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临走时，程让拎了只肥兔子塞给温老三。
赵春华和温老三盯着那油光水滑的兔子直咽口水，却还是忍痛推了回去:“这味儿太重了，万一被人闻见……”
程让挑了挑眉，闻言，拿着兔子往山下走。
赵春华和温老三依依不舍看着他手里的兔子离开。
“程让这小子真不错，还没过门就知道孝敬丈人丈母娘。”温老三搓着手感叹。
“可不是嘛！”赵春华想到那只肥兔子还有点心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兔肉。”
温情：“......”
她算是看明白了，爹娘这是被程让的一只兔子收买了。
“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下山。”温老三挖了点土盖在火堆上。
温情将盛满鱼汤的碗小心翼翼端着，这是专门留给爷爷奶奶的。
老太太经常有什么吃的都悄悄分给她，她也不能厚此薄彼。
“唉哟。”赵春华突然一拍大腿，惊呼出声。
温情手一抖，差点将鱼汤打翻，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看过去：“怎么了娘？”
“我忘记跟程让说你俩结婚的日子了。”赵春华一脸懊恼。
温情：“……明天我去说。”
“那行，你别忘记了。”
“……好”
回去的时候，温老三趁着人没在，赶紧将碗洗干净放进厨房。
温情等老太太回来的时候，悄悄端着碗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温老太太中午听老二说温老三带着温情去了卫生所，本来还挺担心温情身体，但看到她脸色红润，端着碗鱼汤进来时，就知道又是温老三找借口骗人。
“奶，快喝。”
温情害怕她生气，将碗端到她面前，笑嘻嘻道。
温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下次不许装病骗我。”
温情二话不说出卖温老二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都是爹干得，您要骂就骂他吧。”
温老太太：“……”
老太太哼了一声，戳她脑门：“你爹坏，你更坏，合起伙儿来骗我们。”
温情笑嘻嘻地挽住她的胳膊：“那您还喝不喝呀？”
老太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喝！白送的鱼汤，不喝白不喝！”
一口气喝了半碗，将剩下的放在桌上。
晚上温老爷子回房看到桌上半碗鱼汤，心照不宣将剩下的喝完。
次日清晨，温情吃完早饭，温老太太又单独给她煮了个鸡蛋。
她这次学聪明了，哪里也不去，就在温老太太眼皮底子下吃完整个鸡蛋。
温老三在旁边眼珠子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她手里那颗鸡蛋，但看到温老太太的眼神，又讪讪地收回来，什么也不敢做。
温情吃完鸡蛋，转头跟老太太说了她等会儿去找程让的事，随后一蹦一跳出了门。
温情慢悠悠地敲了敲程让家的大门，半晌没听到动静，环顾四周，找了块阴凉干净的地方坐下。
托腮望着远处的田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情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脑袋小鸡啄米点个不停，最后靠在墙边睡过去。
温情是闻到一股肉香味醒来的，睁眼正对上印着“劳动光荣”四个大字的铝制饭盒。
顺着沾满泥的解放鞋往上，是程让似笑非笑的脸。
“你在这干什么？”
头顶响起程让冷淡的声音。
他一回来就看到温情坐在他家门口睡着了，脑袋就头疼。
“等你啊。”
温情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里的饭盒，“我能不能见者有份？”
“当然……”程让拖长声音，见她眼睛越来越亮，慢悠悠道：“不能。”
“……”
“我也想吃。”温情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道。
还没等程让拒绝，继续说：“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等下周三结婚，我就是你媳妇儿了。”
“下周三？”程让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是啊。”
“你就是来告诉我结婚日子的？”程让问。
“嗯嗯。”温情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程让拎着饭盒，转身面无表情进了屋里。
“诶，等等！等等！”
温情着急地跟在他身后，抓住他的胳膊，“我在你这里买行不行？”
程让垂眸看了眼她的手，温情迅速松开，讪笑两声。
“你答应我的四百块还没着落，现在又欠饭钱，我怎么知道会不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最后什么也没捞着。”
程让抱臂，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别以为他不知道赵春华是村里出了名的泼辣和抠门。
温情：“……”
他是预言家吗？
差点忘了他的四百块已经被她娘收了三百块。
如果告诉程让他的四百块已经打了水漂，他会不会立刻悔婚？
温情眼神一虚，“你怎么能这么说，答应你的我肯定不会忘，哪怕结婚那天没有立刻拿到钱，之后我也会给你的！”
程让盯了她半晌，温情捏紧拳头，故作淡定看了回去。
“信你一回。”
程让将信将疑。
进厨房拿了个碗，将辣椒炒肉倒一半给温情。
温情眼睛一亮，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吃着炒肉。
好吃！
程让懒散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转头看见她两边腮帮子鼓起，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无声述说，她还没吃饱！还饿！
抽了抽嘴角，又将他那份推到温情面前，“吃吧，记住你以后会还钱的。”
温情忙不迭点头。
最后程让那碗辣椒炒肉全部进了温情肚子里。
“哦对了，你挑个时间，咱们要去开介绍信打结婚证明。”
温情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这是她来这里吃得最饱的一顿！
“那就后天，明天没空。”
程让想到明天还有一批货要送，只能推迟一天。
“行。”
温情才不好奇他一个混混怎么就没空，只关心他去不去结婚。
“我回去了，后天早上我来找你。”温情站起身往门口走。
程让：“……”
不应该是他说去接她吗？
温情只是觉得他是入赘一方，自己还是主动点。
温情慢悠悠晃到院子门口时，突然听见里头传来争吵的声响。
她心头一跳，小跑着冲进院子。
只见赵春华举着烧火棍，温老三抄着扁担，两人被大哥大嫂死死拦着。
而被温花和方桂云护在身后的庄明辉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道血印。
“爹！娘！”温情急忙挤进人堆，见他们没什么事，才微微松口气：“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