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3:哥萨克重建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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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普洛特尼科夫死了?

鞑靼人排成二十排往前走,马匹挨得能蹭到旁边马的尾巴。

鞑靼人齐头并进,最前排的骑兵用长矛挑着东西,等距离拉近才看清是剥了皮的波兰人尸体。

“装霰弹。”红发斯拉夫的声音在抖。

其他人往炮膛塞火药:“装几包?”

他抢过火药:“全倒进去。”火药有些洒到地上,被他扫回坑里。

三百步外的骑兵群突然裂开。二十匹驮马被驱赶着冲来,马背上绑着一些哀嚎的俘虏。

丽莎惊呼:“那都是些孩子。”

安德烈握点火绳的手背青筋暴起,丽莎抓住他手腕:“会打到孩子的。”

话音未落,马群已冲进百米线。马腹下绑着的火药包引线嘶嘶作响。

“顾不得了,我们也有孩子要保护。”安德烈点燃引线,炮弹在鞑靼兵的面门上爆炸,气浪加霰弹把一群鞑靼骑兵掀翻。

孩子们和马匹的残肢像雨点洒在后排的骑兵身上。

鞑靼人开始敲战鼓。蒙着人皮的鼓面发出闷响。

眼见道德绑架无效,鞑靼人派出了步兵。

他们举着门板大小的木盾,盾面糊着厚厚的泥浆。安德烈下令射箭,箭矢却在泥盾上滑开。而这边的哥萨克刚探出头,对面的箭雨就射杀了很多人。

“上刺网。”安德烈吼道。

女人们拉起埋在地下的铁链网,尖刺勾住鞑靼人的胫甲。

第一个绊倒的士兵瞬间被自己人踩成肉泥,但后面的人踩着尸体继续涌来。

安德烈点燃火药沟。火焰窜起三米高,把前排冲锋的鞑靼士兵点成人形火把。

河对岸传来撤退的号令。幸存的鞑靼人开始撤退,顺带把伤兵推进还在燃烧的火沟。

鞑靼人决定改变战术。鞑靼骑兵向两侧散开。二十辆包铁皮的木车吱呀着推到阵前,车上堆满肿胀发绿的尸体。戴铁面具的鞑靼督军挥动黑旗,车尾挡板同时落下。

“这些人都是些敢死队。”瓦尔加的声音无比沉重。

腐尸像烂泥般滑进壕沟,蛆虫在白骨间蠕动成团。丽莎的箭射中推车兵的脖子,那人倒下时整张脸皮从颅骨上脱落。

骑兵群中冲出三百个捆着手的平民。鞑靼人用长矛戳他们后背,逼着每人扛两袋沙土往壕沟跑。有个跛脚老汉摔倒在沟边,沙袋裂开漏出的竟是混着碎骨的沙土。

“放箭!”安德烈吼破嗓子。箭矢穿透平民的胸膛,他们倒栽进沟里时还死死抱着沙袋。

看着那么多平民被他们射倒,安德烈的眼欲要瞪裂,他狠狠地注视着前方指挥的鞑靼督军,瞄准了,张弓搭箭,一箭正中鞑靼督军。

正当他想欢呼之际,却见替补督军立刻踩着尸体补位。

黄昏时分,壕沟已被填平。

鞑靼人的集结起甲兵集群冲向木桥。

“爹,快派人去炸桥吧。这波兵我们撑不住的。”

老木匠普洛特尼科夫摇摇手:“再等等,他们的大部队还没接触爆点。”

桥面上鞑靼甲兵正在冲锋,脚步将填进去的腐尸踩出黑水。

安德烈在河岸急得跺脚:“快炸吧。”普洛特尼科夫按住他的肩膀:“耐心点,要等后面的重骑上来!”

在波兰人那一次攻击后,围墙的大门已经破损不堪,在鞑靼兵的重压下,根本没撑多久,便轰然倒塌。

门后依旧是忠实的瓦兰吉卫队,他们负责拖延鞑靼兵的节奏。

于是后续支援的鞑靼重骑兵踏上木桥,桥面已经挤得像个沙丁鱼罐头。

安德烈的箭筒空了都没察觉。他机械地拉弓射箭,却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装炸药。”他回头喊,却看见老木匠普洛特尼科夫正把引线往自己腰上缠。

“你要干什么?”安德烈抓住老人的胳膊。老木匠的手冷得像河里的石头,“总得有人去点引线。而只有我熟悉这座桥梁的承重,这个任务非我不可。”

“不需要,你告诉我怎么炸,让我去。”安德烈要抢老木匠的炸药桶。

桥面震动起来。三十个铁罐头似的重骑兵终于踏上木桥。

“就是现在。”老木匠甩开安德烈的手、

普洛特尼科夫绑着炸药桶,牵着绳索,从围墙上飞跃而下。

鞑靼人的狼牙箭追着身影射来。老人却像年轻时一样灵活,他踩着桥墩的凸起钻进预定位置。

“普洛特尼科夫!”丽莎尖叫着射出掩护的箭。

老木匠落地时,三支鞑靼箭扎中他的皮甲。他痛得咧嘴,但脸上却是快意地笑。

普洛特尼科夫举起火折子点燃炸药包的引线,然后转身跳进河里。

“爹!”安德烈的嘶吼声,眨眼间被爆炸吞没。

丽莎死死抱住他的腰:“别过去!”

桥中央的木板整块掀起,最先炸飞的是桥头的铁甲骑兵,人和马像破布娃娃般甩向半空。

紧接着中间桥板被气浪掀翻,三十多个骑兵下饺子似的掉进河里。最后爆炸的是桥墩,碎石块把下游正在渡河的轻骑兵砸成肉酱。

有个戴牛角盔的鞑靼兵被气浪抛到几十丈高的空中,落下时砸穿了围墙内维京长屋的屋顶。

安德烈被气浪掀翻在地。等他爬起来时,河水已经变成红色。

断成三截的木桥上挂满残肢,有个鞑靼兵的上半身卡在栏杆间,手指还在抽搐。

活着的鞑靼人被惊世骇俗的爆炸吓得开始不住的后退。爆炸后的河面漂满碎木板。鞑靼人的战马甚至不肯靠近水边。

安德烈疯了似得冲进浅滩,丽莎踩着发黏的血泥找到安德烈时,他正跪在河滩刨石头。可他却只找到半片浸血的皮甲。

老木匠曾送给安德烈一把小木槌,安德烈一直像护身符一样别在后腰,如今它还在,安德烈却找不见他了。

“普洛特尼科夫伯伯在之前跟我说了一些事。”闻言安德烈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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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的傍晚,老木匠普洛特尼科夫坐在树下赏月。

丽莎路过时被他拽住围裙:“好姑娘,来跟老头晒晒月亮。”

他把丽莎按在倒扣的木桶上,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一块的蜜饼,“尝尝。”

铁匠库兹涅佐夫拎着酒壶晃过来:“又打算推销你家傻小子?”

“总不能让丽莎一辈子跟你家里的铁疙瘩过日子吧。”

丽莎的耳尖发烫,扭过头去。

铁匠突然把酒壶砸在木桩上:“十年前你免费帮我修屋顶那天就打算好了这事儿吧。”

老木匠呵呵笑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银项链,“这个当订婚礼物够不够?”

丽莎惊得站起来,铁匠已经清醒过来,他咳嗽两声:“那之后我的铁匠铺就留给小两口。说好了,你得再帮我造一间新的。”

普洛特尼科夫笑眯眯地点头:“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