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比尔面临的选择
痛并快乐着……
这是维克多仅有的感受，安娜犹如一条水蛇将他浑身缠住，四肢用力勾勒，似乎想要将魔鬼整个身体融入她之中。
良久过后，并不满足于这肉体感触的安娜，满是血迹的银牙，哀求着无动于衷的魔鬼。
“转换我，好吗……维克多。”
她的泪水溅撒在魔鬼的眼眶，湿润之中又带着些许颗粒感。
维克多拒绝着摇头，他无法做出这种事情，虽然痛苦与记忆让人无比挣扎，却也比麻木要好。
“如果是之前，我会考虑这件事……但现在的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绝望的人，魔鬼不是救赎之道，安娜。
躲避是缺乏意义的，迟早有一天，你会面对最后的吉尔玛人……”
两人陷入僵持，最终安娜满是苦涩，脑袋贴在维克多的胸膛，细不可查的声音渐渐流出。
“你带给我希望，又赐我绝望……如果命运总是嘲弄我们这样的可怜人。
为什么，可为什么你还要表现出一丝仁慈呢……这明明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或许，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呢……”
维克多犹豫半晌，右手搂住安娜的后背：“至少在那之前，你还是宁静的……”
“该死，维克多！紧急情况！”
巴纳德不合时宜的推门，高声呐喊的呼唤，以及进入客厅时尴尬的神色，充分说明他绝不想目睹这件事。
他先是看着俯身趴在维克多身上的安娜，又发现姑娘秀发染上的血迹，还有挚友脖颈与肩膀被啃咬的痕迹，嘴角无意识拉扯。
“外国人，都喜欢这么玩吗……”
“希望你不会说些无聊的话，否则安娜肯定会把你变成石头，巴纳德……”维克多将安娜扶起，亲自给她缠上蒙眼的黑布，低声说。
“你是安娜，也是奥蒂莉亚，我与你们的契约从未失效……你还有时间，应该考虑如何让这故事划上完美的句号。”
“嗯。”
安娜一言不发，搂着维克多的手臂，头埋在肩膀，看模样是不准备离开。
“什么事情这么匆忙。”
“你不先治疗下伤势吗？”巴纳德艰难指着维克多缺了几块肉的肩膀，他模糊见到了安娜嘴角的血迹，肯定是刚才的情趣小游戏。
“无所谓，肉体的伤痕很快会治愈，而一些痛苦只能用余生来怀缅。”
若有所指的话，让安娜搂抱的力度更大，一阵骨裂声响起。
暗恋骑士忽然沉默了，他看着维克多毫无表情的脸，以及安娜依偎却将挚友手臂挤碎的举措，感觉爱情似乎也并没有这么美好……
“费洛尔区的瘟疫已经开始失控，向着临近的诺伊斯、卡莱区扩散，市政厅在尤尔·肖恩研究员的提议下，将一份提案上交给帝国议会。
经过议会调查，慈悲教会对瘟疫的研究，认为持续蔓延将对墨洛尔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议会准备启用紧急灭绝法案，将费洛尔区毁灭……”
“喔，这可真是……符合我对墨洛尔帝国的认知。”维克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摊手询问巴纳德：
“那你准备做什么，当个英勇就义的牺牲者？不出预料的话，执行这项灭绝法案的人应该是丹尼尔亲王，他会毫不犹豫杀掉你，让银剑的秘密仅留存于墨瓦克结社内部。”
“费洛尔区可居住着接近八万人！”
“省下八万人的口粮，再过不久，他们会像麦子一样长出来……况且你认为仅靠我们的力量，能制止一项来自帝国议会的灭绝法案吗。”
巴纳德握紧拳头，灭绝法案将出动一支完整的军团执行，当军队启动时，多么强大的超凡者都知道要退避。
这不仅是数量上的绝对劣势，更是直接对抗国家机器的举动。
“艾琳小姐愿意出售转让一些联合食品的股份，以雇佣的名义带走部分费洛尔区的健康居民，但这数量远远不够，我们应该想更多的办法。”
“无聊的举措……这么做毫无意义。”维克多对艾琳的做法有些失望，这种转让出售股份真正的受益者，无非就是借着这场瘟疫赚取利益的权贵。
魔鬼脑子里闪过数个让这座伟大城市瞬间陷入混乱的方法，但显然这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不会轻易干涉无关的事，仅会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建议。
“尽你所能去帮助艾琳做这件事吧，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帮帮他们，维克多，拯救生命，这远比杀死一个人更为困难和重要。”
…………
当天夜晚，面容憔悴的比尔，来到了维克多下榻的庄园，他颇为恭敬向安娜颔首问候，随后看向沙发上端坐的老板之一。
“维克多先生，感谢您的帮助……否则我的母亲和妹妹，很难从费洛尔区离开。”
费洛尔区是一块市民阶层居住的地方，比起富民显得不足，却又比劳力苦工好出许多。
从海边归来获得大笔买命钱的比尔，回到瓦尔德拉达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费洛尔区买了栋品相不错的老式民居，耗费高价请教师指导妹妹们学习文字，勤奋务实的工作态度，也获得老板艾琳的赏识，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这一切，似乎都随着瘟疫的爆发毁灭了。
不过比尔对此还是保持乐观心态，至少家人在两位老板的帮助下，还是顺利离开了费洛尔区，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会有好转的。
“我答应过你，会保证你的家人安稳度过一生……这次叫你来，是想给你一个东西。”
维克多取出一块黑曜石护符，放在茶几，语重心长说道：“这是一块能提供阴影庇护的护符，你无需知道原理，它的效果是让周围三米的人在黑夜中隐蔽，通常的侦察方式不可能找到踪迹。”
“您是想让我，偷偷从费洛尔区带人离开？”
维克多微妙笑了笑：“这取决于你……比尔，上次我让你沉思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就以这场瘟疫中，平民与权贵的待遇做个简要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