘裂痕里卡着半片枯黄的槐树叶。

工位隔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隔壁组的实习生趴在桌上,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泡面汤。苏瑶扯了扯皱巴巴的T恤领口,空调冷风灌进领口,让她想起今早视频时母亲插着鼻饲管的样子。主治医生说“再凑不齐手术费,只能保守治疗”,而她的存款已经在三个月前垫付了前期检查费。

键盘右下角的Caps Lock灯突然熄灭,代码框里的字符扭曲成模糊的线条。苏瑶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发现指尖在键盘上砸出的力道越来越重,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甘都敲进这堆二进制代码里。窗外的雷声闷响,一道闪电突然劈开夜幕,照亮了她眼下青黑的阴影和办公桌上摞成小山的病历单。

“又要下雨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陌生。起身接水时,膝盖撞在桌角的纸箱上,里面散落的全是母亲的CT片,塑料包装袋发出刺耳的响声。实习生翻了个身,继续沉睡,只有墙上的电子钟在滴答作响,像是倒计时的催命符。

雷声更近了,雨滴开始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苏瑶盯着饮水机里的冷水,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怀表——那个总说“等你毕业就带全家去看海”的男人,最后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抽屉里的老怀表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裂痕里的槐树叶竟泛起微光,她下意识伸手触碰,金属表链却在瞬间缠住了她的手腕。

“叮——”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房东的催租短信。苏瑶正要关掉屏幕,锁屏界面却突然闪烁,所有图标像被吸入漩涡般扭曲成黑色窟窿。窗外的闪电来得猝不及防,银白色的光柱穿透玻璃,径直劈向她握着怀表的手。剧痛从指尖炸开,她听见自己的尖叫混着玻璃爆裂声,身体重重摔在满地狼藉的文件上,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怀表表盘上缓缓转动的金色齿轮,以及齿轮间若隐若现的一行小字:“1975年4月12日,逃荒第七日……”

意识回笼时,鼻腔里塞满了刺鼻的艾草味。苏瑶睫毛颤抖着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漏着阳光的茅草屋顶,房梁上挂着几串风干的玉米,在微风中轻轻摇晃。身下的土炕硌得脊背生疼,盖在身上的粗布被子散发着霉味,袖口还打着补丁。

“大妞醒了!”

沙哑的女声带着哭腔从门口传来,苏瑶转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攥着门框,粗糙的手掌上布满老茧,发辫里掺着不少银丝,身上的蓝布衫洗得泛白,却补得整整齐齐。她腰间别着的铜钥匙串叮当作响,正是记忆里“母亲”李桂芳的模样——只是比视频里年轻了三十岁,脸上还没有被病痛折磨的阴影。

“娘?”苏瑶脱口而出,声音却带着陌生的沙哑。李桂芳猛地扑过来,布满裂痕的手掌贴在她额头上,滚烫的泪水砸在她手背:“可算醒了,你都烧了三天,要是有个好歹,娘怎么向你爹交代……”

话音未落,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穿军装的男人扶着门框喘息,裤腿卷到膝盖,露出有道深疤的小腿——是父亲苏建国,比记忆中高大许多,还没有被岁月压弯脊梁。他腰间别着的砍柴刀在阳光里闪着冷光,身后跟着个瘦得像麻秆的少年,裤脚沾着草籽,正躲在父亲腿后偷瞄她,手里攥着半根没吃完的野菜饼。

“别晃荡了,村口王大爷说,上头传下来消息,三天后就得跟着公社的牛车逃荒。”苏建国声音低沉,像块生锈的铁皮,“队里能凑的粮就这么点,大妞你……”他突然顿住,盯着苏瑶放在枕边的手——那里正躺着那枚在现代办公室捡到的老怀表,表盘裂痕里的槐树叶,此刻竟鲜嫩得能滴出水来。

少年突然挤到床前,鼻尖几乎要碰到苏瑶的脸:“姐,你是不是被山精附了身?昨儿竟能算出二柱家的羊要掉进陷阱!”他腰间别着的木叉晃来晃去,正是弟弟明辉。苏瑶猛地后缩,后脑勺撞在土墙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主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憨姑娘”,上个月摔下山崖后便痴痴傻傻,如今却被现代的她占据了身体。

窗外传来嘈杂的争吵声,夹杂着牛车的吱呀声和孩子的啼哭。李桂芳抹了把泪,从围裙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后是小半块掺着麦麸的饼:“快吃,你爹把军大衣典了,才换了这点玉米面……”

苏瑶盯着那块饼,喉咙突然发紧。现代办公室的咖啡渍、催款短信、母亲的鼻饲管,此刻都成了模糊的幻影,唯有眼前的粗饼、补丁衣、漏雨的屋顶,真实得令人窒息。怀表在掌心发烫,她突然听见脑海里响起机械音:“签到系统启动,检测到宿主身处1975年4月12日,逃荒前最后准备期。首次签到奖励将于明日黎明发放,请注意——”

争吵声突然变大,一个尖细的女声穿透窗户:“苏建国你家藏私粮!凭啥你闺女病了还有饼吃?”门“砰”地被推开,刘翠兰叉着腰站在门口,颧骨高耸如刀,腰间的竹扫帚甩得哗哗响,正是细纲里那个爱挑事的寡妇。她身后挤着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目光直勾勾盯着李桂芳手里的布包。

明辉立刻挡在床前,木叉举得老高:“刘婶你再嚷嚷,我叉你家鸡窝!”苏建国手按在刀柄上,伤疤在阳光下泛白,却没说话。李桂芳的手在发抖,饼上的麦麸簌簌掉落。苏瑶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穿越,而是一场真正的生存战争——在这个粮食比黄金珍贵的年代,一块饼就能引发流血冲突,而她手中的“签到系统”,将是全家能否活过这个荒年的关键。

怀表的齿轮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苏瑶悄悄把它塞进枕头底下,指尖触到粗糙的麻布。刘婶的叫骂声、母亲的啜泣声、弟弟的怒喝声,在耳边交织成一片。她望着漏光的屋顶,突然想起现代那个永远亮着灯的办公室——原来最可怕的不是996的加班,而是在这个没有退路的年代,连“活下去”都需要拼尽全力。

雷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远处的山坳传来。苏瑶闭上眼,感受着掌心残留的怀表热度,听见内心有个声音在轰鸣:“既然来了,就绝不能让家人饿死。”而窗外,刘婶的骂声正逐渐演变成推搡,父亲的刀柄已经出鞘,母亲的饼掉在地上,沾满了泥土。

这是1975年的春天,也是苏瑶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她不知道,当明天黎明来临时,怀表将带给她的,是足以改变命运的第一份签到奖励,还是另一场更严峻的考验。但此刻,她唯一确定的是——在这个荒年,活下去,就是她和全家人的全部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