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金属齿轮
金属之都的齿轮城墙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每道缝隙都喷出蒸汽，将天空染成铁锈色。莫里斯的吊坠刚接近城门，就被机械卫兵的齿轮爪子扣住，对方胸口的星核碎片闪烁着与器灵相同的幽蓝：“外来者，出示学院颁发的‘灵魂适性证明’，否则视为熔炉燃料。”
莉娅的星辰之心碎片突然发烫，在卫兵关节处显形出暗影咒印：“他们的核心被器灵碎片污染了，这些卫兵早已不是守卫，而是移动的灵魂收集器。”莫里斯的精神力顺着齿轮缝隙渗透，“看”见卫兵内部蜷缩的灵魂——正是在学院测试中被判定为“机械系废柴”的学生，他们的意识被囚禁在齿轮组里，沦为无意识的杀戮机器。
“适性证明？”莫里斯握紧权杖，水元素在掌心聚成微型棱镜，“真正的适性，是让灵魂决定自己的道路。”棱镜突然爆发出彩虹光辉，直接照射卫兵胸口的星核碎片，被污染的咒印如冰雪般融化，露出底下未完成的星纹胎记。卫兵轰然倒地，露出内部颤抖的少年：“救救我们…长老会说只有成为齿轮，灵魂才能不朽……”
城门在蒸汽中缓缓开启，金属之都的街道如同机械巨兽的肠道，两侧建筑布满齿轮与管道，每个窗口都漂浮着囚禁灵魂的水晶瓶，瓶身刻着与学院相同的筛选编号。莫里斯的咒印突然与某只瓶子共振，里面竟是他在星坠塔见过的、擅长锻造的学生卡尔，此刻正用机械义肢敲打齿轮，每一击都在抽取他的灵魂能量。
“他们在制造‘永动齿轮’。”莉娅指向城市中央的巨型熔炉，“用学生的灵魂做润滑剂，让整个城市永远运转——这正是长老会在分熔炉失败后，转向的‘机械化灵魂收割’。”她的精神力扫过街道，发现每个居民的后颈都嵌着齿轮状的星核碎片，“这些碎片在篡改他们的记忆，让所有人相信‘灵魂必须为齿轮服务’。”
莫里斯突然想起《魂海秘典》中关于“机械降神”的记载：“当灵魂被分割成齿轮，自由意志就会被效率至上的法则碾碎。”他将权杖插入地面，水元素顺着蒸汽管道流淌，精神力则化作无形的钥匙，逐个打开囚禁灵魂的水晶瓶。卡尔的身体在解脱后跪倒在地，看着自己布满油污的双手：“原来我不是齿轮的一部分，而是……”
“而是能创造齿轮的人。”莫里斯扶起他，指向逐渐显形的星坠花——在齿轮缝隙中生长的冰蓝色花朵，根系正吸收着被污染的星核能量，“真正的力量不是让灵魂成为燃料，而是让它们成为点燃希望的火种。”
城市突然震动，中央熔炉喷出的蒸汽竟化作机械巨手，每根手指都握着学生的灵魂光茧。熔炉顶端站着位银白长发的机械师，胸口嵌着的不是星辰之心，而是初代院长的指骨碎片：“莫里斯·星坠，你以为摧毁分熔炉就能阻止文明的齿轮？”他扯开长袍，露出由齿轮和灵魂光带组成的身躯，“我们早已改良了熔炉，现在每个灵魂都是城市的零件，包括你——”
巨手突然攥紧，莫里斯的水元素护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莉娅趁机将精神力注入城市的共鸣核心，那些被改造成齿轮的学生突然停下动作，眼中重新泛起清明：“他在骗你们！长老会偷走了你们的梦想，让你们相信自己只能成为齿轮！”她的声音混着蒸汽管道的轰鸣，“还记得你们入学时的初心吗？是为了操控齿轮，还是用齿轮创造更美好的世界？”
机械师的齿轮心脏发出异响，莫里斯这才发现，他的核心处卡着半块《魂海秘典》残页，上面正是初代院长关于“灵魂机械化”的警示。“你被器灵碎片侵蚀了。”莫里斯将双系魔力注入指骨碎片，水元素冻结了暴走的齿轮，精神力则唤醒了机械师残留的人性，“卡尔的父亲，对吧？当年你在学院图书馆发现长老会的计划，却被改造成了……”
“别说了！”机械师跪倒在地，齿轮身体开始崩解，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人类躯体，“他们说卡尔天赋不够，只能成为齿轮润滑油，我只是想让他……”话未说完，中央熔炉突然失控，蒸汽巨手开始无差别攻击市民，那些被囚禁的灵魂光茧正在被强行融合成新的器灵核心。
“用你的双系魔力同步城市的共鸣核心！”莫里斯将星辰之心按在熔炉顶端的齿轮，“莉娅，带卡尔去启动逆命法阵，这里的每具齿轮都刻着学生的梦想，只有唤醒它们，才能阻止熔炉！”
水元素在熔炉表面凝结成冰镜，映出每个齿轮上的微雕：有人想制造能飞翔的机械翼，有人想发明治愈灵魂的齿轮药械，这些被学院判定为“无用”的梦想，此刻正随着冰镜的光辉逐一苏醒。当第一具齿轮发出清越的转动声，整个城市的蒸汽管道突然改变方向，将熔炉的能量导向天空，形成璀璨的机械星图。
“原来如此……”莫里斯看着齿轮上的星图，正是星坠家族的“平衡”纹章，“初代院长在建造齿轮时，就刻下了灵魂自由的咒印，只是被长老会用效率至上的谎言掩盖了。”他挥动权杖，青铜钥匙的光芒扫过所有齿轮，那些被篡改的记忆碎片如落叶般剥落，露出底下学生们最初的愿望。
机械师在光芒中闭上眼，手中紧握着卡尔幼年的齿轮模型：“对不起，儿子……”卡尔流着泪接过模型，发现齿轮中心刻着与莫里斯吊坠相同的星纹——那是父亲偷偷刻下的、对自由的向往。
当最后一具齿轮归位，金属之都的蒸汽管道喷出的不再是废气，而是凝结成星坠花形状的水雾。莫里斯望向城市中央的熔炉，发现顶端浮现出初代院长的留言：“齿轮不该是灵魂的枷锁，而应是承载梦想的阶梯。”他突然感觉吊坠一阵发烫，母亲的通讯水晶在此时响起：“极北圣殿检测到新的时空裂隙，器灵碎片正在与海底的‘齿轮坟场’共鸣，而那里——”
“——沉睡着初代院长为对抗学院制造的‘自由齿轮’。”莫里斯接话，看着卡尔正在用灵魂共鸣术修复机械卫兵，他们的星纹咒印不再是枷锁，而是能自由转动的齿轮，“告诉守护者们，金属之都的齿轮已经转向，现在，该去海底唤醒真正的机械之心了。”
莉娅指向逐渐晴朗的天空，金属齿轮在星光下闪烁着不同的光泽：“你发现了吗？每个齿轮的转动频率都不一样，那是灵魂自由的节奏。”莫里斯点头，握紧她的手，发现自己的咒印不知何时变成了齿轮与花朵的结合体——那是机械与灵魂共生的象征。
金属之都的居民们走出家门，看着天空中由齿轮组成的星坠花，终于露出三百年未见的笑容。莫里斯知道，这场战斗不仅解放了一个城市，更让所有依赖齿轮魔法的人明白：真正的机械文明，不是用灵魂做燃料，而是让每个灵魂都能成为齿轮的设计者，而非零件。
当第一盏由灵魂共鸣驱动的齿轮灯亮起，莫里斯望向远方，海底的齿轮坟场方向正泛起蓝光，那是初代院长留给后世的最后希望。而在他脚下，卡尔正用废齿轮拼出“自由”的字样，每个笔画都闪烁着星坠花的微光——这，才是他们浴血奋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