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等你老了卖你保健品
转眼已是破晓时分，易川两人终于下山。
四面八方，零零散散的行人尽皆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想必都是应考的读书人，二人下山前已稍作休整，此刻精神饱满，便跟着人流向前走去。
渐渐的，往来行人络绎不绝，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果蔬禽肉夹杂着米醋糖油的味道，肆无忌惮的钻进口鼻中。
行不多时，吴不为便被前面不远处的人群吸引，兴冲冲地挤了过去。
易川无奈，只得跟着挤进去。
只见一个肌肉结实的壮汉，赤裸着上半身在那大声吆喝着：
“来来来都往前凑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但见其面前一方长桌，长桌上半部分从左向右，依次堆积着笔，墨，纸，砚。
笔杆硬挺，墨锭浓厚，纸色古朴，砚台方正。
最右侧放了一个小鼎，鼎内铜钱堆积，桌子前有一排小凳子，已经有几个读书人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我向来最是尊重读书人，故设此桌台。如果有人能一字不改默《论语》百字，便得笔墨相赠。默写千字得文房四宝，默两千字则得鼎内所有铜钱！”壮汉大声吆喝着。
“不过需要先交上铜钱五十枚，但凡默写百字就可拿走笔墨，皆是上品绝对物超所值！”
“哇，可以试试啊，五十钱买个上品笔墨也值了啊。”人群中有人议论。
“默写两千字又有何难！”有人踌躇满志跃跃欲试。
“川兄，可以一试啊！”
吴不为满脸兴奋，转头却对上了易川古怪的眼神：
“川兄为何这种眼神看着我？”
“标记一下，等你老了卖你保健品。”
此等街头小道，易川前世摆摊自然见过不少，见实在劝不动吴不为，只得无奈说道：
“你先去吧，我看一会。要不然我俩都默写出了两千字，只有一鼎铜钱那不是亏大了。”
“有道理！”
吴不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掏出五十铜钱递给壮汉。
壮汉将铜钱放进鼎中，拿给吴不为纸笔墨台。
吴不为接过后便坐上凳子，开始默写。
不多时，正在吴不为专心默写时，耳边突然响起炸雷般的声音：
“恭喜诸位！”
吴不为一愣，以为有人默写完了，抬头看去，却只听壮汉继续吼道：
“快要默出百字，在下提前恭喜诸位了！”
吴不为无语地低头，欲要继续默写，却见墨汁正顺着笔尖滴落下来，晕黑了白纸。
“卧槽？”吴不为怒了，“你瞎吼什么！”
其余人亦是停笔，想来也是和吴不为一样地情况，对着壮汉怒目而视。
“在下提前恭喜诸位啊。”
壮汉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吴不为无话可说，愤怒地掏出五十铜钱砸在桌上：“你给我闭嘴，我再来一次！”
其余人也尽是如此，愤愤然的又交了五十钱继续默写。
这次吴不为顺畅地默完了一千多字。
正兀自窃喜，还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壮汉，见他毫无动作，便继续提笔默文。
突然，一阵巨石碎裂声传来，地面都跟着微微震颤了一下。
吴不为笔尖微微一斜，纸张已然作废。
吴不为怒不可遏，把笔一甩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愤愤地看向不远处传来巨响的地方。
只见又一个肌肉虬结的壮汉正举着一块巨石大喊道：
“来来都看过来，巨石破碎表演，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啥玩意巨石破碎表演，”正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伸直了脑袋往那边瞅着。
“就是个砸石头。”有人看了一眼后不屑地转回头来。
“砸石头有啥好看的。”
当即不再有人理会那条壮汉，继续围观起了这方书台。
“哦，不喜欢看啊，那算了。”
壮汉见状直接扔了石头，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卧！次奥！！！！”
吴不为彻底怒了，直接一跃而起拿着砚台冲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他旁边的两个人也是站了起来，愤愤地跟着吴不为冲来过去。
可四下寻找着，哪还有壮汉身影。
易川眼看着吴不为愤愤不平地坐回位子上，又要拿出铜钱继续默写，当即快步走过去拦住：
“这次让我试试吧。”
吴不为也是心烦气乱：
“行，你来写吧。我去那边守着，他再来捣乱我非揍他。”
易川无语：“真打起来，最多两拳那壮汉就得给你跪下。”
“哦是吗，”吴不为洋洋得意起来，“你也觉得我能打过他。”
“两拳下来，然后给你跪下求你别死。”
吴不为闷闷不乐的起身离开，其他人似乎看出了点门道，已然不想参与进来了。
易川交了铜钱拿起纸笔，抄起下摆坐下，随即便气定神闲地慢慢默写。
“多谢壮士！！！”
易川突然移笔至纸外莫名其妙地冲壮汉吼了一嗓子。
围观人群皆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
嘴巴刚刚张开的壮汉还没出声，便被易川的暴喝声卡住，呆呆地看着易川愣愣开口：
“额，额……不用谢，我正想恭喜来着。”
易川不搭理他，沾了沾墨汁继续挥笔。
写至一千多字，易川突然再次移笔纸外，气定神闲地吹了吹墨迹。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石碎裂声从旁边再次响起，不远处另一个彪形大汉朝人群大喊着：
“真的不来看一看吗！”
“卧槽！圣人今天也要发飙了！！！”
吴不为当即推开人群向外挤，可待他挤出人群，又是找不到人影了。
易川不作理会，继续提笔落墨。
壮汉见此，便不再去看易川写了多少字数了，他慢悠悠地数着鼎里的铜钱，默默计算了一番，微微一笑，随即起身穿上衣袍，拱手向着人群喊道：
“诸位远道而来，我代表北梁王欢迎大家，并祝大家旗开得胜！”
随即敞开双手指向桌案上的文房四宝：“这些东西诸位自取即可，在下先走一步。”
说完便要抄起钱鼎跑路。
此时易川眼疾手快，一把摁住钱鼎，任凭壮汉使出浑身解数，也难移动分毫。
“老兄，王都之下，此举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