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九音锁魂
季随风足尖在窗棂上一点，身形如鹞子翻身般折返。
他右掌泛起赤红光芒，空气中顿时弥漫开灼热的铁锈味——纯阳功运转到极致时，连掌风都能熔金断玉。
“躲开！”
喝声未落，赤红掌影已印在为首黑衣人的铁甲上。
精钢锻造的护心镜瞬间熔成铁水，顺着甲胄纹路流淌而下。黑衣人发出非人的嚎叫，皮肤上金纹如同被炙烤的蚯蚓般扭曲起来。
季随风左掌紧随其后，正中对方天灵盖——头骨碎裂声与《破阵乐》的某个音符诡异地重合，黑衣人倒地时，七窍中钻出的金线还在空中颤动不止。
剩下两名狼卫同时挥刀。弯刀划出的弧光竟在空中凝结成音律符号，季随风侧身避让时，袖口被刀风扫到，布料顿时碎成齑粉——露出小臂上不知何时浮现的金色纹路。
“你的手！”苏明月惊呼。
季随风恍若未闻。
他双掌交错拍出，纯阳内力在经脉中奔涌如岩浆。
第二掌击中右侧狼卫胸口时，对方铠甲下的冰蚕蛊发出尖锐嘶鸣，竟在尸体倒地前自爆成漫天冰晶。最后那名狼卫突然弃刀跪地，铁甲缝隙渗出蓝色液体：
“你竟已...六品...”
弯刀坠地的脆响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季随风收掌而立，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个幽冥印的烙印——印记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忽明忽暗。
苏明月快步上前，银针挑开狼卫的面甲。
死者嘴角残留的冰蓝色液体正在凝固，形成微型狼头雕塑：“他们不是活人...是冰蚕蛊操控的傀儡！”
季随风突然按住太阳穴。
远处飘来的笛声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有人在他颅骨内侧敲击编钟。
他踉跄着扶住妆台，铜镜映出自己逐渐爬上金纹的脖颈——那些纹路正随着《破阵乐》的节奏脉动。
“去内室...”他咬牙指向雅间深处的屏风，“那里有机关...”
屏风后的墙壁上挂着九盏青铜编钟。
季随风用银针轻击最小编钟时，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幽深的甬道。潮湿的空气中飘着龙脑香与血腥味的混合气息，石阶上散落着新鲜的金粉。
“当心音律机关。”苏明月将药玉塞进他手中，“这下面肯定有...”
话音未落，第一声钟响突然炸开。
音波如同实质化的铁锤砸向二人，季随风拉着苏明月扑向右侧，原先站立处的青砖竟被震成粉末。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接踵而至，每声钟响都对应《霓裳羽衣曲》的一个音符。
第七声钟响时，季随风突然七窍流血。他
踉跄着撞上甬道墙壁，发现那些看似粗糙的石砖实则排列成音律图谱。
苏明月撕下袖口布料塞住他耳朵，但鲜血立刻浸透了布料——音波正在通过骨骼传导！
“是九音锁魂阵！”苏明月的声音在钟鸣中断续传来，“要用相克音阶...”
季随风的视野已经模糊。
恍惚间，他看见地上狼卫的尸体正在抽搐，肠衣在音波震动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他猛地扯出尸体肠管，用银针刺破后迅速裹住头部——充满油脂的肠衣竟将高频音波过滤成了沉闷的嗡嗡声。
“宫、商、角、徵、羽...”季随风沾血的手指在墙上划出反相音阶。
当最后一个符号完成时，九盏编钟同时炸裂，甬道尽头浮现出青铜门，门上九个锁眼排列成北斗七星加辅弼二星的格局。
苏明月突然割破手腕。
鲜血滴在药玉上形成的音律波纹，与季随风写在墙上的血符产生共鸣。青铜门剧烈震颤起来，锁眼内传出机括转动的咔嗒声。
“需要九针同启...”她脸色惨白地取出九根金针，“但我只剩八成功力...”
季随风扯开衣襟，露出已蔓延到心口的金纹：“用这个做第九针。”
苏明月的手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她将八根金针刺入青铜门锁眼，第九根却悬在季随风心口迟迟未落。
窗外透进的月光照在青年赤裸的胸膛上，那些金纹如同活物般在肌肉轮廓间游走。
“快！”季随风抓住她手腕按向自己心口。
金针刺入的刹那，两人同时剧烈颤抖起来。
季随风感受到一股冰寒内力顺着金针涌入心脉，而苏明月则惊愕地发现——对方心脏跳动频率竟与《破阵乐》第七转调完全一致！
青铜门轰然开启的瞬间，季随风突然呕出一大口金色血液。
苏明月急忙扶住他，却看见他胸口的金纹正以针孔为中心缓缓旋转，逐渐形成微型幽冥印。
更骇人的是，她自己的银戒突然发烫，戒面凹槽里渗出冰蓝色液体。
“这是...共鸣？”她盯着液体流向季随风心口的诡异轨迹。
门后是间圆形石室。
四十九盏鲛人灯按照音律图谱排列，中央水晶棺中躺着个与含笑相貌相同的女子——只是她右眼角没有泪痣，而是多了道形如音符的疤痕。
当二人踏入石室时，棺盖突然滑开，女子睁开的眼睛里跳动着冰蓝色火焰。
“季大人。”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有些时候做个糊涂的官不好吗？”
女子抬手轻挥，石室顶部垂下数百根银丝，每根丝线末端都连着微型编钟。
随着她手指动作，《霓裳羽衣曲》的音符在室内具现化成金色波纹。
季随风胸口的幽冥印突然发光，与音波产生共振，将他整个人悬空拉起！
苏明月甩出九枚药玉击向女子，却被女子挥剑挡下，利剑挥舞的声音，好似《破阵乐》的旋律。
两女剑玉相击的铮鸣声中，季随风听见与含笑相貌相同的女子轻笑道：
“金针渡穴只能暂缓天蚕引发作，要解毒除非...”她的指尖突然指向苏明月，“用药王谷传人的心头血重写音律谱！”
季随风在空中艰难转头。透过金色音波，他看见苏明月被女子逼到墙角，冰寒的剑气即将刺向苏明玉的胸口。
突然！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四十九盏鲛人灯同时熄灭，又在下一秒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原来如此...”与含笑相貌相同的女子对着苏明玉突然大笑，“你就是主上选中的蛊虫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