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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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私人画家

James站在Grayson庄园的书房门口,手里捏着那幅破碎画框的裂痕,指尖几乎掐进木头,木屑刺进皮肤也没感觉。他昨晚没睡,Dmitri的话像一把火,烧得他脑子嗡嗡作响,嗓子干得像吞了沙子。Victor雇私人画家,画完拿走,Laura急着烧掉——这些碎片拼出一个他不愿相信的画面,可他知道,那是真的,像毒蛇一样盘在他心头。他得找Laura对峙,把真相挖出来,哪怕那真相像毒药一样苦,哪怕它会让他恶心得吐出来。

他下楼,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泥里。他敲开Laura的房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站在那儿,脸色白得像纸,眼底是熬夜的红丝,像血丝爬满了眼白。她穿着一件灰色毛衣,手里攥着一块手帕,手指关节发白,看到他时,身子微微一缩,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动物,眼神里满是惊惶。

“Laura。” James的声音低沉,带着压迫,像一把刀悬在她头顶,“我们得谈谈。关于那些画。”

她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低声道:“我……我已经说了,都是私事。你还想怎么样?”她的声音颤抖,像风中的枯叶。

“别装了。” James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门锁咔哒一声,像断了什么。目光锁在她脸上,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我去找了Dmitri。他告诉我Victor雇过私人画家,去你家画画。画完他拿走,卖了。画的是什么,Laura?你知道的,对吧?”

Laura的呼吸急促起来,手帕被她攥得发抖,像要撕碎它。她低头不说话,眼泪一滴滴砸在地板上,像雨点落在石头上,发出微弱的声响。James没退让,声音更冷,像冰碴子:“我知道Victor对你做了什么。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他毁了你。可那些画……不只是收藏,对吗?”

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恐惧和痛苦,像被撕开的老伤口,声音哽咽:“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她的手捂住嘴,像要堵住哭声。

“我得说。” James上前一步,语气硬得像石头,“他性侵你,然后找人把你画下来,对吗?那些画不是艺术,是他的变态游戏。他拿去黑市卖,赚脏钱。是不是?”

Laura的肩膀抖得更厉害,像被风吹断的树枝,脆弱得随时会散架。她捂住嘴,低声哭起来,哭声压抑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像深夜的风穿过破窗。半晌,她放下手,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是……是的。你猜对了。”

James心头一紧,尽管他早有准备,可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像被刀捅了一下,胃里翻涌着恶心。他低声道:“告诉我。从头说。”

Laura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像在强迫自己开口,像在把伤口再撕开一次:“他……他从我十四岁开始。每次完事,他会叫一个画家来。瘦高个,话不多,眼睛像死人。他让我别动,就站在那儿画。我哭,他不管,Victor还说‘画得好’。画完他拿走,我不知道去哪儿了。后来我偷听到他打电话,说卖了好价钱,有人喜欢……喜欢那种东西。”

她停下来,眼泪又流,声音断断续续,像被掐断的线:“我试过反抗,可没用。他打我,锁门,我跑不掉。几年了,我都记不清多少次。那些画……每次看到画框,我都怕是我的脸,怕有人在哪儿盯着我笑。”

James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指甲掐进掌心,痛得他清醒了点。他见过不少人渣,杀人放火的,偷抢拐骗的,可Victor这种恶心还是头一次让他胃里翻涌,像吞了块烂肉吐不出来。他低声道:“Dmitri知道这些?”

Laura点点头,眼泪挂在下巴上,“他知道。他以前跟Victor做生意,卖画给他。后来他发现那些画,就来找Victor,要求他停止这种龌龊的生意。他来过一次,站在大厅里跟Victor吵,骂他是畜生。Victor不承认,还叫人把他赶出去,差点动手。从那以后,他们就没来往了。”

“然后你找了他?” James问,声音里多了一丝急切。

“是。” Laura低头,手指揉着手帕,像在揉自己的伤,“案发前一个月,我偷了几幅画,想毁掉,可Victor发现了,打了我一顿,脸肿了好几天。我没办法,就去找Dmitri。我知道他认识黑市的人,我求他帮我找到那些画,毁了它们。他说可以,但要钱。我攒了点私房钱,给了他。他派人去做了,前几天才处理完了。”

James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那幅画布上的影子,像油彩晕开的血。他想起花园的血迹、烧焦的布片、巷子里的交易——原来不是杀人证据,是她拼了命要抹掉的耻辱。他低声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不敢。” Laura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怕你不信,怕别人知道。我只想忘了,可忘不了。他死了,我还是能听到他的声音,看到那些画,像鬼一样缠着我。”

James看着她,眼泪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像画布上的颜料,模糊而刺眼。他想说什么,可嗓子堵得像塞了棉花,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他终于明白,那些画不是她的罪,是她的伤,是她背了十几年的刀。可还有个问题没解——Victor是怎么死的?

“你没杀他?” James问,语气放缓,像在试探。

Laura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像被针刺了一下,“没有!我恨他,但我没那个胆子。我听到枪声时,在房间里,吓得没敢出去。第二天他就死了,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James盯着她,她的恐惧不像假的,眼泪里的慌乱像个被吓坏的孩子。他退后一步,低声道:“好,我信你没杀他。可有人杀了。你知道谁恨他够深?”

Laura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得像耳语:“我不知道,他得罪的人太多了,黑市的人,买画的人和卖画的人。他树敌太多,我分不清谁会动手。”

James眯起眼,脑子里闪过那些画,那些模糊的黑市身影。他没再问,转身离开房间,脚步沉重,像拖着铁链。Laura的哭声在背后响起,低低的,像深夜的风,穿过庄园的走廊。他下楼,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雾气,烟雾在空气里散开,像他的思绪。真相露出一角,可枪声的源头还在雾里,像个影子,藏在暗处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