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全通道的绿光在陆沉脸上切割出深浅不一的阴影，他掌心覆着林夏的眼睛，拇指无意识摩挲她颤动的睫毛。楼下传来金属碰撞声，像刀尖划过消防栓。

“闭气。“他贴着她耳廓低语，酒精味混着体温蒸腾成危险的信号。林夏攥紧他胸前的毛衣，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脚步声在三层之下停驻，手电筒光斑扫过转角处的灭火器箱。陆沉突然抱着她翻过半人高的护栏，落地时用西装裹住她撞向墙壁的膝盖。林夏的惊呼被他用手掌堵回喉咙，变成湿热的气流盘旋在指缝间。

“陆总好兴致。“苏经理的声音刺破黑暗，“停电都不忘带着小助理玩捉迷藏？“

陆沉松开林夏，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苏经理带着四个保安夜巡，才是雅兴不浅。“他指尖亮起手机屏幕，摄像头正对苏经理煞白的脸，“需要我向董事会解释监控系统的异常断电吗？“

林夏突然发现陆沉左手戴着那枚消失的戒指，铂金戒圈在幽光中泛着冷意。

**次日上午十点**

华庭集团会议室飘着苦橙香薰，林夏盯着对面男人袖扣上的鸢尾花纹。华庭新任总裁顾南洲将咖啡杯推到她面前：“林小姐的手很美，适合戴古董戒指。“

陆沉按住她欲缩回的手：“顾总对女伴的喜好倒是十年如一日。“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磕在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谈判持续到日影西斜，顾南洲突然将文件扫落在地：“陆总监带着赝品来谈判，诚意令人感动。“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的烧伤疤痕，“就像你当年送清欢的假项链——“

玻璃幕墙外的暴雨应声而落，陆沉拾文件的动作顿了顿。林夏看见他后颈渗出细汗，在衬衫领口晕开深色痕迹。

回程车上，陆沉摘了戒指扔进储物格。林夏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忽然开口：“顾总说的假项链......“

急刹车让她撞进陆沉怀里。他扣着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三年前沈家慈善拍卖会，我拍下条古董项链。“他的拇指按上她唇瓣，“后来发现是顾南洲做的局。“

手机在此时响起，沈清欢发来的照片里，那条蓝宝石项链正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深夜十一点**

林夏站在陆沉公寓的暗房里，红色安全灯将满墙照片染成血色。全都是星月湾工地不同角度的偷拍，最新那组照片的时间停在昨天暴雨夜。

“为什么监视我？“她声音发颤。

陆沉从背后拥住她，鼻尖埋进她发间：“三个月前你简历出现在我邮箱，求职照和二十年前失踪的盛明珠一模一样。“他指尖抚过照片里女人的翡翠耳环，“我母亲失踪时，戴着这对耳环。“

林夏摸向自己空荡的耳垂，突然想起孤儿院院长说过的话——她被送来时襁褓里塞着对碎玉耳环。

窗外惊雷炸响，陆沉咬住她颤抖的耳垂：“顾南洲找了你十二年，你猜他为什么在华庭见到你时打翻咖啡？“

暗房的门突然被撞开，沈清欢举着手机录像，笑得花枝乱颤：“亲爱的未婚夫，你说伯母看到这些照片，会不会想起她亲手拔掉呼吸机的盛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