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未来的选择?
就在比比东心绪不宁，陷入沉思之际。
场中的玉恒，身形猛地一顿。
他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比比东藏身的廊柱阴影。
“母亲大人？”
他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打破了训练场中轻松的氛围，“您什么时候来的？在那里站了很久了吗？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玉恒的声音并不大，但在空旷的训练场中却格外清晰。
正笑得开心的千仞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母……母亲大人？！”
她如同受惊的小鸟般，猛地停下了所有动作，下意识地收敛了翅膀和魂力，脸上的活泼和笑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紧张、局促和不安。
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裙和发丝，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廊柱的方向，深深地弯下腰，用一种近乎怯懦的、细微的声音问候道：
“见过……母亲大人。”
那份前后态度的巨大反差，看得玉恒都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这对母女之间的坚冰，想要融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啊。
阴影中，比比东缓缓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已经重新戴上了那副威严、冷漠的教皇面具，仿佛刚才那复杂的心绪从未出现过。
她平静的目光，先是扫过恭敬垂首、身体甚至在微微发抖的千仞雪，然后落在了眼神清澈、带着探寻意味的玉恒身上。
“看你们方才切磋，魂力运用和魂技配合都有不小的进步，很好。”比比东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能得到她一句肯定，已是殊为不易。“尤其是恒儿，二十四级，根基稳固，没有因为快速提升而出现虚浮，不错。”
她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了正题：“既然你们都已打下基础，那么，关于你们未来的道路，也该早做规划了。”
她看向玉恒，眼神带着审视：“恒儿，我和供奉殿商议后，为你准备了两条路。”
“第一，进入武魂殿最高魂师学院。”比比东语气平淡地介绍，“在那里，有最顶级的老师，最丰富的资源，最系统的教学。你可以按部就班地学习、成长，未来执掌一方，甚至继承我的位置，也未可知。这是最稳妥光明的路。”
“第二……”她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的千仞雪，语气也变得深沉了些，“随同雪儿，前往天斗帝国，执行一项特殊的秘密任务。”
“这条路充满未知和危险，远离武魂殿的羽翼，你们需要独立面对各种挑战，在逆境中磨砺自身。但若能功成，其收获与成长，也绝非学院可比，更能锻炼你的实战与心智。”
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摆在了年仅六岁的玉恒面前。
玉恒的心脏，在听到第二个选择时，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天斗帝国！果然！机会来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学院虽好，但哪里比得上亲身前往剧情的核心舞台，去布局，去掠夺，去复仇来得刺激和高效？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了符合年龄的、故作深思的表情。片刻后，他抬起头，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母亲大人，这第二条路……是您的意思，还是……供奉殿那边的提议？”他需要确认这背后的政治角力。
比比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倒是警觉。”
她坦然道：“潜伏天斗，本就是供奉殿针对雪儿的百年大计。而让你一同前往，是大供奉亲自提出的，我考虑之后，认为此举对你的历练以及任务本身都有益处，便同意了。所以，算是我们双方共同的决定。”
得到肯定的答复，玉恒心中大定。看来千道流那老家伙，也想借此机会拉拢自己，或者说，通过自己来影响千仞雪？不管怎样，两大巨头都同意，那这条路就稳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千仞雪，以为会看到她习以为常，或者至少是准备就绪的表情。毕竟，这本该是属于她的任务。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千仞雪在听到这个决定，尤其是涉及到他也要一起去的时候，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丝明显的慌乱和……犹豫？
她下意识地绞着衣角，嘴唇微抿，眼神躲闪，似乎……并不情愿？
奇怪……她怎么会是这种反应？玉恒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她不想我去？还是害怕这个任务？
就在玉恒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比比东也注意到了千仞雪那细微却反常的表现。
这位心思深沉的教皇陛下，看着眼前一个目光灼灼显然已做好决定，另一个却心事重重、满眼犹豫的两个孩子，心中忽然也感到一丝……疲惫？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选择题，一个对玉恒未来的规划。却没想到，还牵扯出了其他的情绪。
“唉……”
一声极轻的叹息，若有若无地响起。
比比东摆了摆手，打断了这有些凝滞的气氛。
“看来，你们都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
“这不是小事，关乎你们未来数年甚至十数年的道路，不必急于一时。”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平静与威严，“你们先回去吧。三天之后，再来回复我你们的决定。”
说完，她不再多看两人，转身便离开了训练场，紫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廊道的尽头。
只留下玉恒和千仞雪，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选择的岔路口，未来的迷茫，以及……千仞雪那反常的沉默，如同三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两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心头。
空旷的训练场上，只剩下阳光透过穹顶，洒落一地斑驳的光影，以及两人之间那有些凝滞的空气。
千仞雪始终低着头，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玉恒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叹了口气。
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情，必须说开。
他走到千仞雪面前，放轻了声音，试图用一种朋友间最平和的语气开口：
“小雪。”
少女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