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灯烬

青铜灯芯炸裂的刹那，林九歌的右臂灯印突然贯穿心脏。初代御史的残魂从灯油里凝实，三百哑僧舌骨在其掌心结成往生轮——轮盘中央嵌着的，正是白小绾被炼成灯芯的完整记忆。

“九世劫火，终成灯油。“

初代虚影抬手结印，九盏命灯同时倾覆。燃烧的胎血凝成火蟒缠住林九歌脖颈，灯焰印记在皮肤下游走成自毁咒文。白小绾的残魂突然从引魂灯罩里暴起，青丝绞碎三条火蟒：“看灯座底部！“

焚玉刃劈开第七盏命灯底座，露出暗藏的青铜匣。匣中《长明志》末卷的鲛绡上，初代御史的血字正在消融：“宁负苍生，不舍卿卿“。林九歌剜出心口胎血泼向书页，消融的字迹突然重组——这根本不是镇魂典籍，而是初代未寄出的婚书！

九环锁魂钉突然暴走。盗骨盟主的脊椎穿透初代虚影，钉入往生轮中央。轮盘应声逆转，哑僧舌骨拼成的预言突然坍缩成黑洞，将青铜灯吸入虚空裂隙。白小绾的残魂趁机裹住林九歌，青丝在黑洞边缘织成网：

“坎离归位时，你该醒了...“

初代虚影在黑洞中扭曲：“你以为她真愿为你舍魂？“虚空突然映出被篡改的记忆——白小绾跪求初代将林九歌炼成灯芯，以换狐族千年昌盛。焚玉刃突然自鸣，刃尖挑破幻象，露出记忆底层真相：那跪求者的面容，分明是盗骨盟主假扮的白小绾！

林九歌捏碎最后半枚魂玉戒。戒面“长明“二字化作流光，裹住九盏命灯残骸凝成青丘婚碑。碑文在黑洞边缘燃烧：“宁负长生道，不斩红尘缘“。当初代虚影被碑文吞没时，白小绾的残魂突然推开了林九歌。

黑洞坍缩成赤硝星子。林九歌在虚空坠落时，看见白小绾用最后一丝魂力重塑婚碑。碑上新刻的殄文穿透三界：

焚玉烬

长明生

九世灯灭见故人

沙海突然降下赤色雪暴。三千青铜灯在雪中重燃，灯芯皆是林九歌这些年收集的残魂碎片。当第九盏灯照亮青丘山时，新立的婚碑突然裂开缝隙——一枝苦艾芽正从“长明“二字间破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