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到盛家
申跃回到家中，向门房询问了一下，得知父亲已经回来了，便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
来到书房外，候在门外的长随进去禀报了一声，才让申跃进入。
“父亲！”申跃进入书房，朝真在练字的父亲。
申益低着头写着字，只是淡淡道：“何事？”
他下值回来，都喜欢练会字，一般没有要事，家人都不会来打扰。
“禀父亲，今日…”
申跃把齐衡邀请他一同改良认字之法，和齐衡的那套理论说了一遍。
申益听完心里很是惊讶，手微微抖动了一下，原本快要完成的一副字，就这么毁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将笔放入笔洗里清洗，沉吟了一会道：“这齐家的哥儿真不简单。”
“是不简单，居然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到。”申跃附和道。
“为父说的不是这个。”
申益微微摇头道：“他提出的这套理论，借鉴了前人的反切法，确实很聪明，可这只能代表急智罢了。你说他找上你，还要拉上韩大相公的嫡孙和海学士之子，这才是他不简单的地方。”
他在官场混迹多年，能做到一部尚书，齐衡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世上大多数人，都顾着眼前的利益，很少有人主动往外分的。
若是齐衡再年长几岁，他都不会如此惊讶。
以齐衡如今的年纪，面对巨大的利益，还能保持清醒，把好处往外分，让他都感到惊诧。
申跃闻言惊讶道：“父亲的意思是他是故意找上我的？”
“是，也不是。”
申益将洗好的笔挂好，微笑道：“他找你们几个是特意的，但也不是非你们不可。”
申跃听的似懂非懂，问道：“那这件事孩儿还要参与么？”
“为什么不呢？”
申益看到儿子的表现，心里暗自摇头。
申跃才学品性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将来金榜题名也不是没有机会。
可科举只是进入官场的一个方式，官场之中各种事情太复杂了。
以申跃的性子，有他的扶持，将来四品应该问题不大，再往上就难了。
“既然他邀请了你，你也答应了，那就去吧。”申益说道。
“是！”
申跃应了一声，行礼道：“那孩儿就先告退了！”
“去吧。”申益摆了摆手道。
“齐家虽然是武勋，可以他的表现，倒也不错。”
申益喃喃自语道：“不过也不急，这种事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结果，韩家没有适龄的姑娘，海家不会和高门联姻，也没人和老夫抢。”
没错，申益因为齐衡的表现，已经有了和齐家联姻的打算了。
以申家的门第，想来齐家也不会介意。
不过他也没有着急，这世上从来不缺什么神童，可那些神童都是小时聪明，大时了了。
谁知道齐衡以后如何呢？
反正齐衡现在还没有扬名，知道的就那么几家，在齐衡他们没有把改良后的认字方法捣鼓出来，并得到天下文人的认可前，不知道内情之人，是不会相信的。
而知道内情的，韩家没有适龄的姑娘。
海家一门五翰林，清贵是清贵，可也正是这份清贵，让海家多了几分顾虑。
从开国至今，海家从未有和勋贵联姻的先例，几乎都是和比海家门第低的人家联姻。
因此申益一点都不急，慎重考虑，还是打算看看齐衡后面的表现再说。
…………
齐衡并不知道这些，回到家中，先是去给平宁郡主请安，然后说道：“母亲，孩儿明日准备去盛家一趟。”
“嗯？”
平宁郡主闻言一怔，不动声色道：“怎么突然要去盛家？”
“孩儿…”
齐衡把自己准备改良认字之法的事情说了一遍，解释道：“孩儿之前在盛家借读时，和盛家大郎谈论过此事，他也给过孩儿很大启发。若是想要完善，还需他也参与才行。”
“此事真的能成？”
平宁郡主自然知道这件事办成的好处，可她同样也知道其中的难度。
若是齐衡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最终没有办成，还耽误了学业，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若是有则诚帮忙，孩儿有很大把握能成。”
齐衡微笑道：“而且孩儿还请了韩大相公嫡孙，申尚书、海学士之子共同参与。”
平宁郡主闻言沉默了一会道：“那你便试试吧，不过万不可耽误了学业。”
“母亲放心，孩儿也就每次休沐时同他们一起做这件事，平常也没有时间。”齐衡说道。
“如此便好。”
平宁郡主点了点头，在不耽误学业的前提下，又能和韩家、申家和海家等三家子弟交好，即便不成也是值得的。
“多谢母亲应允，孩儿就先回房做功课了。”齐衡躬身道。
“去吧。”平宁郡主微微点头。
…………
次日早上，齐衡难得睡了个懒觉，用了早饭后，便乘车前往了盛家。
齐衡这次登门，并非正式拜访，王大娘子得知后也没有出面，直接让盛长柏负责招待。
盛长柏把齐衡迎到他院子里的正堂，两人已经近两个月未见了，见面后免不了要寒暄一阵，互道近况。
齐衡把自己在资善堂伴读的事简单和盛长柏说了一些。
这些日子齐衡他们这些伴读基本都是在自学，因为赵佑还在认字。
赵佑虽然每次下课后，都要向齐衡叫苦，但却一直坚持了下来，从未闹过脾气，说不读书什么的。
盛长柏得知后，说道：“庄学究授课的内容，我都做了札记，要不你拿回去看看？”
“那就多谢则诚兄了。”
齐衡暗骂自己不该废话的，人家主动把笔记借给他，他还不好拒绝。
“先不说这些了，我这次来是有件事和则诚兄说。”
齐衡连忙转移话题，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这种事我参与怕是不太好吧？”盛长柏有些犹豫道。
他虽性子沉稳，少年老成，可终究不过一个少年。
在没有到完全看穿名利的地步。
“这种事不是一个人能办成的，需要很多人一起参与，集思广益才能完成。否则光靠我一人，可能一辈子也做不到。”
齐衡这么说，自然是为了安盛长柏之心的。
不过他说的也不是假话，要不是他是穿越者，即便能提出理论，真正做出类似拼音的东西，光靠他一个人，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
盛长柏闻言起身躬身道：“多谢元若给我这次机会！”
不提这件事做成后断时间内能够获得的好处，将来推广开来，作为直接参与者，大概率是能名留青史的。
哪怕那些不在乎名利的人，也很难拒绝这种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