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养花,自当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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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谁也不让谁

何玉莲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

她既要沈梨如花似玉,堪比人间美玉,也要沈梨能心安理得和她回府,做一只乖顺的笼中鸟。

在何玉莲眼中,一套头面而已,就算是黄金打造,再金贵也比不上用沈梨换来的儿女前程。

“梨儿,你此行的目的无非是,想将你母亲林氏的牌位请进沈氏祠堂,我已经在叫人准备一应事宜,听雨楼也已经让人收拾出来,屋内摆设一样未动。”

“马车已在外候着,与其住在客栈,不如先同我回府住?”

每一句话看似无意,却都在拐着弯在试探。

沈梨抿了抿唇,漆黑发亮的眼珠一抬,似乎还有什么顾虑:“姨娘,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住在客栈比较稳妥,二妹妹尚未出阁,别因为我,失了嫡女的身份。”

“噗—”

夙音没忍住笑了出来,忙又紧声严肃了脸色,但内心止不住狂喜。

元九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问:“音音姐,你笑什么?”

“京都有谁不知,小姐和沈娇虽是同年生,但沈娇是早产儿,算日子,比小姐还大一个半月,小姐这声二妹妹已是乱了分寸,”夙音得意地撇了撇嘴。

在蓟州的这几年,沈梨不是读书就是写诗作画,在祖母身边将轻傲性子磨得七七八八,就连和人起冲突,都是一副柔软没脾气的样子。

没想到离开蓟州不足半月,沈梨的脾气秉性在夙音这边裂得稀碎,有时候撞上她眼底那束狠厉的目光,夙音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她那个堪堪娇弱的小姐吗?

“你是沈府嫡女,从未有变,”何玉莲语重心长地看了沈梨一眼,转身环顾四周,高声说道:“沈府有喜,雁归巢。明日府内大摆宴席,诸位若是得空,都来沈府吃酒。”

一句话,将沈梨的身份定下。

一时间,四下都是起哄的声音。

“沈府嫡女,说的是养在蓟州的那个沈梨?”

“听说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沈梨一回来,就占了嫡女的身份,这让沈娇情何以堪?”

“不是说了,沈府嫡女,从未有变!”

……

“让何姨娘费心了,”沈梨朝何玉莲拜了个大礼,算是初步达成共识。

马车内。

夙音抱着小金算盘拨了半天珠子,也不知道在算什么,笑得合不拢嘴。

“小姐,你这招也太损了,沈娇不得气死!”

“不会,”沈梨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上,“她很快就会知道,我并不是对手,而是丑角。”

有风吹过,车帘被风吹起一角,沈梨目不转睛地盯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暗自出神。

现在的沈娇,应该还不知道何玉莲和楼枭之间既定的交易,不然不会有如此反应。

何玉莲膝下有一儿一女,沈琮是指望不上了,倒是沈娇,性子虽倨傲了些,但这身段和才能放眼京都,也是凤毛麟角。

这也是为什么,上一世楼枭不过送了张帖子,引荐了下,沈娇就能凭借姿色坐稳正室的宝座。

其实,沈娇很好。

只怪心太贪,嫉妒心太盛。

他日,这把无名火一旦点燃,必将万劫不复。

“阿娘已让人将听雨楼收拾出来,如果有什么缺的,你就和院子里的丫头说,她们会设法准备。”

一下马车,送沈梨去听雨楼的,既不是何玉莲,也不是她身边的使唤丫头,恰恰是对谁都没好脾性的沈娇。

上一秒,还在和沈梨叫嚣,下一秒,却好声好气,像个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这桌椅也太旧了,都给我换了。”

“这花枯成这样,去买盆新的过来。”

“还有这根杆,都掉漆了,还不抓紧找人重新刷!”

“……”

且不说沈府落败成这样,是否要开源节流,明明沈梨一句话也没说,她倒是好心,一个不顺心连价钱都没问,都给换了。

“小姐,沈娇是不是也中邪了?”夙音揣着怀里的符咒,蠢蠢欲动。

沈梨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低声警告:“把这些符咒都给我扔了。”

“啊……这些我都是花银子买的。”

夙音一脸不情愿。

“扔了,就不许再回去捡,下回,也不许再买!”沈梨回瞪了她一眼,再三强调。

偌大的沈府,个个都长满了心眼子,与其让他人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如将这些隐患提前清一波。

元九学她的腔调,语气有些欠:“不许再买!”

谁知,将这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小元九,进了沈府乖点,身上的东西最好藏好些,要是被人发现,我不会保你的,记住了吗?”

沈梨蹲下身子,特地与元九的肩齐平,目光却牢牢地盯着他的靴子。

元九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姊姊,我会乖的。”

没两句话,他小嘴一撅,两块腮帮肉一垂,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见状,沈梨也没再哄。

哄得了一次,哄不了第二次,不管是何方神圣,人终究会长大,这偌大的沈府,对他来说,或许就是第一课。

“你再哭,我送你回去。”夙音很不耐烦地仄了仄眉。

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什么用,元九抽了两下鼻子,立马安静下来。

这下,倒把沈梨看懵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哄孩子了?”她问。

夙音没说话,拽住元九的衣领子就往厨房走。

从她粗暴的行为中可以看出,对元九,她真没什么耐心……

“你哪捡来的小子,怎么还是个哭包?”

沈娇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忍不住调侃道。

“确实是个麻烦,”沈梨转过身来,也不绕弯弯,单刀直入地说:“但在我看来,你现在比他更麻烦。”

不出意外,这套头面沈娇也有份儿。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不屑一笑,用系在腰间的帕子扇了扇脸,谁知这一扇,藏在袖中的耳坠就这样水灵灵地甩了出来,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