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寒玉冰阶

翌日，听雨阁中。

初试·风止雪凝

子时的更漏声穿透云层时，听雨阁三百级冰阶在月华中显出真容。每级台阶宽不过两掌，晶莹剔透的寒玉表面浮凸着霜花纹路，仔细看去，那些纹路竟是流动的冰灵气脉络。

“戌时三刻到卯时正，冰阶寒气最盛。”冰霁的虚影倚在霁风雪剑柄上，玄冰眼罩映出阶前石碑——“一步一劫”四个古篆正往下滴落冰珠，“今日若能登过三十级，便算合格。”

闻人语越的云雷纹锦靴刚触到第一级台阶，青霜骤然攀上靴面。我并指抹过霁风雪剑脊，剑锋轻颤间施展「风止·雪凝」。凝滞的风雪将冰阶寒气固成冰晶锁链，暂时封住窜出的三只蛛妖。

“刺膻中穴！”冰霁的提醒随霜气传来。剑尖精准穿透冰晶缝隙，蛛妖在冰刃贯穿下炸成齑粉。但不过三息，更多冰雾从霜花纹路渗出——这招仅能禁锢蛛妖五息。

修炼日志·甲子日

今日首次登阶，方知听雨阁玄妙：

一、冰阶暗合周天星斗排列，每日子时变换方位。需先观星象再定路线，错踏阴爻位必引蛛潮。

二、北冥玄冰寒气分三叠：初时凝滞气血，再时冻结灵力，末时直损神魂。夔牛骨符仅能抵挡第一叠，需配合《霁明诀》的行气法门。

三、蛛妖分三类：幻形蛛化雾，冰魄蛛噬灵，蛛后可控冰阶机关。其弱点在腹部的离火纹，需以雷火攻之。

四、燃血术虽可破障，但每用一次折损三年阳寿。冰霁教授时神色有异，似有未尽之言。

修炼日志·乙丑日

改进之法：

闻人语越发现蛛妖惧光，将惊雷引雷光凝于玉佩，制成简易雷灯。此法虽耗灵力，但可提前驱散小型蛛群。

我则按《九霄霁明诀》重调经脉，使足少阳胆经与手太阴肺经构成小周天循环，意外发现可抵御第二叠寒气。

修炼日志·丙寅日

重大突破！

今日观冰霁斩蛛后，悟出“霜天坠“一式。剑气并非直劈，而是借冰阶寒气凝成冰棱，自八方围剿。首次独自击杀三只冰魄蛛。

兄长更甚，竟引雷光入蛛巢，借蛛丝导电反杀蛛后分身。雷泽称此为“雷殛阵”雏形。

……

踏雪破局

第七日，我们被蛛群逼至冰阶转角。二十余只冰魄蛛封死退路，蛛后震翅声在冰壁上回响。闻人语越突然收剑入鞘：“用那招残影步！”

「踏雪无痕」施展的瞬间，我化作七道虚影掠过蛛群。霁风雪在冰面折射出冷光，每一次闪现都刺中蛛腹离火纹。暴击产生的冰爆清出通路，我们趁机跃上第十三级台阶。

霁光破障

第三十九日，冰阶表面覆满蛛丝凝成的冰膜。闻人语越的惊雷引劈在上面竟被反弹，雷泽啐道：“是阴煞冰障，用光属剑气！”

霁风雪横举齐眉，「霁光·破云」的弧形剑光如破晓晨辉。冰膜在晴光中龟裂剥落，露出底下蛛后本体。净化效果甚至驱散了我们体内的寒毒，可惜此招半日仅能施展一次。

千山困敌

到第五十六级时，蛛潮已成铺天盖地之势。我旋身引剑画圆，「千山暮雪」引发的小型暴雪笼罩三丈方圆。坠落的冰棱在蛛群身上叠加冻伤，原本迅捷的妖物变得步履蹒跚。

“退！”闻人语越的雷网与暴雪相接，冰雷交融产生连锁爆炸。这是后来被记载为“霜雷爆“的合击雏形，但在当时只换来我们满身冰碴。

碎玉破茧

第八十一级台阶被蛛茧完全覆盖。我以剑拄地，「风回·碎玉」形成的风雪龙卷将茧壳撕扯到半空。冰晶引爆的瞬间，藏在茧中的百只幼蛛化作冰雨坠落。这招虽清场效率惊人，却抽干我七成灵力。

孤影天堑

最险峻的第一百二十级，冰阶从中断裂形成三丈鸿沟。闻人语越雷光开路，我则全力施展「寒江孤影」。冰霜巨剑虚影劈开蛛后喷吐的寒流，余波在深渊上凝出五尺冰桥。我们踏桥而过时，冻结的蛛群在脚下发出碎裂脆响。

霜天终章

百日之期将至，蛛后本体盘踞最后三级台阶。它八只复眼映出我们精疲力竭的身影，口器中喷吐的已不是寒气，而是能冻结灵魂的玄冥真水。

“引它到坎位！”冰霁突然化虚为实握住我持剑的手。霁风雪发出前所未见的清鸣，「凛冬终章」的极寒剑罡穿透蛛后甲壳。沿途凝结的十二根冰柱接连爆裂，将这只千年妖物炸成漫天冰尘。

一剑净世

当我们踏上最后一级冰阶时，崩塌的旧阶中升起污浊黑雾——竟是历代失败者的怨气所化。双剑交击发出龙吟，「一剑净世·万里长空」的通天剑光自九天垂落。净化之辉扫过处，冰阶焕发玉润光泽，三百隐脉在此刻彻底贯通。

冰霁的玄冰眼罩在强光中碎裂，露出那双象征功法大成的霜瞳：“九霄霁明，原来是要涤尽尘垢方能见真章。”

雷泽却盯着崩塌的旧阶坏笑：“老东西要是知道，他当年花了半年才过的冰阶......”

话音未落，紫玉树根突然穿透冰阶。翡翠色的灵力在空中交织成初代家主笔迹——“百日破关，赐饮瑶池”。

我们这才惊觉，百日来饮用的“山泉”，竟是融化的冰阶灵液。那些折磨人的寒气，早已在经脉中凝成护体冰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