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节 中国古典文学研究的萌芽期(1904生年—1926)
吉川从幼年到进入京都大学文学院的这一段时间,是他中国文学研究的萌芽时期。在这一时期,可以说是他的生活环境孕育了他对中国文学的热爱之情。
一 生活环境的影响:来自同学的歧视
吉川对中国语、中国文学的偏爱与他小学时代的生活学习环境关系很大。吉川于1904年生于神户,当时的神户广东语和福建语满天飞,这几乎为吉川创造了一个新的母语世界。另外,由于吉川当时的外表看起来比较柔弱,于是被同学冠以“支那人”的称号,这可以说是吉川偏爱中国语、中国文学最早的直接原因,后来吉川在自叙传中对此也做了说明。
二 中国文学研究的原动力:中国文学的魅力
吉川对中国语和中国文学的偏爱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演变为倾倒,这就是他研究中国文学的原动力。德国的社会心理学者Erich Fromm曾说:“爱,是人类具有的能动性力量。”[4]爱是人类行动的能动力的道理,吉川通过他的行动给予证明。中学时代,吉川就已经开始将他的爱好付诸行动,在他的著作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中学时代,尤其喜欢汉文,那时候看的书有《西游记》《通俗三国志》还有《水浒传》等,对“有朋堂文库”的书非常着迷,爱不释手。[5]
吉川之所以这么喜欢中国文学方面的书籍,原因就是中国文学所具有的美丽。吉川承认他在中学开始学习汉文时,就感到如果能用中国语阅读该会是多么动听。[6]于是,他央求留学生给他读了一些文章,果然如他预感的那样,“特别优美的音声”,因此,他更加被中国语的魅力深深地所吸引。这一点,完全可以证明他在认识中国文学的本质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重要的是,吉川的这种对中国文学的倾倒没有停留在中学时代。
而且那时候早稻田出了“史记国字解”之类的读物,我在中学结束时买来读了,那时候,我又被中国文学的现实性和日常性所吸引,那是比西洋文学更强的吸引,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7]
被中国文学的现实性和日常性所吸引,说明吉川已经开始抓住中国文学的性质。而且,中学毕业时吉川就已经表现出中国文学者的气质。吉川幼时埋在心底的研究中国文学的种子,在中学时代开始发芽,并且成长着。
从吉川的成长和学习的历程来看,他能够发现中国文学的内在美不是突然之间的事情,这是当时的那种外在的原因和吉川内在的对中国的爱,还有他知识的积累将他引导到中国文学的美之所在、美之中核。
三 中国文学研究道路的确定:青木正儿的启蒙
高中二年级,吉川遇到了青木正儿,并受到青木正儿的启蒙,这决定了他选择中国文学研究这条道路。
1920年9月,杂志《支那学》[8]创刊,吉川认为《支那学》创刊号上刊登的青木的论文《以胡适为中心风卷云起的文学革命》与以往的汉学有很大的不同。而且将文学比作音乐的论文《和声的艺术和旋律的艺术》也引起了吉川的共鸣。因此,吉川请求拜访青木。终于在第二年,吉川得到了青木的知遇之恩,这成为决定他一生命运的重要原因。
“我一次也没有听过先生的课,可是我确实是先生的弟子。如果没有先生,我可能不会成为中国文学研究者。”[9]吉川的这句话言明了青木对他的启蒙和引导作用。青木正儿,作为元曲研究的先驱,为后世留下不朽名著《中国近世戏曲史》,这对吉川日后选择元杂剧研究做博士学位论文题目也有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