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鹰犬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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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经年求索终有望 渺渺仙音照前途

听到耳边这突然响起的仙音,徐盛安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将玉牌放入怀中收好,随即吩咐手下亲信道:

“把陈三刀的尸体扔下去。”

几个亲信刚刚见了徐盛安大展神威,一刀砍死了陈三刀,此时脸上都是忍耐不住的兴奋劲儿,闻言立即纷纷笑着答应,两个人抬着尸体,一个人提着脑袋,三两下就扔到了河里,清理干净。

那两艘船上的原青水帮,现云虎帮青水堂帮众,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并不敢阻拦。

因为按照洛河两岸的规矩,刚刚徐盛安没让小弟动手,那这就是两个帮派老大之间的单挑赌斗,两边的筹码就是自己的全部身家,赢家通吃。

若非之前陈三刀带全帮投了曹云,此时他既已身死,就该连手下的人手和码头都一并归了徐盛安,有不愿意归顺的,也只能离开青水帮的码头另投别处。

也就是现在青水帮的码头和人手名义上都归了曹云,徐盛安才不好强要,但若让剩下的这几个帮众为陈三刀卖命报仇,也实在没有可能。

话虽如此,但青水帮的两艘船并没有让开道路,徐盛安见状,原本已经将要走入船舱的身形一顿,侧过头问道:“怎么?不服?”

青水帮船上的小头目被徐盛安这眼神看得浑身一颤,差点就没忍住让手下让开航道,然而一想到自己就这么回去的后果,便也只好咬牙强撑道:

“不敢!按规矩,咱本该给您让路。可之前陈三刀归附曹大帮主时,所得的那个玉牌,他只是代为保管,并非我青水堂之物。若今日小人不能把东西带回去,不但我青水堂遭难,也必然祸及徐帮主。

“所以小人今天厚颜相求,求徐帮主将那玉牌归还,日后我青水堂宋平必以厚礼相报!”

此言一出,秋蝉帮的帮众顿时面露讥讽不屑之色。

大家都是混黑道的,抢来的东西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就凭你脸大?

因此几个人正要出言嘲讽,却听徐盛安点头道:“可以。”

接着便有一道暗绿色的弧线从船舱中抛出,精准地落在了那名叫宋平的小头目怀中。

宋平此时也没想到徐盛安居然会这么轻易答应,立即惊喜地将其接住,仔细打量一眼,隐约觉得这玉牌较于之前似乎有些不同,但之前毕竟被陈三刀贴身携带,他也没什么机会细看,此时便没当回事,连忙将玉牌妥善收好。

接着跪在船头,朗声道:“徐帮主仁厚,我替青水堂铭记在心,日后有事,您但凡开口,小人必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说罢,又向徐盛安拜了三拜,才连忙吩咐手下,将两艘拦路的小船驶开。

秋蝉帮的两艘小货船立即畅通无阻,然而秋蝉帮的帮众却高兴不起来,有人不满地向徐盛安问道:

“老大,你怎么就将那宝物还给他们了?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己的威风吗!”

徐盛安瞥了他一眼:“我把它留下,到时候云虎帮为此打过来,你去顶在第一个?”

那帮众被徐盛安瞪了一眼,低下头,讷讷的不敢再说。

徐盛安说完这个冒头的,又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多动动脑子,一个个的别都光想着好勇斗狠,意气之争。”

说着,他伸脚蹭去了陈三刀留下的最后一抹血迹:

“只看着眼前的痛快,到时候即便是为此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

众人连忙点头道:“老大教训的是!”

“那就赶紧撑船,早点把东西送到,免得夜长梦多。”

“是!”

……

安抚了手下人的情绪,徐盛安独自一人一鼠坐回到船尾,开始闭目冥想。

他不是那种会为了一时的安定,就会妥协退让的人,如果那玉牌对他还有用,就算云虎帮会因此打上门来,他也决不会还回去。

毕竟就算他没拿这玉牌,云虎帮也肯定不会放过他,曹云一统洛河两岸的野心路人皆知,他这种不能修炼真气的偏门武者又没有任何招揽价值,到时仍然是不死不休,留下玉牌,也算多一分对抗的资本。

而徐盛安之所以将其还给了宋平,正是因为他知道,这玉牌本身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唯一的价值,就只剩下拿来敷衍云虎帮,所以才肯还回去。

至于他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就要多亏他耳边的这道仙音了。

对于这道仙音,徐盛安其实并不陌生。

自打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仙音便经常出现在他的耳边,只不过听不真切,并没有这一次清晰。

后来他尝试修炼真气时,学着书上写的那样冥想内观,才第一次见到了这仙音源头的真容。

那是一片祥云环绕,仙气腾腾的所在,仙音自祥云的深处传出,徐盛安极力看去,只看到一片刺眼的万丈金光。

之后他每次冥想都会进入到那一片仿佛仙境的世界之中,他原本以为是自己穿越之后得到的金手指,但研究了十几年,也没研究出任何变化。

只是发现如果经常来这片仙境中听一听仙音,便可以使人耳聪目明,神思灵动,开拓思维,增长悟性。

他如今算得上十八般武艺,样样粗通,甚至可以和鼠鼠这样有些灵性的动物沟通交流,便是多亏了这仙音的助益。

但好处也就仅有这么多了,聊胜于无,而无大用。

可当他刚刚碰到那枚玉牌的时候,这十几年来没有任何变化的仙音却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反应,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激烈,徐盛安甚至仿佛从这仙音中听到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情绪。

紧接着,他就察觉到有一股奇异的气流顺着他手中的玉牌流进身体,直冲大脑,然后顷刻间消弭于无形,就像是幻觉一样。

但徐盛安知道这不是幻觉,他发现手中的玉牌并不再散发荧光,变得晦暗许多,如同凡物。

他再一冥想,便发现原本如同死地的仙境之中,出现了一道从未见过的青气。

徐盛安立即明白,这玉牌大概是与自己脑子中的仙音仙境有些关联,被吸走了其中的神异。

发现这一点之后,他留着玉牌,也不过是想试试能不能回去弄清来历,但既然对云虎帮而言这么重要,便索性还给了他们。

那玉牌上篆刻的纹理他已经暗自记下,之后再想研究也不难。

他现在更好奇这道来自于玉牌中的青气,到底对他脑子中的仙境有什么作用。

于是他收敛心神,冥想内观,再次神至仙境,见那一道青气在空中浮游,便用意念去尝试着触碰。

意念触及青气,徐盛安立即感受到一种从仙音源头、金光深处传出的吸引力,似乎十分想要将这道青气吸入其中,但因为这仙境为徐盛安观想而出,所以才无法擅自将青气吸纳。

徐盛安感知到这其中的缘由,便意念一动,允许金光吸收青气。

念头下定,青气便立即飞入金光,刹那间消弭于无形,顿时仙音大作,似乎十分振奋,音律声节与以往截然不同。

徐盛安静听其音,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明悟,仙音所颂,似乎是洞察万物的世间大理,他此时竟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天下再没有自己不可知晓明辨的事情。

感觉到自身的变化,徐盛安立即开始思考:不修真气者,前路何在?

念头一出,徐盛安顿觉自己生出千万种明悟,无数思绪在头脑中转动,似乎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细想之下,却又发现无法推进,俨然空中楼阁,只是彻底放飞思绪后的空想,没有扎实的知识基础,便不能将这些想法推进完善。

徐盛安有些失望,然而又想到从白悯秋手中得来的《赤血功》,这道路其实也可行,只是未免见效太慢,若能快上一些才好。

念头一到这里,徐盛安顿时清晰地记起了《赤血功》中的所有内容,同时又想出数种改良的思路。

而且这一次与之前不同,徐盛安本身就是习武之人,对药理和武功都有些见解,此时神思敏达之下,又立即完全领悟了《赤血功》中,每一味药材、每一个动作的作用与意义。

他清晰地找出了《赤血功》中有待改良的地方,并且开始推演具体的改进办法,在仙音的加持之下,徐盛安的大脑如同超算一般,一个个地列举出了以他目前的知识,可以想到的所有改进的方法。

然而这种切实具体的思考似乎消耗很大,徐盛安感觉自己这种超凡的智慧与悟性正在一点点地消退,连忙从已经想到的方案中挑出几个合适的,继续加以完善。

这才赶在智慧彻底消退的前一刻,将《赤血功》改良完成。

难以抵挡的疲惫涌上身体,徐盛安有些难以维持冥想的状态,睁开眼,意念回到现实。

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糟,思绪似乎前所未有的迟缓。

但徐盛安知道这是错觉,他思维并没有变迟钝,而是之前的思维太快,一时间被打回原形,所以有些无法适应。

若他现在躺下休息一会儿应该会好很多,可他现在完全耐不下心。立即便回船舱中取来炭笔,打开白悯秋送他的小册子,将刚刚想到的改良方案记录在上。

等整部功法被他彻底修改完毕,徐盛安才长出了一口气,将小册子贴身收好,闭目躺下,静养心神。

感受着小船随水波轻轻摇晃,徐盛安的精神也慢慢放松下来。

他现在彻底明白自己这个金手指的作用了,只要吸收了玉牌这种宝物的力量,便能展现出其真正的能力。

将他的思维与悟性提升到近乎神仙的领域,原本他可能苦想、钻研一年才能想到的答案,现在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间。

而且完全不会发生缺少灵感、思路堵塞的情况,唯一限制他的,只有他本身知识储备的匮乏。

即便如此,效果也十分可怕。

徐盛安刚刚将《赤血功》根据自身情况进行了改进,他本身的体质已经接近赤血功二十年苦修后的功力,便将打熬基础的部分去掉,为求速成,再加入一些药效猛烈的药材。

如此修改之后,徐盛安估计,现在他只要一个月的时间,便能修炼到接近四道内火的水平。

比肩五道内火需要的时间却难免更长一些,要再熬一个月,应付眼前的危机已经足够。

徐盛安估摸着,就算炼体本非正道,没有真气上限高,但有仙音的加持,将来未必不能跻身一流,成为江湖上一方大佬。

窥见了前路广阔,徐盛安感觉自己心情都久违地好,但深知得意不能忘形的道理,何况这一切还只是虚无缥缈的未来憧憬。

于是并没有继续沉浸其中,睁眼看了眼两岸风景,知道差不多到了交接的地点,便强打起精神起身,招呼手下找地方靠岸。

鼠鼠在旁边看了很久,方才见徐盛安一会儿闭目沉思、一会儿状若疯魔、一会儿又筋疲力尽的样子,亦是十分担心。

此时见徐盛安似乎正常起来,才小心地吱了两声,问徐盛安是不是偷吃了有毒的草。

徐盛安无奈地弹了下鼠鼠的脑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吗。”

“吱吱!!”

鼠鼠两只小爪爪捂着脑袋,人立而起,不满地叫了两声,表示徐盛安太不是人,居然打骂它这个刚刚立了大功的功臣。

“行,那你想吃什么,等回去我叫人给你做……烤鸭?那东西太油腻,都胖成球了,还不注意一点?”

徐盛安将鼠鼠放在肩上,正在与其探讨帮忙击败陈三刀的奖励,手下一名亲信便跑过来道:“老大,货都卸完了,接下来往哪儿运啊?”

“嗯。”

徐盛安给鼠鼠塞了颗花生,暂时堵住了鼠鼠的嘴,这才有空对手下道:“货不用你们管了,我自己去送。你们驾着船,往前走一段就回去吧,记得口风紧些。”

“明白了老大。”

几个亲信知道徐盛安不想让他们参与交易,便不再多问,等徐盛安下了船,就继续撑船前进,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当中。

见两艘小船走远了,徐盛安才回过身,一手拉起一辆装满了货的小车,向着和白悯秋说好的地点走去。

毕竟是给神火教这样的反贼势力送货,自然参与的人越少越好,徐盛安带来撑船的几个亲信都只知道船上运的是违禁品,并不知道具体为何物。

洛河上两岸帮派每夜走私的违禁品数量不少,到时候神火教动手,官府也不至于会顺着百里草这条线索查到他徐盛安的身上。

将两车货拉进一条小巷的偏僻处,徐盛安按照之前说好的,学着乌鸦叫了三声,又学着猫头鹰的叫声叫了两声。不一会儿,就有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小巷深处拐了出来。

徐盛安打量了一下两人,仍然是和昨晚一样的打扮,高而耸的是白悯秋,矮而平的那个则是她师妹。

见他如约而至,白悯秋赶来的脚步都显得有些激动,她快步上前,向徐盛安行了一礼:“徐帮主义举,悯秋铭记心中,日后定当……”

徐盛安连忙将其扶起,轻声道:“白香主哪里的话,你送我的功法,亦使我受益良多。你我如今恩怨两清,何必再谈什么报答。”

话虽这么说,但白悯秋心中仍然很是感激,她也知道,与徐盛安所冒的风险相比,她给出的那本功法实在算不得什么。此时虽然嘴上不提,却将其暗暗记在心里。

然而徐盛安此时靠近来扶她,却让她闻见了徐盛安身上的一股血腥味,仔细一打量,才发觉徐盛安脸色疲惫、眼神飘忽,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般。

白悯秋帷帽下的脸色立即一变,关切道:“徐帮主受伤了?谁下的手?伤势可还严重?”

徐盛安见状,知道是因为刚刚自己推演赤血功时,耗费了太多精力,因此被白悯秋误会了,于是连忙道:

“没什么大事,方才在河上碰见个往日的冤家拦路,他功力有所长进,所以颇费些力气才赢他,现在只是有些疲惫罢了。”

白悯秋见徐盛安这么说,心中更加愧疚,能疲惫成这样,显然不是一般的强敌,一般的恶战。

虽然徐盛安说是往日的冤家,可若不是因她所托,走这么一趟,又怎么会碰到呢?因此说来还是自己的责任……

想到这里,白悯秋将手伸入自己博大的胸怀之中,掏出一个白瓷小药瓶,塞到徐盛安手上,嘱托道:

“此物是我神火教秘药,名唤还神丹,又称六更丸,本用于治疗内伤和真气亏空,但于补气益血、养精怡神也颇有奇效。这瓶中共有七颗药丸,徐帮主回去之后,早晚吞服一颗,一日大概便可以痊愈。

“剩下五颗留待不时之需,若是不幸再受了重伤,也可作吊命之用。”

徐盛安听了白悯秋的介绍,知道这是江湖上千金难求的疗伤宝药,他自己本身又没什么大碍,哪里肯要这么贵重的东西,连忙就要推还给白悯秋。

然而白悯秋亦是性格执拗的人,认定徐盛安是因为自己才落得这般精气亏空的模样,因此一定要补偿,硬要往徐盛安怀里塞。

两人推推让让,一时间僵持不下。

旁边的小女贼见状,感觉很没意思,便开始四下打量,然后就发现了被徐盛安提前放在墙头的鼠鼠,在深夜里望去,就像一个小黑球。

小女侠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即便惊叹道:“好肥的老鼠!”

“吱?!”

原本安静吃瓜的鼠鼠闻言,两只黑豆般的小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她,连爪爪拿着的瓜子都掉在了地上。

它明明既不肥也不是老鼠,这小女贼居然一句话污蔑它两次,这叫鼠鼠怎么受得了?

于是马上在墙头弹动几下,然后一个飞跃落在徐盛安肩头,一只爪爪拉着他的耳朵,另一只爪爪指着小女贼,向徐盛安吱吱地告状。

徐盛安被鼠鼠这么一打岔,吸引了注意力,一下子失了防备,被白悯秋成功将药瓶塞进了怀里,而且对方还提起真气,迅速拉开了距离,生怕他再把药瓶塞回去似的。

徐盛安只能无奈地弹了下鼠鼠的头,收下了白悯秋的好意。

旁边的小女贼追着鼠鼠走过来,看着他肩膀上的鼠鼠问道:“徐帮主,这肥老鼠是你养的?”

“吱吱!!”

大概是因为在徐盛安的肩上比较有安全感,鼠鼠这次没有跑,它四肢伏在徐盛安的肩膀上,努力将自己全身的毛炸起,变得比平时还要胖上三圈,然后向小女贼不停地吱吱咆哮。

徐盛安听得懂鼠鼠的话,知道鼠鼠骂的很脏,幸亏小女贼听不懂,不然肯定有鼠鼠的好果子吃。

然而鼠鼠虽然得益于语言差异,免得被小女贼教训,却苦了徐盛安的耳朵。

被鼠鼠吵得实在忍不了之后,徐盛安只好伸出手,一把将鼠鼠抓在手里,然后塞进袖子中,耳边这才清净下来,对小女贼解释道:

“它……嗯,算是我的兄弟吧,虽然贪吃,但有些时候它比人更可靠,也更有用。”

尤其是拿来当暗器的时候。

小女贼觉得徐盛安和鼠鼠的互动很好玩,便向徐盛安问道:

“你把它放在袖子里,它不会咬你吗?”

“鼠鼠很有灵性,只要你不说它是老鼠,它就会很乖的。”

“吱!”

鼠鼠在袖子里倔强地叫了一声。

徐盛安只好补充道:“嗯,也不能说它胖。”

大概是头一次见鼠鼠这么有意思的动物,小女贼还想缠着徐盛安再问几句,却被白悯秋拦下:

“小竹,不要再闹了,”

白悯秋将小女贼拽了回来,然后对徐盛安道:“我们也要将百里草尽快送到教中同伴处,不便久留。徐帮主,后会有期。”

“嗯。”

徐盛安也抱拳道:“保重。”

白悯秋还了一礼,便和小女贼拉着车,走入夜色深处。

徐盛安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默默地站了一会儿。

他并不在乎谁当皇帝,谁又要造反,他只希望像白悯秋这样的人,能够平安无事地活下去。

因此他又冲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般地念叨了一声:“保重。”

“吱?”

鼠鼠从袖子里爬到徐盛安的肩膀上,钻出小脑袋,问他在看什么。

徐盛安搓了搓鼠鼠的脑袋:

“没什么,咱们也该回家了。”

“吱!”

“记着呢,回去就让人给你做烤鸭……”