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净天往事
“所以，你是说你和清月前世就认识？“
叶玄眯起眼睛，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萧焱。林家别院的会客厅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萧焱依然是一袭唐装，净天玉佩在领口若隐若现。
“不止认识。“萧焱轻笑，目光转向林清月，“我是她的守护者，从她还是净世池中一株青莲时就开始了。“
林清月手中的茶杯“咔“地裂开一道缝：“证据呢？“
萧焱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净天镜，可照前世今生。“他将镜面转向林清月，“请看。“
镜中浮现出一片仙境莲池，一株青莲含苞待放。池边站着一位白衣男子，正是年轻版的萧焱。他每日为青莲诵经浇水，直到某天青莲化形为少女...
“那是...我？“林清月瞪大眼睛。
镜中少女与现在的林清月有七分相似，眉心却有一朵盛开的青莲印记。她与萧焱在莲池边嬉戏，画面温馨美好，直到——
“九幽族入侵。“萧焱声音转冷，“我拼死护你转世，自己却重伤沉眠。醒来已是千年后。“
他拉开衣领，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紫黑色伤疤：“这是当年九幽皇族留下的，至今未愈。“
叶玄与玄霄子交换了个眼神。那道伤痕上残留的气息，确实是皇族级别的九幽之力。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苏沐雪突然开口，背后的胎记又开始隐隐作痛，“为什么要现在出现？“
萧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因为时机到了。“他指向窗外太平洋方向，“九幽皇族即将全面降临，而你们...“他环视众人，“是最后的希望。“
他站起身，走到苏沐雪面前：“玄阴灵体，太初源气，净世青莲，再加上我的净天之力，正好组成'四象封魔阵'。“
“等等。“叶玄挡在苏沐雪前面，“你还没解释她背后的胎记是怎么回事。“
萧焱凝视苏沐雪片刻，突然伸手想碰她的后背。叶玄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右眼瞬间闪过一道紫芒：“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有意思。“萧焱不慌不忙地抽回手，“太初源气与九幽之力共存，你是第一个。“他转向苏沐雪，“你背后的并蒂莲，是玄阴仙子留下的'冰魄封印'。“
“封印？“苏沐雪皱眉，“封印什么？“
“记忆，力量，还有...“萧焱意味深长地看了叶玄一眼，“感情。“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古竹简展开：“《玄阴秘录》记载，冰魄封印完全解封后，宿主将获得抗衡皇族的力量，但代价是七情冻结，成为无情的兵器。“
竹简上的文字与苏沐雪胎记周围的符文一模一样。叶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把夺过竹简：“有办法阻止吗？“
“有。“萧焱看向林清月，“净世青莲的治愈之力可以中和冰魄寒气。但...“
“但什么？“
“但林姑娘必须跟我回净天秘境接受完整传承。“萧焱平静地说，“这一过程至少需要三个月。“
客厅里一片死寂。林清月咬着下唇，眼神复杂地看着萧焱。
“我凭什么相信你？“叶玄冷声问。
萧焱不答，只是将净天镜转向林清月：“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镜中浮现出林清月这几天的梦境片段——莲池，白衣男子，还有一枚与她现在佩戴的青冥灯极为相似的莲花灯。
“这些...你怎么会知道？“林清月声音发颤。
“因为那是我。“萧焱轻触自己胸口的伤疤，“千年过去，我依然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从怀中取出一朵干枯的莲花：“你转世前给我的信物，说再见时会重新绽放。“
令人惊讶的是，当这朵枯莲靠近林清月时，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最终变成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莲！
“现在，“萧焱看向众人，“你们还怀疑我的身份吗？“
......
夜深人静，林家别院却灯火通明。萧焱被安排在客房暂住，而众人则聚集在苏沐雪的房间商讨对策。
“我觉得他不像坏人。“厚土尊者啃着鸡腿说，“他看林丫头的眼神，跟我老伴年轻时看我一模一样。“
离火真君翻了个白眼：“你老伴看烧鸡也是这眼神。“
“都什么时候了还闹！“玄霄子拍案而起，“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让清月跟他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林清月。她坐在窗边，手里把玩着那朵复苏的青莲，神情恍惚。
“清月...“苏沐雪想说什么，却被背后的剧痛打断。她闷哼一声，胎记再次发烫，冰晶从她脚下蔓延开来。
“又发作了！“叶玄赶紧扶住她，“离火真君，快！“
离火真君正要上前，林清月却突然拦住他：“让我试试。“
她将复苏的青莲放在苏沐雪后背的胎记上。令人惊讶的是，青莲与胎记接触的瞬间，蓝光大盛，但苏沐雪痛苦的表情却缓解了许多。
“有效！“洛青衣惊喜地说。
林清月却皱起眉头：“只能缓解，不能根治。“她抬头看向众人，“萧焱说得对，我需要接受完整传承才能彻底帮她。“
“可万一他图谋不轨呢？“叶玄不放心地问。
林清月突然笑了：“那正好试试我新领悟的青莲净火。“她指尖冒出一缕青色火焰，“专烧登徒子。“
众人轻笑，气氛稍微缓和。这时苏沐雪的胎记又一阵抽痛，她整个人蜷缩起来，冷汗浸透了衣衫。
“这样下去不行。“林清月皱眉，“得想办法暂时压制胎记发作。“
她突然眼睛一亮，促狭地看向叶玄：“我倒是有个偏方...双修怎么样？“
“噗——！“厚土尊者一口茶喷出老远。
叶玄和苏沐雪同时涨红了脸。前者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双修！别胡说！“
“就是灵气互通嘛~“林清月坏笑着比划，“比如...口对口输送什么的...“
苏沐雪羞恼之下，玄阴之气爆发，瞬间将整个房间的门窗都冻住了！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冰墙隔绝在外，只有叶玄因为站得近被关在了“冰屋“里。
“喂！放我出去！“叶玄拍打冰墙。
“年轻人需要独处空间~“离火真君的声音透过冰墙传来，带着明显的调侃，“我们明天再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叶玄和苏沐雪大眼瞪小眼。冰屋内的温度因为苏沐雪的情绪波动而持续下降，很快连呼吸都能看到白气了。
“那个...“叶玄脱下外套披在苏沐雪肩上，“你好点了吗？“
苏沐雪低着头不说话，但耳根红得滴血。叶玄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边，试探性地握住她的手：“清月就是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苏沐雪声音细如蚊呐，“但是...“
她突然抬头，眼中闪着泪光：“如果胎记完全解封，我真的会忘记你吗？“
叶玄心头一颤，将她搂入怀中：“不会的。我发誓，一定会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苏沐雪在他怀里轻轻颤抖：“叶玄...我怕...“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恐惧。叶玄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我像个神棍。“
苏沐雪破涕为笑：“本来就是。“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嘴硬心软的丫头。“叶玄轻抚她的后背，避开胎记位置，“所以这次，也相信我，好吗？“
苏沐雪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喷嚏——冰屋实在太冷了。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叶玄环顾四周，“或者...我试试用太初源气融化冰墙？“
“不行！“苏沐雪急忙阻止，“你现在体内能量不稳定，万一引发九幽之力...“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叶玄的右眼又闪过一道紫芒。两人同时沉默下来，都想到了萧焱的警告——九幽皇族能感应到这种波动。
“看来...“叶玄苦笑，“我们得在这过夜了。“
苏沐雪红着脸往旁边挪了挪：“那你...不许越界。“
叶玄举手投降：“我保证做个正人君子。“
为了分散注意力，两人开始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从初识时的互相嫌弃，到后来的生死与共。说到有趣处，苏沐雪笑得前仰后合，暂时忘记了疼痛。
不知不觉，她靠在叶玄肩头睡着了。叶玄轻轻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自己则警惕地注意着体内能量的变化，生怕九幽之力突然暴走伤害到她。
月光透过冰墙折射进来，为苏沐雪的睡颜镀上一层银边。叶玄忍不住轻吻她的额头，却在此时注意到——她背后的胎记符文，似乎比之前又多了一道...
......
翌日清晨，林清月带着早餐来“解救“两人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叶玄靠着墙角坐着，苏沐雪蜷缩在他怀里，两人身上盖着薄薄的冰霜，却都睡得香甜。
“啧啧。“林清月摇头轻笑，正准备退出去，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萧焱不知何时站在走廊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屋内相拥的两人。
“羡慕？“林清月挑眉问。
萧焱摇头：“只是想起从前。“他轻触胸口的玉佩，“我们也曾这样。“
林清月脸上的笑意褪去：“萧焱，如果我跟你走，真的能帮到沐雪吗？“
“不仅能帮她，“萧焱认真地说，“还能唤醒你全部的青莲之力。到那时，九幽皇族也不足为惧。“
林清月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前世的我...爱你吗？“
萧焱的眼神黯了黯：“我不知道。我们还没来得及表明心迹，九幽族就...“
他没有说完，但林清月已经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给我三天考虑。“
萧焱点头，转身离去。林清月再次看向屋内，发现叶玄已经醒了，正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别吵醒苏沐雪。
她悄悄退出，却在走廊拐角处撞见玄霄子和离火真君正在低声交谈。
“太平洋的监测显示，空间波动又加剧了。“玄霄子神色凝重，“最多一个月，通道就会完全开启。“
“一个月...“离火真君捋着胡子，“来得及让清月接受传承吗？“
“不知道。但更让我担心的是...“玄霄子压低声音，“萧焱没说实话。净天君与玄阴仙子当年不只是认识，他们...“
离火真君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了玄霄子。两人这才发现林清月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
“师尊，“她轻声问，“你们在说什么？“
玄霄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没什么。去准备早餐吧。“
林清月狐疑地离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玄霄子与离火真君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
与此同时，江城某处高楼顶端，紫眸男子手中的符石亮起刺目的紫光。他对着符石低语：
“净天君已现身，青莲转世位置确认。请皇族大人速做决断。“
符石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继续监视。待九大长老齐聚，一举拿下。“
紫光熄灭，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望向林家别院的方向，眼中满是嗜血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