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源自兜帽下的凝视
此时，酒馆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真是丰盛，你还是不够窘迫啊洛伦，作为一名被流放的学徒而言...”
向洛伦发出挑衅的学徒不顾身后的同僚劝阻，洋洋得意地来到二人桌前，仔细打量着桌上餐食，“看来麦格努斯家族对放逐者也会大发慈悲。你得记得是谁在十五年前接纳你们的落魄，可别忘本了。”
“凯辛，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他身后的同僚劝阻道。
听到这人的名字，斯莱尔就知道这狂妄家伙是谁了。
凯辛·利维尔，利维尔伯爵家的长子，领地位于帝都西南角，其家族本是势力不强的皇室支系，原以草药生意见长，后来越做越大，转为向各个巫师学院批售实验材料为主，声名远扬。
这家伙的天赋似乎算不上顶级的那一批人，不过那是相对于国立巫师学院的学徒而言。
“我只是来叙叙旧，请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凯辛凑到洛伦身旁，“对吧？你走后，我就继承了你的位置，现在怎么还落得这个下场？竟跟普通巫师学院的被放逐者......”
他的话正说到一半，身子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挺立起来。
斯莱尔恍然间察觉到，凯辛的脑袋上瞬间闪过不起眼的暗紫色电流，却又很快消失了。
那是法术的痕迹！
而且...这法术不知为何让斯莱尔感到有些熟悉。
怎么跟他的魔力紊乱这么像呢？
他猜到了这法术的施法者是谁，顺着空气里那一道即将消失的电流路径，在余光中瞥见其源头——兰瑟巫师。
凯辛身旁的同僚像是早预料到这幕，说道：
“我提醒过你，这种事情要是被其他人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待兰瑟导师？你刚来没多久，注意你的言行吧。”
紧接着，凯辛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其脸皮在一阵抽搐后，表情连同语气都变得极度缓和：“抱歉，洛伦，还请你忘记我的冒犯。”
...
“洛伦，你应该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
只是一个小差的功夫，兰瑟巫师便突兀地出现在二人桌旁，将在场的人镇得一动不动，
“不必这么紧张，我会教育他的，话虽如此，你应该知道我手下的学徒可不能轻易死在这种程度的层级中，你可要竭尽全力啊。”
兰瑟的声音深邃空灵，犹如深空中的低语，周围的空气仿佛就此凝固，令斯莱尔感到呼吸不畅。
说完，这名自带压迫的巫师毫无征兆地转而望向斯莱尔，沉默几秒后，轻挥衣袖，示意手下的学徒跟上步伐。
他与洛伦怔在座位上，目送着他们在吧台上取走了好几包东西，而后，这伙人就这么离开了酒馆。
这会儿，斯莱尔才找到空档，得以喘上一口大气。
...
“我吃饱了，关于那件事情...我还是过几天我再找你吧。”洛伦说完，落寞地离开座位，独留下斯莱尔一人。
周围再次投来各种各样的眼神。
原本热气腾腾的饭菜，此刻已不再留有一丝温热。
这番经历过后，他食欲全无。
斯莱尔想起魔典上有关他自己的信息，尽管位阶属于学徒，可从如今的实力来看，他认为自己现在还远算不上一名真正的学徒。
他十分确信，刚才那兜帽下的至暗深渊，绝对是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尽管未知缘由，但那种压迫感，自己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最蹊跷的是，那巫师使用的法术，与他的【魔力紊乱I】法术极为相似...
他动起身子来，心中莫名多出急躁与焦虑的感觉，无视掉周遭的流言蜚语，直奔着房间而去。
回到房间，斯莱尔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确认房间周围有没有异常，待他转了好几圈后，才终于紧锁房门，打开魔典。
【HP：12/12】
【生命I：2/10】
几小时前，通过第一次超越这副身体的极限，他成功使得生命增加1点，进而提升了2点的生命上限。
现在吃饱喝足的状态下，体力已经恢复许多，尽管身体已经有了酸痛迹象，但他最明显的感受是，心跳的力道有了略微提升。
斯莱尔取出《通用呼吸法》。
有了这本国立巫师学院的普适教材，按照它所提及的修炼方式，他可以再度提升体质，以让自己的身躯脱离羸弱的范畴，至少也要像个正常人。
在书桌上，将翻开的呼吸法与魔典并列后，他的眼前出现了奇怪现象。
【已接入外源呼吸法】
【《通用呼吸法》】
【难度：低】
【效果：低】
【作为埃勒斯国立巫师学院的普适教材，其效用不高，修炼效果更是会因人而异，但其难度稍微比普通呼吸法更低。】
【你的肉体天赋平平，它并不能为你带来质的提升。】
“总比没有好。”
斯莱尔倒没有沮丧的感觉，早就接受了自己在这方面天赋平平的设定。
他选择继续阅览，于是，魔典上便浮现出这本书籍的纲要提取内容。
【根据你的需要，已最大程度简化为四阶段】
指尖触及魔典扉页的瞬间，每种阶段的修炼方式，如信息传输般缓缓流入他的脑海中。
“第一阶段，效仿潮汐的律动，规律地呼吸以刺激血液循环。”
斯莱尔微微蹙眉，感受着这些知识的要点。
紧接着，脑海中，一片汪洋大海于电闪雷鸣中奔涌狂啸，在雷雨的洗礼下，斯莱尔艰难地找到了海浪涌动的频率。
这一瞬之间，他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跟随着潮涌的能量，从惊惧到平和，从混乱到同频。
吸气4秒、屏息2秒再到呼气6秒，同时，脊柱轻微后仰前屈，迫使着隔膜扩张收缩，随之，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仿佛获得了些微的律动，全身同频于这旋律之中...
【完成100次完整循环】
...
【生命+0.1】
【生命+0.1】
【生命+0.1】
...
直到气将尽力已竭，斯莱尔才从这种同频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望向身躯时，已是大汗淋漓，心脏正从高速供血的状态恢复。
“呼...”他瘫坐在地上，“没想到会这么累。”
【结算】
【HP：12/14（+2）】
【生命+1】
【可以进入第二阶段】
今夜过后，也不过仅剩二十八个日月，而呼吸法是后续考核与任务的必要身体条件。
前方还有一本魔药学概论，那是于斯莱尔而言更重要的知识，他只想尽快将这本呼吸法吃个通透...
“第二阶段，结合呼吸与肢体动作，引导魔力渗透筋脉肌肉......”
四天时间，悄悄随着他额顶的汗水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